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敵人的警告
自從淩元沛的身份暴露之後，宋嫣就一直被軟禁在雁蘭苑中。就算淩宇堯沒有一封休書廢了她的主母身份，但淩府上下的人都會審時度勢，隻認蘇念意這一位夫人。
而淩元沛雖然逃過了死罪，卻以養病為借口被秘密遣出了京都，一輩子不得再回來。
淩曦閉上眼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抬腳就往雁蘭苑趕去。
等她抵達的時候，整個院子都已經被封了，下人們都被遣去別處，隻剩下淩宇堯和侍衛冷鋒。
“爹！”
淩曦疾步走進屋內，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屍首。
宋嫣的脖頸處留有明顯的勒痕，周嬤嬤和兩名值夜的丫鬟則是被背刺而亡。大量的血跡在整間屋子裏蔓延，淩曦不得不停下腳步。
淩宇堯注意到淩曦震驚的神色，並沒有著急與她說話，而是再次吩咐冷鋒道。
“通知下去，宋嫣是因為得了失心瘋而懸梁自盡，剩下的事情交給你處置。”
“是！”
冷鋒不僅是淩宇堯的貼身侍衛，更是他的心腹，自然知道如何控製府內的輿論。
待到冷鋒領命離開之後，淩宇堯才走到淩曦跟前。
“今晚你到哪裏去了？”
淩曦忍著令人不適的血腥氣開口，“子時過後，我原本想來啟明苑找爹，中途卻撞見了刺客。”
“刺客！？”
淩曦將之後的細節娓娓道來，著重強調了對方衣衫上的圖騰。
“雖然沒有證據，但對方肯定是來滅口的。爹，淩府已經不安全了。”
淩宇堯雖然神色凝重，卻並沒有淩曦想象中露出意外之色。
“爹，難道你早就知道？”
淩宇堯不置可否，隻是提醒道：“我之前就告訴過你，以你如今的身份，還沒資格與幕後推手抗衡。”他說著伸手指了指滿屋的屍首，“知道為什麽宋嫣是被勒死，而其他人是遇刺而亡嗎？”
淩曦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攥緊，她能猜到對方的言外之意，但卻不想承認。
見她久久不出聲，淩宇堯直白地剖析道：“宋嫣畢竟頂著淩府主母的身份，所以對方給了她一個體麵的死法。至於剩下的丫鬟嬤嬤，這樣無關緊要的人物自然死得粗糙。”他看向淩曦，神情凝重，“這不僅是滅口，更是敵人的警告。”
“……”
淩曦沉默地站在原地，回想起剛才那刺客一直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把自己引出府，應該是故意的。倘若是對方想趁機動手，恐怕自己不會這麽輕易就能脫身。
因為羽蛇圖騰而憤怒上頭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淩曦隱隱生出些心有餘悸的無力感。
“嗬。”
她抬手扶額，發出一聲低低的冷笑。
“警告嗎？那有如何。”
淩宇堯蹙眉，“曦兒。”
淩曦再次抬眸，堅毅的目光像是一團熾熱的火焰，與劃刺天際的旭日一同升起。
“我倒是覺得，敵人這次刺殺宋嫣，反倒是暴露了自身的短板。他們若真想遏製我們對許氏一案的調查，為何不直接對我們動手。難道是不想嗎？”
看著淩宇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淩曦笑得得意又狡猾。
“是他們不敢！
爹已經是刑部尚書，又深得皇上信任。若是豁然暴斃，定會引起懷疑。還有我，如今也在大理寺小有成就，前途光明。
他們就算是想動手，也得掂量掂量。”
分析完這一切，淩曦越發肯定了自己前行的方向。
“時辰不早了，叫下人收斂了宋嫣的屍首後，爹也該去衙門了。”
……
……
淩曦並沒有因為宋嫣之死就一蹶不振，相反她比平日更早地來到了衙門。
“沈兄。”
“淩兄，早啊。”
沈逸航剛下馬車，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看，下一秒就被淩曦攬住了肩膀。
“沈兄，向你請教個事。”
“你說？”
“你可否幫我查查，最近十年內京都城中各大世家中，有哪些人是因為意外過世的。”
沈逸航聞言瞬間就清醒了，並且戒備地看著淩曦。
“你查這個做什麽？”
“的確是有一些事情想要確認。不過你也知道，我剛來京都沒多久，實在是有心無力。”
沈逸航為難地摸了摸後腦勺，“不是我不幫你，你自己也該明白越是大家族，其後宅中越是一灘渾水。你貿然調查這些，怕不是要引發眾怒。”
“我並非想要探究這些人的真正死因，隻是想大概知道死了多少人。不管他們是以什麽原因死的，隻要有身份就得發喪吧，你就幫我收集一下名單即可。”
淩曦說完雙手合十，鄭重朝對方拜了拜。
“拜托了！”
沈逸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別這樣，搞得我心裏發毛。”
淩曦便不再說話，隻是瞪著一雙清澈的杏眼直勾勾看著沈逸航。後者被她瞧得頭皮發麻，最後還是抵不過她的央求。
“好吧好吧，我答應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隻負責收集明麵上的名單，錯了或者漏了可別怪我。”
“多謝！”
淩曦鬆了一口氣，再次哥倆兒好地拍了拍沈逸航的肩膀。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往衙門內走去，路過景煜辦公的院子時又同時停下了腳步。
“你要找景大人？”沈逸航發問。
“對，有些事情想跟他聊聊。你呢？”
沈逸航無奈歎氣，“大人昨日下午就不在，不少公文需要他親自過目。”
兩人對視一眼，互相做了個請的手勢。然而等他們走進去，卻並沒有瞧見景煜的身影。
淩曦蹙眉，“景大人呢？是還沒下朝回來嗎？”
“不應該啊，除非他和淩尚書在早朝上又吵起來了……”
“不會。”
淩曦斷然否認了沈逸航的猜想，盡管宋嫣的死對他們精神上不造成影響，但為了淩府的顏麵，淩宇堯也會請假處理一下。
在這個時間點上，淩宇堯不會和景煜發生爭執。
沈逸航歎了口氣，叫人把那些需要景煜過目的公文從自己的房裏搬過來。隻是一日不在，就已經積攢了厚厚一疊。
“淩兄，你過來幫我分分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