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吏部齊侍郎
“沈老走了？”
淩曦看著重新回到屋內的沈逸航，許是送沈老離開的時候挨了罵，他此刻顯得喪眉搭眼的。
沈逸航點頭，脫力地尋了把椅子坐下。
“太嚇人了。”
淩曦想起剛才的經過，也笑著點頭。
“沈老餘威由在。”
沈逸航側過頭看淩曦，俏皮地衝她豎起大拇指。
“不過你也很厲害，敢跟我祖父對著幹，有點兒本事。”
“怎麽能怎麽說呢，我對沈老還是很敬重的。要不剛才也不敢在景大人麵前誇下海口，把犯人找出來。”
說起這件事，坐在主位上的景煜追問道。
“可有線索？”
淩曦也不掖著藏著，直爽地點頭。
“多少猜到一些。和我有利益衝突的，無非就那麽幾個人。”
“可你家裏鬧事的女眷不都被送走了嗎？還有誰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鬧事？”
“宋嫣是走了，宋公可還留在京都呢。況且……”淩曦想起宋旌華這人陰險的嘴臉，就不悅地眯起了眼睛，“宋公對於宋嫣離京這件事，對我的怨念可大著呢。”
“是他？”沈逸航煩躁地扣了扣頭皮，“不是吧，好歹也是幾十歲的人了，怎麽做事的手段如此下作。”
“隻要好用就行了，不是嗎？”
對於淩曦的推測，沈逸航沒法否認。畢竟連沈老爺子都被驚動了，可見效果還是很出其不意的。
就在兩人“閑聊八卦”的時候，景煜站起身來。
“這件事本官會派人盯著，你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淩曦其實心裏是有帝的，連皇帝都不追究，又有景煜的庇護，誰敢用這件事攻擊她？
然而出入朝堂的淩曦在第二日就被打了臉。
景煜因為一些公務要與吏部的人接洽，順便也帶上了淩曦。
當在他們辦完了事情準備離開的時候，吏部的官員又匆匆追到了大門口，說是有份文書忘了讓景煜過目。
“抱歉景大人，我們侍郎大人事前交代過，這公文一定要讓您親自過目蓋章才能拿走。都是下麵的人疏忽，竟是沒按照流程來辦。您看……”
對方隻是個小官，頂著烈日追出來道歉，滿腦門兒都是熱出來的汗水。
景煜雖然治下嚴苛，但卻不是個有官架子的人。
“無妨，我隨你再進去一趟。”說著他回頭叮囑淩曦，“你就在車上等著吧。”
攏共就是重新蓋個章的事情，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沒必要兩個人都來回折騰。
淩曦也不勉強，規矩地拱手領命。
景煜跟著對方走了，吏部的大門口就隻剩下淩曦和空蕩蕩的馬車。
天氣漸漸熱起來了，路上來往的行人都換上了單衣。比起早春料峭的乍暖還寒，人們顯然更喜歡初夏裏穩定的溫暖。
在這樣的溫度下，一直待在馬車裏多少有些悶熱。所以淩曦小坐了片刻便從車上下來，抱著胳膊歇靠在馬車旁放空打發時間。
就在這時，另一輛馬車停在了吏部的大門口。上麵攏共走下三個穿著官袍的男子，其中領頭的那人年紀與淩宇堯不相上下，看著官職也最高。
既然有外人出現，原本懶散的淩曦也站直了身子。
“是大理寺的馬車。”
“聽說今日景大人會過來，齊侍郎，咱們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
官職相對較低的兩名年輕人商議著，目光卻投向身後的長者。原來他就是特意叮囑，要讓景煜親自過目蓋章公文的吏部侍郎。
淩曦耳聰目明，雖然還沒正式和對方見禮，但已經弄清了對方的身份。
緊接著打頭的兩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這位兄台瞧著麵生，可是在景大人手下做事？”
他們提前知曉景煜今日會來吏部，那站在大理寺馬車旁的人，自然也是景煜的屬下。
淩曦頷首的同時回禮，“在下淩曦，見過齊大人與兩位大人。”
“淩曦！？”
名字一出口，這兩人的神色明顯愣怔了一瞬。
連原本跟在後麵笑意吟吟的齊侍郎也瞬間沉了臉色。
“你就是淩曦？”
“正是在下。”
周禦史彈劾她和沈逸航的事情動靜不小，各部聽到風聲也很正常。淩曦不是臉皮薄的人，早就做好了被人調侃議論的心理準備。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齊侍郎的反應會如此激動。隻見他一甩衣袖，滿臉嫌棄地後退了兩步。
“之前便聽人提起過，大理寺的淩大人風采過人，連向來穩重的沈少卿都對你跨目相看。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淩大人這相貌，倒是配得上酒肆中說書人的那句‘國色天香’。”
齊侍郎的話嘲諷之意太過明顯，搞得同行的兩名官員也很尷尬。
淩曦眉頭挑了挑，不太明白這頭一次見麵的齊侍郎為何對她有如此大的敵意。難道對方是沈逸航的遠房親戚，怕她玷汙了沈家的獨苗？
雖然對方不客氣，但淩曦卻沒有惱怒，反而淡淡地寒暄道。
“齊大人說笑了。”
“你的意思是，本官剛才是在信口雌黃？”
齊侍郎咄咄逼人地追問，擺明了要讓淩曦難堪。既然如此，淩曦也收起了臉上本就不怎麽真誠的笑容。
“國色天香四個字是用來形容女子，說書人口無遮攔，嘩眾取寵，齊大人跟著調侃不是說笑，難不成是認真的？”
“你！”
齊侍郎沒想到淩曦居然敢當麵頂撞自己，一下子怒發衝冠。
“放肆！你不過是個小小的評事，竟敢對本官無禮。況且本就是你自己行為不檢點，不虛心反思也就算了，居然還敢頂嘴！”
一看齊侍郎發飆，另外兩名官員趕緊勸道。
“齊大人消消氣。”
“外麵天氣熱，咱們還是先進去吧。”
淩曦也不高興了，徹底沉了臉。
“齊大人教訓得是，回頭下官便將您這番說教原封不動轉述給沈少卿，叫他也好生反省反省。”
“本官在和你說話，與沈少卿何幹？”
淩曦故作誇張地瞪圓了眼，“怎麽，齊大人沒聽說嗎？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和下官行為不檢點而被周禦史彈劾的另外一個人，就是沈少卿啊。齊大人公正不阿，教訓下官的同時，也不能厚此薄彼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