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淩曦淡淡一笑，霎時間屋外的陽光都遜色幾分。
“我這算不算是沾了二姨娘的光？”
芷柔也跟著樂，“那也得多謝宋公，要不是他變著法來攪事，夫人和大姨娘也不能都被老爺趕走。如今淩府裏隻剩咱們和二姨娘，可算是徹底安靜了。”
芷柔口中的宋旌華，此刻正躺在床上咳嗽不止。小廝端著藥喂到他的嘴邊，卻被一巴掌掀翻。
“我沒病，喝什麽藥！”
啪——！
瓷碗落地摔成碎片，屋裏伺候的下人們驚恐地跪了一地。
“老爺息怒。”
就在這時，一名年輕美豔的女子扭著腰走了進來。
下人們看到她都恭順地請安道：“見過九姨娘。”
這名九姨娘是宋旌華半年前才領進門的，憑借出眾的美貌很快在宋府錯綜複雜的後院中站穩了腳跟。
聽到宋旌華的咳嗽聲，九姨娘幹脆揮手把這些丫鬟都譴退了出去，隻剩下她自己守在宋旌華的床前伺候。
“老爺息怒，當心身體。”
宋旌華想說什麽，張口卻是一陣急促的咳嗽。
自從他被淩宇堯當著眾人的麵趕出淩府後，他便氣得一病不起。期間換了幾個大夫來問診，都被他給趕了出去。
瞧著自家老爺一日日消瘦下來，九姨娘心裏也是著急。
她剛當上姨娘不久，宋旌華就病倒了，而後院裏其他的女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燈。她還得趁著宋旌華還對自己寵信有加的時刻多提升自己的威望，才不至於被其他幾個姨娘聯手剝了皮。
“老爺可是遇上了什麽煩心事，不如說出來，讓妾身幫著想想法子。”
宋旌華喘了兩口氣，整個人疲憊不堪地仰靠在了軟枕上閉目養神。
瞧出對方不願意跟自己說話，九姨娘也不氣餒，反而根據掌握的信息自言自語了起來。
“最近淩府後宅動蕩，妾身多少也聽聞了一些。老爺心疼大小姐，妾身也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宋旌華聞言總算睜開了眼，卻是不屑地瞥向九姨娘，“你是在諷刺我宋府後宅也養出了淩曦這種不知廉恥，目無尊長的野種？”
自知食言，九姨娘立刻跪在床前求饒。
“老爺息怒，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妾身隻是想說，對付這種心思狡猾之輩，還得投其所好。”
“哼，這還用你說？老夫之前又是送女人又是給他修院子的，也沒見他知恩圖報，反而還得嫣兒被淩宇堯趕去了城外的莊子過活。淩曦這個野種，不愧是從許如意的肚子裏爬出來的，天生就存著壞心思。”
九姨娘轉了轉眼珠子，之前淩府瘦馬的事情鬧得挺大，她多少也有耳聞。
“老爺，妾身說句您不愛聽的。淩二少爺作為大理寺評事，深得大理寺卿景大人的看重。其父又是刑部的尚書大人，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您給他送女人也好，修院子也罷，無非都是些錦上添花的身外之物。淩二少爺若自己真心想要，難道會得不到？”
這話傳到宋旌華的耳中，使得他眉頭蹙起又鬆開。反複幾次後，他半信半疑地詢問九姨娘。
“那你說，什麽才是他想要的？”
九姨娘心中得意，麵上卻是保持著得體的淺笑。
“妾身對淩二少爺不甚了解，不過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老爺不如提前派人盯著淩二少爺，先摸清他的喜好再製定計劃。”
宋旌華把這番話聽進心裏，果真找人暗中盯梢淩曦。然而半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小廝每次傳回來的消息都讓宋旌華大為不滿。
“又是這些？就沒有別的線索了嗎？”
小廝跪在地上，神色惶恐。
“回老爺的話，這些的確是淩二少爺每日的動向。隻要他一出淩府，小人就一直跟著他，不敢有半點鬆懈。”
宋旌華煩躁地看著下人送回來的報告，淩曦每日都定點在淩府和大理寺往來。偶爾去別的地方，也都是帶著衙役去辦案。
“難道他就一點兒喜好都沒有？！”
“……”
正值小廝為難之際，房門外傳來下人通稟的聲音。
“老爺，九姨娘到了。”
宋旌華正在發怒，根本不想見任何人。誰知九姨娘卻像隻泥鰍變得，不等他開口拒絕就順著門縫溜了進來。
“老爺，且身叫廚房頓了些滋補的湯藥過來。”
宋旌華聞言心中更加煩躁，“正事都還沒辦好，喝什麽湯，都給我滾出去。”
九姨娘掃見跪在地上的消息，眼觀鼻鼻觀心，很快猜到宋旌華發火的緣由。她使了個眼色，小廝便夾著尾巴退了出去。
九姨娘把湯水放在桌上，做出一副解語花的模樣替宋旌華緩慢按壓著肩頸放鬆。
“這又是誰惹老爺不快了？難道是小廝辦事不利，還沒能找到淩二少爺的弱點？”
宋旌華冷哼一聲，抬手點了點桌上放著的報告。
“跟了半個月，什麽都沒查到。”
九姨娘拿起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卻是笑靨如花地福身。
“妾身以為老爺不該生氣，反而應該高興才是。”
“高興？一日抓不到淩曦的把柄，嫣兒就一日不能回城！
別以為我不知道，外麵的人都是怎麽編排我們宋府的。竟敢說嫣兒是因為苛待子嗣下人犯了府規，被淩宇堯給休了。
要不是因為我，他淩宇堯能坐上這刑部尚書的位置？他欠我們宋府的，一輩子都還不完，居然還敢休妻我的女兒！”
眼瞧著宋旌華又要發怒，九姨娘趕緊解釋道。
“老爺再仔細看看這報告，上麵不是已經將淩二少爺的喜好寫得清清楚楚了嗎？”
“嗯？”
九姨娘清了清嗓子，把淩曦近半月來的行蹤都念了一遍。
宋旌華越聽越來氣，“他除了淩府就是在大理寺待著，要不然就是和那個沈逸航在一起辦案，有什麽可念的？”
“老爺沒注意到淩二少爺除了自己在家以外，都是和同一個人待在一起嗎？”
宋旌華麵露疑惑，“你是說……”
“沒錯，就是大理寺的沈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