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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物證丟失

  朱捕頭立刻被唐錦驊的話吸引。


  “什麽意思?”


  “師傅,您是大理寺的捕頭,這衙門上下誰不得給您幾分薄麵?隻要師傅開口,要想知道朱公子一案的相關線索並非難事。”


  “胡鬧!”朱捕頭厲聲斥責道。


  其實唐錦驊提的法子他並非沒有想過, 隻是這麽做便是違背了大理寺的規矩。他一開始寧可恬著臉去求淩曦,也沒有自作主張插手查案一事,便是因為顧忌這些。


  “師傅,徒兒知道您深明大義,不願破壞大理寺的規矩。但朱公子還在牢裏等著您解救……”


  說到最後,唐錦驊幹脆一咬牙一跺腳。


  “罷了,此事便由徒兒去打聽。最遲今晚,徒兒會把線索帶給師傅。若此事被淩大人發現,師傅隻管推到徒兒頭上來!”


  朱捕頭聞言一驚,下意識就要出聲阻止,但唐錦驊卻搶先一步轉身離開了。


  看著對方步履匆匆的背影,朱捕頭的理智告訴他應該立刻把人攔下,但情感卻放任了這種行為。


  直到唐錦驊的身影徹底消失,朱捕頭才從這種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情緒中掙脫出來。他垂下頭,雙手撐著膝蓋狠狠地喘了幾口氣,緩緩咬緊了牙關。


  “淩大人,您別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當天晚上,朱捕頭與家人已經就寢,院門突然被人敲響。他一個激靈翻身坐起,隨手抓了件衣衫就衝了出去。


  院門之外,站著的果然是唐錦驊。


  “師傅!”


  “如何?”


  “徒兒已經打聽清楚了,指證朱公子與死者發生爭執的是清風院的一名小丫鬟,叫小夏。這人是個故而,當初能被清風院收留多虧了死者幫忙說情。所以麵對死者墜樓,小夏心裏定是對朱公子充滿了怨恨。


  師傅,您若是能找到小夏,化開她的心結,讓她重新為朱公子作證,說不定還能尋到一線生機。”


  朱捕頭聞言大大鬆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唐錦驊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此時天空中正飄著細密的小雪,唐錦驊也不知在這寒夜中走了多久,肩膀上都覆上了薄薄的一層白色,臉頰與鼻頭更是凍得通紅。


  “你這孩子,凍壞了吧?快進來坐,我給你倒杯熱茶。”


  朱捕頭剛一開口,唐錦驊就拒絕道:“不了。徒兒本就是瞞著淩大人過來送消息的,若是被人看到反而對師傅不利。”


  她說著揉了揉冰涼的鼻尖,露出憨厚的笑容。


  朱捕頭見狀滿心感動,“今日之事,多謝你。算我老朱欠你一個人情。”


  “師傅千萬別說這種話,徒兒能留在大理寺,當初都是靠著師傅的提拔。如今師傅需要,徒兒隻是略進綿薄之力。


  哦,對了。徒兒今天借著送卷宗的由頭去了一趟淩大人那,在門外聽到他說要抓緊時間了解朱公子這樁案子。


  所以在人證方麵,師傅還得抓緊了。”


  朱捕頭聞言眉頭就皺了起來,“怎麽會這麽著急!?”


  “聽說是淩大人在景大人麵前做了保證,三日內必定結案。”


  “……我知道了。天冷路滑,你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是,那徒兒就不打攪師傅休息,先告辭了。”


  ……


  翌日,朱捕頭便換了身行頭,獨身一人來到了清風院。


  “小夏,我知道惜萱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她的死對你是沉重的打擊。你想抓住凶手,為惜萱姑娘報仇,這是人之常情。但你也得想清楚,究竟誰才是殺害惜萱的凶手?”


  朱捕頭說著取出一張合婚庚帖,上麵紅紙黑字地寫著惜萱與朱裴的名字。


  “就在惜萱姑娘遇害那日,朱裴原本是帶著媒人去她家提親的。結果卻被告知,惜萱背著他來了清風院。


  朱裴年輕氣盛,惱怒之下追到這裏來與惜萱發生了爭執,甚至動手打了人。這些都是朱裴的錯,我這個當長輩的也不會違心袒護。


  但反過來想,朱裴之所以這麽生氣,不正是因為他在乎惜萱姑娘嗎?”


  小夏接過那份合婚庚帖,腦海中浮現出惜萱穿上嫁衣的模樣,淚水抑製不住地從眼中滑落。


  “惜萱姐姐是個好人,她不該這麽慘死。”


  “我知道。所以我才來提醒你,不要放過了真正的凶手!”


  朱捕頭擺出平日裏查案時的威嚴之氣,說話的口吻也強勢了起來。


  “你身在清風院,多少應該聽到過耶律夜天殘害妓子的事情。就連你們樓裏的其他幾位姑娘都能證明,那日耶律夜天想要強迫惜萱姑娘委身於他,甚至趁著惜萱更衣之時尾隨強闖她的房間。


  小夏,你平心而論,究竟是耶律夜天殺害惜萱的可能性大,還是朱裴殺害惜萱的可能性大?


  我相信朱裴能帶著媒人上門提親,足以證明他對惜萱的感情。但你之前那番證詞,卻把他推到了深淵之前。反倒是耶律夜天這個惡人至今不肯承認殺了惜萱,想要把罪名都栽贓到朱裴的身上。”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朱捕頭深深吸氣。


  “小夏姑娘,我知道你與惜萱姑娘情同姐妹。但如果惜萱知道因為你的那番話,導致朱裴被冤死的話,惜萱姑娘的在天之靈會作何感想?她是會感激你的仗義執言,還是怨你害了她心愛之人?”


  “!!!”


  小夏身子重重一抖,又驚又俱地望著眼前的朱捕頭,臉色很是難看。


  “我,我沒有想要害朱公子,我隻是……”話還沒說完,眼淚卻先落了下來,“惜萱姐姐,她真的會怪我嗎?”


  朱捕頭審案經驗豐富,隻需要稍微用些心思,就能打破小夏的心理防線。眼看著對方鬆口了,立刻乘勝追擊道。


  “小夏姑娘不用害怕,眼下大理寺還沒結案,你還有機會替朱裴洗清冤屈。”


  “你想讓我怎麽做?”


  “很簡單,你隻需要去大理寺走一趟,添加兩句證詞就行了。”


  朱捕頭俯身在小夏耳邊低語了幾句,鄭重地交代道。


  “記住了,到時候見了淩大人,就說這些細節是你昨日才想起來的。”


  小夏年紀輕,對於大理寺這種衙門之地天生有畏懼感。讓她對著淩曦等人撒謊,更是考驗心誌。


  “我,我不敢。”


  朱捕頭沉默了片刻,從衣袖中掏出一張銀票塞到她的掌中。


  “這些銀兩你且收著。清風院雖然幹淨,但來的人未必心無雜念。為了不重蹈你惜萱姐姐的覆轍,還是早些脫離這裏,找個正經營生來做。過兩年,等無人記得你了,還能尋個好人家嫁了。


  如此,你惜萱姐姐在天上看著才能心安。”


  聽到這,小夏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


  ……


  大理寺。


  淩曦與沈逸航看著跪在堂下的小夏,麵露疑惑。


  “你是說,在朱裴離開死者的房間後,死者曾經走出過房門?”


  “正是。”


  小夏跪在堂上,一雙眸子噙滿了淚珠。


  “草民當時已經添置完了燭火,來到了走廊的盡頭。朱公子在與惜萱姐姐爭執完了之後摔門離開,之後惜萱姐姐就追了出來。”


  淩曦覺得古怪,“可那日在清風樓裏,你卻不是這麽說的。”


  小夏被她犀利的目光審視著,不由得心中發慌,放在膝上的手指死死攥緊了裙擺。


  “惜萱姐姐與草民情同姐妹,在她死後,草民便高燒不退了好幾日,以至於遺忘了一些與案情相關的細節。”


  她一邊說一邊落淚,倒也將心虛掩飾了過去。


  淩曦看向沈逸航,“既然有新的證詞出現,那這案子就得重新梳理。這樣吧,我先派人把之前的卷宗找出來核對。你那邊派人去清風院走一趟,核實一下小夏的證詞是否屬實。”


  沈逸航頷首,“我也這麽想。”


  兩人分工合作,各自散開。


  但就在淩曦命人將卷宗、驗屍報告以及證物等一並帶上堂的時候,卻意外得知了一個壞消息。


  “你說什麽?證物丟了?”


  負責傳話的衙役也是滿頭大汗,“屬下找遍了倉庫,都沒有看到朱裴擊打死者時使用的凶器。不過屬下可以保證,昨晚離開前是親手將物證交到了司務手中。”


  淩曦當即質問,“昨日是哪個司務在輪值?”


  “是唐錦驊,唐司務。”


  “是他!?”


  淩曦對此人的印象本就不好,再加上景煜之前的交代,心中更是對唐錦驊戒備頗深。


  隻是想到入大理寺這些日子以來,對方都老老實實並未惹事,淩曦這才漸漸放鬆了警惕。誰料到此人不闖禍則以,一闖禍就捅出這麽大的簍子。


  “來人,立刻將唐錦驊給本官帶來!”


  淩曦鮮少發火,發起火來卻是氣勢洶洶,導致傳話的衙役繃緊了皮,去找人都是一路小跑。


  “哎喲!”


  就在路過走廊的拐角處時,景煜與朱捕頭二人正好迎麵走來。衙役來不及減速,眼看著就要與景煜撞個滿懷,幸虧朱捕頭及時出手把人攔下。


  “做什麽慌慌張張的?”


  衙役因為緊張而漲紅了臉,“啟稟景大人,朱捕頭,屬下剛才奉淩寺正之命去調取朱裴一案的物證,卻發現物證丟失了。淩寺正大發雷霆,命小人將昨日輪值的唐司務叫去問話。”


  “什麽?淩寺正要審問唐司務?”


  景煜尚且還沒開口,朱捕頭卻先驚得跳了起來。而且他開口不是先驚詫物證丟失,而是淩曦要審訊唐錦驊。


  景煜先是疑惑地看了朱捕頭一眼,這才沉聲下令道。


  “物證丟失是大事,輪值當日的司務都應問責。你且將唐錦驊帶來,本官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是。”


  眼看此事竟是連景煜都驚動了,負責傳話衙役更是不敢耽擱,提著衣擺跑得飛快。


  反倒是朱捕頭一臉擔憂地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心緒複雜。


  景煜本是往淩曦所在的公堂走去,卻注意到身後朱捕頭頻頻回頭的行為,幹脆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


  朱捕頭一驚,後背滲出冷汗。


  他知道景煜洞察一切,撒謊是無法瞞過對方的,於是折中換了個說法。


  “唐錦驊是當初景大人交給屬下培訓的人,他犯下如此大錯,屬下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你在教導對方的時候已經是盡心竭力,此事乃是唐錦驊自己的過失,與你無關。走吧,去看看淩曦那邊的情況。”


  “是。”


  安耐住心中的憂慮,朱捕頭跟著景煜一同來到公堂之上。


  “景大人,您怎麽來了?”


  淩曦起身相迎,景煜直接說明來意。


  “聽聞朱裴一案的證物丟失,本官過來看看情況。”


  “就在剛才,朱裴一案的人證再次提供的新的線索。下官本想結合物證與卷宗重新梳理案情,卻被告知物證丟失。”淩曦一邊解釋一邊看向朱捕頭,“朱捕頭不必擔心,如果新線索屬實的話,對朱裴而言應該是好消息。”


  朱捕頭自然知道這是好消息,但他現在卻擔心唐錦驊會因此受到責罰,故而隻是牽強地點頭回應了一下。


  淩曦蹙眉,隻覺得對方的狀態似乎有些奇怪。


  明明昨日那麽關心朱裴的案情,甚至不惜違反規矩也要求自己網開一麵,怎麽今日聽到有新線索卻無動於衷?

  片刻之後,唐錦驊匆匆趕來,一現身就提著衣擺跪下請安。


  “參見景大人,淩大人!”


  淩曦厲聲質問道:“本官剛才聽聞,昨日是你負責整理物證。那你且告訴本官,為何會將朱裴一案的物證丟失?”


  唐錦驊臉色慘白,“淩大人所說的證物,可是放置在用朱筆封條所封木箱中的那些帶血的東西?”


  “當然!朱筆封條,代表的是還在調查當中的案件證物,這些是你剛到大理寺的時候就該學的東西。為什麽還會出錯!?”


  “大人息怒,小人的確負責整理物證與卷宗。但小人在存放這些東西的時候,發現其中兩個箱子的封條脫落。一個是綠色封條,一個便是紅色的封條。”


  大理寺有規定,貼有紅色封條的木箱中,存儲的是正在調查案子的物證。而貼有綠色封條的木箱中,存儲的卻是已經結案的物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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