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法不容情
張子左沒解釋，隻是臉色十分難看。
院子外已經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淩初暖來不及注意張子左的情緒，急匆匆地帶著人出去查看情況。
大理寺的衙役們手持火把進入浣陽院，家丁們即便是想攔，但看著領頭之人居然是淩曦，也不敢有所行動。
淩初暖也注意到了這一情況，站在屋前的台階之上怒視著對方。
“放肆！淩曦，這裏好歹是我的院子，你居然敢在不通稟的情況下就帶這麽多人闖進來。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嫡長女？！”
淩曦無視對方的盛怒，直接將景煜的親筆文書展示出來。
“張子左涉險勾結李錦甫隱瞞赤霄丸有毒一事；收買陳氏夫子陷害福壽堂夥計霍梓軒；計劃敗露後又在紺圓寺試圖謀殺李錦甫未遂。三起罪狀證據確鑿，大理寺奉命捉拿嫌犯，爾等不可違抗。”
念完文書上的內容，淩曦素手一揮。
“來人，搜查浣陽院，將張子左緝拿歸案。”
“是！”
朱捕頭領頭上前，卻在登上台階時被淩初暖出手阻攔。
“放肆！這裏是淩府，我乃是刑部尚書嫡長女。你們是什麽東西，居然敢強闖我的閨房！”
朱捕頭雖然被攔，氣勢卻絲毫不減。
“淩大小姐息怒，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來人，去請母親和父親過來。今日誰敢往前一步，我定要他吃不了兜著走！”
麵對淩初暖強勢的阻撓，沈逸航親自上前解釋。
“淩大小姐是不是沒聽清剛才文書上的內容，你的夫君涉險多起殺人案，按照律法自當去官府受審。你這般阻攔，除了證明他做賊心虛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淩初暖額頭上布滿了冷汗，甚至手腳都微微發著抖，但嘴上卻是半點不肯認輸。
“我夫君乃是刑部員外郎，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就算退一萬步，他真的有犯案的嫌疑，也有我父親出麵審理，管你們什麽事？”
沈逸航搖頭，“李府凶殺案一直都是由大理寺追查，張子左作為刑部官員涉案，刑部自當避嫌。”
“我不管！總之今日誰都別想進我房間！誰想強闖，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
淩初暖好歹是淩曦的家人，朱捕頭就算脾氣再臭，也不可能當著淩曦的麵對淩初暖動粗。
眼看局麵焦灼起來，淩曦目光落在緊閉的房門上。
“張子左，你好歹是個男人，眼下奸計敗露，竟是要躲在女人身後苟且偷生嗎？你以為藏在裏麵不出來，這事就能拖延過去？
李錦甫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你逃不掉的。與其負隅頑抗，不如主動投案自首。”
淩曦說完這話後沒多久，緊閉的房門緩緩開啟，張子左主動走了出來。
他原本挺直的身形此刻卻顯得有些佝僂，平日裏囂張跋扈的神態也被頹喪和怨恨取代。
“淩曦，你為何老是與我過不去？”
“不是我和你過不去，而是法不容情。你觸犯了律法，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淩曦話音剛落，淩初暖就驚聲咆哮起來。
“你這個喪門星，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自從你回了淩府，就接二連三地陷害我們。如今母親不得父親重視，連我和大哥也被父親嫌棄。眼下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如意郎君，你又來鬧事。
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滿意！？”
淩初暖的情緒越發激動，今日在濟安侯府發生的事情，已經對她造成了強烈的衝擊。自己原本以為溫潤儒雅的夫君，原來是個歇斯底裏的瘋子。
而逼得張子左撕破這層假皮的人，就是淩曦！
淩初暖展開雙臂擋在張子左麵前，昂著脖子放下狠話。
“你要抓我夫君，就把我一起抓走。否則，今日誰都休想越過我上前一步！”
“初暖！初暖！”
尖利的嗓音從身後傳來，淩曦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宋嫣接到消息趕來。
果不其然，宋嫣一看到這滿院子的大理寺官差，便大驚失色地叫嚷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官兵？”
淩初暖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哭訴，“母親，母親你快救救我和子左。淩曦他瘋了，竟要把子左抓去大理寺審訊。”
宋嫣愕然地看向淩曦，“你想幹什麽？你憑什麽這麽做？”
眼看牽涉出淩府的長輩，沈逸航不得不再次將大理寺辦法的公文拿了出來。
“張子左涉嫌參與了李府多起命案，按照律法，大理寺有權將其帶走接受審訊。”
“不行！”宋嫣聽完雖然心中震撼，卻好不猶豫地阻攔道，“張子左乃是我們淩府的女婿，也是刑部的員外郎，他的嶽丈更是刑部尚書。你們想要從淩府抓人，也的先問問我們的意思。”
宋嫣駁斥了沈逸航之後，轉而啐了淩曦一口。
“你真的好大的膽子，抓人居然抓到家裏來了。我看你根本沒把你父親放在眼裏！也罷，你翅膀硬了，我們管不住你。改明兒我就向老爺請示，叫你徹底搬出淩府。”
對於這對胡攪蠻纏的母女，淩曦向來是不看在眼裏的，她來此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帶走張子左。至於誰阻攔，誰以死相逼，都與她無關。
“淩夫人，今日本官站在這裏代表的是大理寺，而不是淩府的二少爺。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們，要麽讓開，要麽按照律法，以妨礙公務罪一同隨我回衙門。”
宋嫣哼笑一聲，雙手叉在腰間。
“好啊，你最好有本事將我一起抓走。今日隻要我跟著你回了大理寺，明日整個京都城都會知道你不忠不孝的行徑！到時候，我定叫你身敗名裂！”
宋嫣說話如此決絕，沈逸航心中多少泛起擔憂。可當他回頭看向淩曦的時候，後者卻是一臉冷漠地發出指令。
“來人，將張子左押赴歸案；其餘人等誰敢阻攔，一並帶走。”
“是！”
有了淩曦破釜沉舟的命令，朱捕頭終於壯起膽子將擋在身前的淩初暖掀翻。
“淩大小姐，得罪了。”
淩初暖一個踉蹌，沒站穩直接摔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幾名衙役同時撲上前去，把張子左反剪雙手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