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激進療法
關係到淩曦的安全，霍梓軒不敢輕易下結論，而是把剩下的半碗湯水都帶回了自己的房間。直到第二日天亮後，才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淩曦走出房門後稍微伸展了一下胳膊，就看到霍梓軒從隔壁走了出來。
“如何？”
對方搖了搖頭，“沒什麽問題。”
淩曦垂眸，“那就是我多慮了。”
介於衛夫人昨晚鬧了那麽一通的緣故，今日整個衛府變得比往常更加沉默。來往的仆人們都小心翼翼，生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觸了主人的黴頭。
淩曦也沒有再去叨擾衛爍，自己帶著霍梓軒就去了知府衙門。
三日後，她正坐在上一次去過的餛飩攤，借著吃飯的時間和老板閑聊，卻瞧見鄒管家神色慌張地找了過來。
“淩評事，府裏出了些事情，老爺請您立刻回去一趟。”
淩曦心頭猛跳了兩下，這幾日衛爍寸步不離地守在衛夫人身邊，甚至連衙門內的事情都是入夜之後才去書房處置。
能夠讓他這般心慌意亂地遣人來尋自己，隻可能是兩個緣由。要麽是又出現了無頭鬼案的受害者，要麽就是衛夫人出了什麽問題。
跟著鄒管家回到衛府後，果然驗證了淩曦的猜想。
衛爍把淩曦單獨邀請到了自己的書房中，紅著眼睛向她鞠躬。
“淩評事，還請你救救我夫人。”
“知府大人！”淩曦快走兩步將人扶住，“您這是做什麽，快快請起。”
衛爍死死攥住淩曦的手腕，忍著巨大的悲痛道。
“今日拙荊又鬧了一次自盡，我不過是走到外間讓嬤嬤把藥熱一熱，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撞牆倒地。”
“那尊夫人現在……”
“暫無性命之憂，但我還是擔心，再這麽下去，遲早有一日她會把自己害死。淩評事，你上次說的那個刺激療法，是否真的可行？”
淩曦抿唇，“就像上次您聽到的那樣，這法子是通過重現患者受刺激時看到的場景，從而打破他的畏懼。下官不敢說有一定能治好尊夫人的病症，但至少有五成的幾率。”
“隻有五成？”
“聽大人的描述，尊夫人的情緒已經接近失控的邊緣，再這麽下去，即便是治愈之後也很可能會留下後遺症。所以大人若是下定了決心，還請抓緊時間準備。”
衛爍咬著牙思忖了許久，直到院子裏再次傳來嬤嬤的通稟，說衛夫人醒來後又吵嚷著要自盡時，壓在心頭的最後一根稻草終於將他擊垮。
“我先去安撫拙荊，治療的事情還要勞煩淩評事，我會讓鄒管家權利配合。”
“請大人放心。”
入夜。
衛夫人在一陣顛簸搖晃中醒來。
她睜開眼，下意識就要尖叫發瘋，但在張嘴的同時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噤了聲。
衛夫人發現自己並不是睡在自己的臥房當中，反而坐在了昏暗的轎子裏。
她猛地一怔，抬手掀開了旁邊的紗簾，寂靜空曠的街景映入眼簾，就和撞見無頭鬼吃人的那個夜晚一模一樣。
“夫人，更深露重，您小心吹了風頭疼。”
一雙手從衛夫人的眼前略過，替她將紗簾重新蓋好。
衛夫人僵硬著脖子轉過頭來，正好撞上嬤嬤的視線。
“李，李嬤嬤……”
李嬤嬤打了個哈欠，壓低聲音安撫道：“夫人是不是困了，您再忍忍，前麵拐個彎兒就到家了。”
衛夫人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這些話之前聽李嬤嬤說過。然而就在說完這話後，緊接著就碰見了無頭鬼。
她猛吸一口涼氣，反手抓住了李嬤嬤的手腕。
“停車，快停車！”
“夫人您怎麽了？”
“不能往前了，有鬼，有無頭鬼！”
衛夫人驚聲尖叫，然而李嬤嬤聞言卻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夫人又在開玩笑了，咱們這可是知府衙門的馬車，有老爺的正氣護體，哪有什麽鬼怪敢靠近。”
衛夫人還想說什麽，負責駕車的車夫卻突然傳來一聲怪叫。
“啊——！啊啊啊——！”
馬車驟然停下，衛夫人和李嬤嬤都被顛得撞在了車廂上。
到目前為止，衛夫人感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發生過的，就像是在夢裏過了一回這樣的人生一樣。
李嬤嬤揉了揉被撞疼的胳膊，掀開前方的車簾抱怨道。
“你怎麽駕車的，差點把夫人給摔了。我告訴你，若是夫人有個好歹，仔細你的皮。”
衛夫人後仰著摔在了軟墊上，她知道隻要一掀開車簾就能看到無頭鬼吃人的場景，所以竭盡全力想要阻止。
然而人在劇烈的驚恐下嚐嚐會手腳發軟，衛夫人隻要一想到那恐怖的一麵，就連抬手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於是乎，她隻能眼睜睜看著李嬤嬤挑開了車簾，然後一具無頭的鬼怪正蹲在前方的道路上殺人。
“啊啊啊——！”
李嬤嬤發出歇斯底裏的慘叫，就和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一模一樣。
就在衛夫人兩眼一翻快要暈倒的時候，一隊手持火炬的官兵突然從道路兩側衝了出來，直接將正在吃人的無頭鬼圍了個水泄不通。
“住手！你這妖怪！”
其中一名官差拔出腰間寶劍猛烈一刺，把無頭怪從受害者身上掀開。緊接著就看到衛爍親自帶人上前，用網兜把無頭怪給罩住。
“把這個連續作祟的妖怪給本官拿下！”
“是！”
官差們齊聲應和，氣勢雄渾。
眼看著無頭怪竟然被自己夫君如此輕而易舉就抓住了，上一秒還差點暈倒的衛夫人此刻卻傻愣愣地瞪大了眼。
“不一樣，不一樣……”
“夫人您快看啊，老爺把無頭怪給活捉了！”李嬤嬤推了推衛夫人的胳膊，迫使她從震驚當中回神。
緊接著便見衛爍親自帶人來到馬車前，溫柔地衝衛夫人伸出手。
“夫人受驚了，為夫已經帶人抓獲了作祟的妖怪，你不必害怕。來，為夫今日就當著你的麵拆穿這個無頭怪的真麵目。”
不給衛夫人反駁的機會，衛爍直接把人抱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