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請二少爺多指教
彩雲聞言大驚失色，整個人明顯僵住。
周嬤嬤噙著微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麽，這麽點小要求就把你嚇住了？難道說你委身了淩曦，就準備死心塌地地想要跟著他？別忘了誰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奴婢不敢。”
彩雲惶恐地提著裙擺跪下，心思卻是紛繁複雜。
先不說她已經得到了淩曦的寵愛，就是淩曦對她不屑一顧，光憑對方驚豔的長相和溫和的性格，她也願意真心伺候。
哪怕隻是做個通房，也好過被那些達官貴人們當做玩意兒般送來送去。
許是猜到了彩雲心中所想，在周嬤嬤放過狠話後，宋嫣緊接著拋出了甜棗。
“隻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等到事成之後，我便替你贖身。若是辦不成……”
宋嫣故意停頓了片刻，讓彩雲的心高高懸起。
“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把你們幾個全都賣到最下賤的勾欄裏去。”
“夫人！”
一聽到這樣的威脅，彩雲渾身經不住發抖。
她們雖然是瘦馬出身，但卻是從小就被精心養護和調教出來的。甚至資質好一些的瘦馬，吃穿用度的規格和尋常高門大戶的小姐都不相上下。
培養訓練一個合格的瘦馬，通常都是當成禮物送給官場和商場上的大人物。即便做不了這些人的姨娘通房，也能趁著年輕多存些銀兩，等到年紀大了便給自己贖身。
但倘若被賣到勾欄裏去做妓子，那一輩子才是真是到死都要陷在這泥坑當中。
宋嫣這麽說，無疑是拿捏到了彩雲的痛處，讓她不敢不從。
“奴婢一定謹遵夫人吩咐。”
得到滿意的答複，宋嫣又叮嚀了兩句，這才放她離開。
彩雲再次回到自己的廂房，還沒從驚慌的情緒裏緩和過來，就看到南珍和昔蕊居然坐在屋內等著自己。
“喲，彩雲姐姐回來了？”
“姐姐瞧著臉色這麽差，想來昨晚伺候二少爺一定很累吧？”
彩雲看到兩人，眉頭便皺了起來。
“你們過來做什麽？趕緊出去！”
“姐姐不是說隻要自己得了二少爺的歡心，就要想著提攜我們姐妹二人嗎？怎麽說話如此無情，莫不是哄騙我們的。”
彩雲心裏亂的很，根本不想和對方周旋。
“我沒空和你們廢話，趕緊出去！”
南珍和昔蕊對視一眼，這才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來。不過臨走之前，兩人指了指桌上放著的湯水。
“姐姐伺候二少爺辛苦了，這是我們姐妹二人一起在小廚房給你燉煮的雞湯，姐姐趁熱喝了，滋補滋補身子。”
彩雲看著兩人攜手離開，又看了眼桌上的雞湯，露出嘲諷的微笑。
“真當我是傻子不成。”
她們這些當瘦馬的，從小便要學習後宅的爭寵手段。像這種雞湯擺明了是對方下的套，她若真是喝了，恐怕當晚就要暴斃在房中。
彩雲翻了個白眼，直接鎖了房門。她合衣躺回床上，腦海裏還不斷浮現出宋嫣的警告。不知不覺間，竟是迷迷糊糊睡著了。
隻是她沒注意到的是，南珍和昔蕊除了帶來了雞湯之外，還悄悄在牆角處放置了一爐香。清淡且略帶苦澀的煙霧嫋嫋升起，悄無聲息地充斥了整個房間。
當晚彩雲便發起了高燒，隻是她獨自一人居住，淩曦又沒有再招她侍寢，竟是無人發現這一情況。
直到第二日，淩曦由芷柔伺候著用早膳時，南珍和昔蕊這才假惺惺地前來稟報。
“二少爺，不好了！彩雲姐姐她病倒了。”
此話一出，淩曦用膳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
南珍一臉無辜地望著她，“奴婢們也不清楚，隻是看著彩雲姐姐從昨日回房後便再也沒出來，這才察覺出不對勁。”
昔蕊補充，“我們去敲了門，彩雲姐姐的房內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我們怕姐姐出事，這才讓小廝強行撬開了門鎖，誰知卻發現彩雲姐姐躺在床上高燒不退。”
淩曦思忖了片刻才站起身來，“芷柔，隨我去看看。”
主仆二人在南珍和昔蕊的帶領下來到彩雲的房間，正如同兩人所言，彩雲躺在床上呼吸急促且臉頰泛出不自然的紅暈。
淩曦站在床邊輕輕吸氣，然後坐到床邊親自握住了彩雲的手腕。
“彩雲？”
南珍和昔蕊對視一眼，虛偽地露出擔憂的神色。
“二少爺，彩雲姐姐這是怎麽了？”
“姐姐一向身子康健，怎麽突然就病倒了。莫非是還沒適應如何伺候二少爺？”
在兩人看不見的角度，淩曦悄悄把住彩雲的脈搏查探。片刻之後她幽幽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彩雲就先留在房中養病。你們兩個代替她來我房裏伺候。”
南珍和昔蕊沒想到自己的計劃如此輕易就成功了，高興的模樣差點沒把持住。
“是。”
“我們姐妹一定會好好伺候二少爺的。”
順利頂替了彩雲的位置，南珍和昔蕊都迫不及待回到自己的房間，為晚上的侍寢做準備。
而淩曦則是迅速地寫了一張方子交給芷柔，“按照上麵的藥材，把藥抓回來，要快。”
芷柔滿臉疑惑，“公子，彩雲這是怎麽了？”
淩曦直言道：“她中毒了。”
“中！”
芷柔才說了一個字，就被淩曦捂住了嘴唇。她環視房間，很快發現了掉落在牆角處的香灰。
“我從進門起就聞到了一絲喬藤的味道，果然如此。”
芷柔湊上前，“喬藤是什麽？”
“一種有毒的草藥，燃盡後會釋放出有毒的氣體。想來是南珍和昔蕊動嫉妒彩雲得了我的青睞，背地裏做的手腳。”
“好陰毒的兩人！她們不是一夥兒的嗎，居然也如此爭風吃醋。”
淩曦眯了眯眼，冷冷勾了勾唇角。
“這樣也好，既然她們主動將把柄送到我手中，也省得我浪費時間逐個擊破。”
當天晚上，南珍和昔蕊在得到芷柔的允許之後，雙雙來到淩曦的房間。
“公子剛沐浴完畢，你們進去吧。”
“是。”
“多謝芷柔姐姐。”
兩人懷著忐忑又期待的心情進入內室，隔著深青色的窗幔依稀看到一個人躺在裏麵。
“二少爺，奴婢來伺候您了。”
“請二少爺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