開園第六天
提問:被不熟悉的人戳穿自己的秘密是什麽樣的感受?
鬱憂:瀉藥,人在家中坐,掉馬天上來,正打算收拾行禮離開藍星,去宇宙重新做人。
……
哦,他已經在宇宙了,那沒事了。
營業第一天,鬱憂立即感受到了站立在萬界頂端大能的手腕與自己的差距。哪怕他上學四年都隱藏的很好,但在大能麵前,一切都無影遁形。
鬱憂在學校的時候,經常參加學校組織的野外探查,考察各界的地形環境,不過是比其他的學生稍微細心了一點,就讓他發現了不少新奇的物種。
在和學校商量之後,鬱憂決定不公開自己的真實身份,而是改用‘TWOY’的假名進行活動。
不過……
‘大名鼎鼎’也不至於吧,他也隻不過是運氣好發現了些未知生物,遠遠達不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宇宙中的未知還很多,想發現新物種並不是難事。
他距離頂點,還有很長的一段路。
鬱憂目送白枝母子離去,然後帶著疲憊式的麵無表情,找到在後院做椅子的於斯河。
此刻,還未開始建設的後院,荒蕪的地麵鋪滿了木屑盛開的花朵,鬱憂默默的看著於斯河,他一手拿著圖紙,一手拿著鋸子,腳下還踩著塊木頭,臉上黑一塊白一塊,剛才的斯文勁全沒了。
於斯河在學院裏還有不少迷妹,希望她們看到不會把自己打一頓。
“斯河。”見於斯河盯著設計圖那麽認真,鬱憂在背後輕輕喊了他一聲。
瞬間,於斯河像做賊似的跳了起來,激起周圍的木屑飛舞,他拚命咳嗽了幾聲。
“鬱憂,你什麽時候來的?給那個小朋友上完課了嗎?”
“嗯,他母親已經決定要報了。”鬱憂的目光落在於斯河手中的圖紙上,冷不丁的開口,“你想複製圖紙?”
“呃……我是打算晚上休息的時候再看看。”鼻梁上眼鏡的反光恰好遮住了他眼內的神采,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掃到地上的一堆木屑,頹廢的垮下肩膀。
“我可能不太適合做這個,想要做好的話就隻能多練……”
“你想看的話,可以直接拿原稿。”鬱憂神態自若。
倒是於斯河,眉宇間透出一絲不自在:“這樣沒關係嗎?”
“當然沒關係。”鬱憂順著話往下說,並未多想,等回答完之後才有所反應,“你是說,擔心原稿會丟?”
“這你不用擔心,我的原稿上有著很強的防盜竊陣法,絕對偷不走,就算照著它一筆一筆抄下來,也會遭到法陣的摧毀。”
於斯河:……
沒想到鬱憂的防範意識這麽強,他剛剛就中了這個陣法的招,手現在還隱隱作痛。
看著什麽都不知道的鬱憂,於斯河心口好似被堵著一塊大石頭,悶得慌。
“斯河,椅子先不做了,我們先把教室布置好。”鬱憂喊住打算繼續鑽研設計圖的於斯河,握緊的手豎起大拇指,指指幼兒園的正樓。
對於斯河在後院研究這麽長時間,但什麽都沒有搞成這件事情,鬱憂沒有發出一點責備的聲音。
(其實鬱憂自己也知道這個設計圖很煩,想要製作出來十分不容易,正所謂畫圖一時爽,製作火葬場,鬱憂也失敗了好幾次才做出來。)
這種安全座椅,鬱憂已經做了十張,考慮到前期幼兒園可能招不到太多學生,十張大概也夠了。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把學校布置起來,然後出去推廣。
“剛才你來的突然,我也有事情,還沒有時間帶你逛逛學校。”鬱憂把後院移門推開,帶著於斯河走進樓內。
花了半個小時給於斯河介紹了不同的設施,鬱憂最後把他帶到了辦公室。
簡約原木風的辦公室一片幹淨,窗台上有一盆看著眼熟的紅色花朵,除了地上有鬱憂不小心弄掉的計劃表以外,一切井然有序。
“以後這張辦公桌就是你的了。”鬱憂簡單提了幾句,然後很自然的撿起地上的紙,放回桌上。
於斯河跟在鬱憂身後,看著他從抽屜裏拿出一疊厚厚的傳單,刹那間就明白接下來要幹什麽了。
接下來的時間,鬱憂和於斯河先把幼兒園的各處設施安裝好,到第二天的下午,豔陽高照的時候,兩人站在幼兒園門口的傳送陣前,拿出了萬界學院的學生卡。
兩人一起刷了刷學生卡,在‘滴,學生卡’之後,傳送陣就把鬱憂於斯河送到了此次的目的地——獨立萬界都市‘太極’。
它是漂浮於宇宙之中的孤島,卻被改造在十大界中心,這裏交通發達,能上島居住的都是十大界權貴的親戚朋友。
這裏融入著各界文化,是容納萬界精華的地方。
鬱憂從傳送陣登錄處出來,抬頭就看到了一片藍粉色的天空。有人騎著掃把飛過,也有人站在飛劍上,開著機甲動來動去的也大有人在。
而放眼望向街道,前一座建築還是碧瓦紅牆畫棟飛甍的東方風格,後一座建築就變成了尖屋頂小窗戶爬滿薔薇的女巫之家。
走在路上的人各是奇裝異服,早就見怪不怪,沒有人注意到鬱憂和於斯河的到來。
“……鬱憂,我們真的要在這裏發傳單嗎?”於斯河見著那些穿金戴銀的人們,頓時感覺自己變得渺小起來,小的就像螻蟻。
“這裏的人吃的是仙界靈米,喝的是瓊漿玉露,我們真的可以……”
“不必妄自菲薄,你不比這裏的人差。”鬱憂打斷於斯河的遲疑,幹脆道,“你是萬界學院的畢業生,身懷多項絕技,真要比起來,你比那些住在‘太極’當中,靠著吸大能血肉,不思進取的親朋好友好了不知多少。”
說雖是這麽說,可人家出身條件就是高,這怎麽能比?他始終是個從落魄星球來的土包子,即使成為萬界學院的學生也沒改變什麽。
看到於斯河還是苦著臉,鬱憂輕歎,然後分了一半傳單給於斯河,道:“別人看不起你,你可以用實力讓他們閉嘴。但如果你自己看不起自己,那你永遠隻能活在自怨自艾當中。”
說完,鬱憂就往前邁出一步,開始了打工人的血淚地推之路。
或許是鬱憂的話傳到了於斯河的心裏,他也拿著傳單四處找人聊了起來。
接著,一上午過去了。
鬱憂和於斯河坐在城中公園裏,乘著大樹的綠蔭,手裏拿著麵包幹啃。
於斯河盯著手裏幹巴巴的麵包,又瞥見鬱憂吃的挺香,他卻一點食欲都沒有。
“……鬱憂。”於斯河聲音幹澀,聲音極小,“一上午沒了,別說發出傳單,一路上都沒有一個人理睬我們,這樣下去今天我們都發不出去了……”
“下午我們去最近的商場那裏發傳單。”鬱憂一口吞下黃麵包,舔了舔手上的麵包屑,正經的說道,“今天是這座城市的周六,商場那裏應該有很多家長帶著小孩去玩。”
——雖然但是,真的會有家長願意拿傳單谘詢嗎?
雖然萬界學院畢業的學生沒有人開幼兒園,但在‘太極’都市本地還是有人開幼兒園的,現在他們來這裏發傳單,無異於動了他們的蛋糕。
瞧著鬱憂已經收拾好東西走遠,於斯河手中的麵包已被他捏的不成樣子。
他的目光落在身邊的傳單上,那精美的排版一看就花了很多心思。
權衡良久,於斯河把最後一絲掙紮拋棄,用手上的通訊器給李二狗發了條訊息。
做完這個微小的細節動作,他追上了鬱憂。
就如鬱憂所說,周六的商場人滿為患,但……不知為何,人們經過鬱憂和於斯河的時候,都繞著他們走,他們周圍立馬形成了一個真空圈子。
蟬鳴和引擎聲下,有著路人的竊竊私語。
“剛剛就聽我七大姑的兒子的姐姐的老公的朋友說,有兩個外來的人在天乾街發什麽傳單,穿的寒酸死了。”
“我也聽說了,估計就是這兩個人吧,好像是發的什麽……幼兒園?也不知道傳送陣那裏的看守員怎麽想的,居然隨隨便便放人上來傳銷。”
“嘖,他們怎麽不去主陰區的玄武小城?那裏的人都是下等世界來的毒瘤,以我多年的經驗看,他們估計還會臭味相投。”
關於他們的閑言碎語傳來,多是懷著不好的惡意和猜忌。
鬱憂隻當這些話是耳邊風,他站在看著商場前來來往往的人,很快就鎖定了應該接觸的目標。
這是一個帶著自家娃過來買衣服的媽媽,她穿著一條火紅包臀裙,手臂上搭著白色大披肩。茶色大波浪,赤色上挑眼影加上朱紅啞光口紅,手裏的黑色小皮包還鑲著一大串鑽石。
跟在她身邊的女孩也不過三四歲左右,有著一張和母親如出一轍的高傲臉,卷起的頭發用大蝴蝶結紮成了一束高高的馬尾。
一看就不是很好說話的人。
於斯河放慢腳步,但鬱憂已經抵達戰場。
“您好,請問……”
“幼兒園?”沒等鬱憂說完,女人自己就挑著眉說話了,話中帶刺,“我剛剛就聽說有兩個土包子到處拉人,怎麽,拉人都拉到我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