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鬧事
“……”
宋旌華腦子嗡的一聲響了起來，有那麽幾秒鍾隻能看到小廝的嘴巴一張一合，卻什麽都聽不到。
片刻之後，小廝的聲音才重新傳到他耳中。
“老爺您沒事吧？來人，快叫大夫！”
“不，不用。”
宋旌華抬手阻止對方，緊接著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
“給，給我備車，我要去淩府！”
宋旌華氣勢洶洶地趕到淩府，卻被告知淩宇堯去了刑部還沒回來。出來接待他的竟然是大姨娘南沁。
身為宋嫣原本的使喚丫頭，南沁如今也是翻了身，一躍成為了淩府的掌權者。但聽聞宋旌華前來興師問罪，她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忐忑。
“宋公。”
大姨娘在丫鬟的陪同下來到正堂，且見宋旌華一臉陰沉地望著自己。
“給宋公請安。”
“嫣兒去哪兒了？”
宋旌華毫無寒暄，開口便之切主題，且對大姨娘說話的口氣透著質問和十足的輕蔑。
大姨娘先是愣怔了片刻，才不徐不疾地解釋。
“宋公容稟，夫人她突然身體不適，決定出城修養一段時日。”
“滿口謊話！”
宋旌華猛然起身，粗暴地將手邊的茶杯扔到了對方腳下，刺耳響聲嚇了對方明顯瑟縮了一下。
“嫣兒分明就是被淩宇堯給強行送走的，你身為嫣兒的丫鬟，非但不幫忙阻攔，居然還敢對我撒謊！我宋府怎麽就教養出了你這麽個混賬東西！”
宋旌華這一番劈頭蓋臉的訓斥砸下來，叫大姨娘瞬間漲紅了臉。她雖然是宋嫣的丫鬟出身，但十幾年前就已經被抬做了姨娘，如今更是代替宋嫣掌握了管家權。
宋旌華如此嚴厲地訓斥她，若是讓府裏的下人們看到了，她的顏麵往哪兒擱？
想到這，大姨娘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宋公既然知道夫人是為什麽離府的，自然該明白這是老爺的決定。我不過是個姨娘而已，有什麽資格指揮老爺做事。”
“別忘了你自己的出身！要不是嫣兒賞識，抬了你做淩府的姨娘，你到現在也隻是個低賤的丫鬟罷了。嫣兒對你有再造之恩，她出了事，你難道不該鼎力相互？別說是在淩宇堯麵前求情，隻要能保住嫣兒，就是一頭碰死在淩宇堯麵前也是你該做的。”
大姨娘聽了這話，實在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宋公這話說得未免也太無情了。我以前的確是夫人的丫鬟，但這麽多年來也幫襯了她不少。夫人出手對付淩二少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哪次出事不是推我和雪瑤來頂罪。若說是恩情，我們母女兩人早就還清了。”
“你！”
宋旌華被她這番話氣得瞪大了眼睛。
“孽障，我宋府怎麽出了你這麽個白眼狼！？”
大姨娘也撕破了臉，幹脆一甩衣袖下了逐客令。
“既然宋公都這麽說了，那還請恕妾身無能相助。想將夫人請回來，您還是去刑部找老爺吧。”
宋旌華也不想多留，直接氣衝衝地離開了淩府。
小廝惶恐地扶著他上車，“老爺，咱們現在去哪兒？”
“……去刑部！我就不信了，他淩宇堯做了虧心事，能一直躲在衙門不回家！”
然而讓宋旌華意想不到的是，刑部這兩日接到了一起大案。淩宇堯身為尚書，親力親為地帶著手下做事，還真是接連著三日都沒有回府。
隻不過淩宇堯在刑部也能有正常的休息場所，而宋旌華卻隻能窩在狹窄的馬車上枯等。
第三日清晨，小廝將食盒送進馬車，同時再一次苦著臉勸解。
“老爺，要不咱們還是先回府吧。這馬車上條件簡陋，您都整整兩個晚上沒有睡好覺了。”
相比起剛來刑部尋人時的氣勢洶洶，宋旌華眼下卻是疲倦又狼狽，渾身的倒刺被迫斂了起來。
“哼，老夫不走！老夫就是要看看，他淩宇堯能躲到什麽時候！？”
小廝歎了口氣，“老爺想要找淩尚書討說法，什麽時候都行，何必急於一時。況且淩尚書在衙門裏可是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著，老爺您卻隻能困在這馬車上受罪。這淩尚書不露麵，您先病倒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其實宋旌華在等了一個晚上後就已經打了退堂鼓。
這馬車平時坐著覺得寬敞，但也僅限於短時間的乘坐。真要在這裏麵過夜，那又怎麽能比得上家裏舒適。
有了小廝給的台階，宋旌華再咒罵了幾句，總算是同意了。可就當宋府的馬車準備離開時，淩宇堯卻從刑部出來了。
小廝見狀忙提醒道：“是淩尚書，他出來了！”
宋旌華顧不得自己現在的儀容，忙叫人把馬車駕過去阻攔。
淩宇堯辛苦了兩日，總算將案子理清了頭緒。此刻他坐在車裏閉眼小憩，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揉著略微發痛的額角，卻被刺耳的聲音打斷了動作。
“淩宇堯，你給我下來！”
“誰在外麵？”
車夫低聲回道：“啟稟老爺，瞧著是宋府的馬車。”
說話的功夫，宋旌華已經從自己的馬車上走了下來，並且踉蹌著跑到淩府的馬車前。
“淩宇堯，你居然敢將老夫的女兒趕到城外去？你別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麽進刑部的，沒有老夫的提攜，你現在不過還是個跑腿的小官。老夫命令你立刻將嫣兒接回來！”
宋旌華咆哮了一通，叉著腰站在馬車前喘氣。
刑部大門口負責值守的侍衛見狀差點沒暈死過去，立刻上前將宋旌華止住。
“放肆！竟敢對尚書大人無禮！”
“來人，快將這輛馬車趕走，別擋了尚書大人的道。”
宋旌華勃然大怒，奮力地掙紮起來。
“你們才是放肆，知道我是誰嗎？老夫以前可是這刑部的侍郎，你們現在的尚書大人也是我的女婿。你們敢抓我，小心我扒了你們的皮……”
眼瞧著宋旌華越鬧越不像話，淩宇堯終於沉著臉挑開了車簾。
“放開他。”
侍衛聞言麵麵相覷，但還是恭順地鬆開了手。
宋旌華惱怒地抽回了自己的衣袖，不悅地瞪了淩宇堯一眼。
“淩宇堯，你現在可真是好大的威風啊，連嶽丈大人都敢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