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救人
淩元沛還沒從自己居然不是淩宇堯親生兒子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又被譚賀後麵半句驚得怛然失色。
“什麽，你要殺我爹！”
譚賀嗤道：“這有什麽，你老子我殺過的人比你見過的人都多。”
“你瘋了！我爹可是刑部尚書，朝中三品大員！你敢動他一根毫毛，必定要遭受官府的追殺。”
譚賀眯眼，卡在淩宇堯脖頸處的手上移，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臉。
“警告你最後一次，我才是你爹。再喊錯，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
譚賀儼然不喜歡聽到別人吹捧淩宇堯有多厲害，尤其這話是從自己親兒子嘴裏說出來。
“刑部尚書又怎麽樣，斷了後，不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淩元沛聽著他這麽說，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你該不會……”
“沒錯，淩如光就是你老子我劫走的，本來想著趁機把淩曦也一並殺了。沒想到那小子功夫還挺好，居然能從刺青的箭下逃生。哼！”
淩元沛震驚地說不出話來，感覺一夜之間自己過往的人生全都遭到了顛覆。
“放開他！”
一聲突如其來的怒喝打斷了淩元沛的思緒，他猛然回頭，且看到黑子竟然去而複返，正滿臉戒備地瞪著譚賀。
繞著跑了一大圈，黑子此刻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譚賀挑眉看著他，低聲咒罵了一句。
“刀疤那個蠢貨！”
他剛才嚇唬淩元沛，把匕首飛到了另外一顆樹上。但他卻並不著急，隻是慢慢地站直了身體，與黑子隔著一團散亂的篝火殘骸對峙。
黑子一麵提防著譚賀，一麵招呼淩元沛。
“淩大少爺，快過來！快點！”
淩元沛得到提醒，這才踉蹌著遠離譚賀。
黑子小心翼翼靠近，把人拽到了自己身後。
“大少爺別擔心，我黑子護著你。”
淩元沛做夢也沒想到黑子居然是專程回來救自己的，心頭升起複雜的情緒。
另一頭的譚賀卻抱著胳膊，好暇以整地看著兩人。
“怎麽，這是你朋友？”
淩元沛蹙眉，並沒有回答他的提問。
黑子展開雙臂擋在淩元沛之前，護著他緩緩往後退。
“少廢話，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個山頭來的，但這裏是洪村的地盤，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還有，我身後的這位大少爺的爹可是刑部尚書，你敢動他就等著掉腦袋吧。”
黑子一邊恐嚇著譚賀，一邊低聲叮囑淩元沛。
“待會兒我一喊跑，你就趕緊走，我負責拖住他。”
淩元沛詫異，“你，為什麽？”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你是我帶上山的，我自然有責任把你帶回去。別廢話了，快準備。”
譚賀早就把他們的計劃看在眼裏，卻他卻不著急，反而笑嘻嘻地提醒道。
“你真的要跟他走嗎？別忘了，他可看見了我的樣子，說不定還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此話一出，淩元沛的臉色瞬間變了。
黑子疑惑地詢問道：“什麽意思？你們是一夥的？”
“當然不是！”
淩元沛激動地否認，生怕說得慢了，譚賀就會像毒蛇一樣纏住自己。
對於他的話，黑子不疑有他。
主要是淩元沛的身份太尊貴了，堂堂刑部尚書的嫡長子，怎麽可能和眼前這個凶惡的山匪有關係呢。
聽到淩元沛的話，譚賀隻是微挑了眉頭，並沒有出言糾正。但他幽深的目光落在淩元沛的身上，卻燙得對方抬不起頭來。
等了片刻見淩元沛沒什麽反應，譚賀突然勾唇一笑。
“你們是不是想走？走吧，我不攔著。”
黑子戒備地看著他，“你又想耍什麽花招？”
譚賀撇嘴，伸出手來。
“我數十個數，你們如果還不走，那就別走了。十、九、八……”
麵對這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歹徒，黑子在心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咒罵了一頓。
“淩大少爺，走！”
他拽了一把還在愣神的淩元沛，自己轉身鑽進樹林。
淩元沛踉蹌了兩步站穩，最後看了譚賀一眼。對方嘴角依舊掛著令人膽寒的笑容，衝他揮了揮手。
“下山見。”
“咚！”
淩元沛心髒猛地往下一墜。
譚賀要跟著他下山嗎？
那其他人看到了，會不會懷疑他們的關係？
對了，黑子看到了譚賀的臉。他會不會已經認出來了，隻是故意在裝傻，等到下山之後再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無數問題如同毛線團一樣纏著他，叫他心亂如麻。就在這時，他看到了釘在樹幹上的匕首。
黑子在前方開路，對於他們能順利逃出歹徒魔爪一事感到不可思議。
“淩大少爺，這邊走！”
“我已經讓柴方下山去求救了，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上山幫忙。等和他們匯合了，咱們就搜山把那幾個歹徒抓起來。”
“你要抓他？”淩元沛陰惻惻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黑子忙著探路，根本沒聽出他語氣的變化。
“當然要抓！他剛才可是想殺我們！我給你說，那人一看麵相就是窮凶極惡之人，不知道身上背了多少命債。等天亮我就去一趟縣衙，請縣太爺張貼告示，一定要把他抓到。”
“黑子。”
淩元沛突兀地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黑子答應的同時回頭，瞳孔中倒映出淩元沛被糾結、痛苦、仇恨、恐懼占據的麵容。
不等他想明白對方為什麽會露出這種表情，就感覺胸口一痛，有什麽冰涼的東西深深捅進了自己的身體。
“你……”
黑子大力推開淩元沛，不可置信地看著一把匕首紮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為，為什麽。”
黑子倒在血泊之中，到死都沒想明白淩元沛為什麽要刺殺自己。
瞧著黑子死不瞑目的眼睛，淩元沛驚叫一聲跌坐在地上，回過神後瘋狂地擦拭掌心的血跡。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都是你的錯。是你自己要回來的，誰讓你回來的？要不是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對，都是你的錯！”
自言自語到最後，淩元沛歇斯底裏地咆哮。
“要不是你把我劫持上山，根本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要怪就怪你自己鬼迷心竅！是你自己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