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淩初暖定親
“定親？”淩曦大為驚詫，“什麽時候的事情，定的哪家公子？”
丫鬟笑眯眯道：“聽說是津州知府大人家的公子，如今已經是刑部的員外郎了。”
淩曦心中咯噔一跳，“員外郎？該不會是張子左吧？”
正說著，便聽到下人們對淩宇堯見禮的聲音。
“給老爺請安。”
淩曦回身，“爹，您讓淩初暖與張子左定親？”
淩宇堯踱步上前，示意淩曦入座。
“是夫人的主意，怎麽，你覺得不妥？”
“當然不妥。”
淩宇堯端茶的動作一頓，“哦？為何不妥？”
想到郭雨的案子以及今日張子左撕碎霍梓軒狀紙的行為，淩曦直言道。
“此人私德有虧，恐非良配。”
“我們初暖剛定親，你不恭賀也就算了，竟然還盡說喪氣話。淩曦，你到底是何居心？”
一道淩厲的嗓音打斷了淩曦與淩宇堯的交談。
隻見宋嫣與淩初暖一左一右攙扶著老夫人緩緩而來，而宋嫣正滿臉不悅地瞪著她。
淩曦抿了抿唇，斂著性子施禮。
“祖母，夫人。”
宋嫣冷哼一聲，拂袖衝淩宇堯告狀。
“老爺，張家公子可是您親自點頭承認的良婿，您可千萬不要聽信某些人的詆毀。”
淩曦嘴角抽了抽，“我說得乃是實話。”
雖然她心中不喜宋嫣與淩初暖母女，但對於女子而言，婚姻乃是一生當中的頭等大事。她既然知道張子左的真麵目，便沒有冷眼旁觀淩初暖跳火坑的道理。
隻可惜淩曦的好心注定得不到對方的理解，聽到她這般說，淩初暖直接握住了老夫人的胳膊。
“張公子身為津州知府，為人謙遜有禮，上次來淩府對祖母和母親也是恭敬有加。孫女自知愚鈍，配不上那些王公貴族，隻想尋個老實人嫁了，平平淡淡過日子。卻不想這也妨礙到了別人。祖母，我……”
說到最後，淩初暖的眼裏已經蓄滿了淚水。
老夫人本就心疼淩初暖，再加上之前兩次與張子左的接觸，被對方虛偽的表象哄得團團轉。所以在得知淩初暖與張子左定親的事情後，心裏是格外高興的。
淩曦這樣潑冷水的行為，自然得不到老夫人的好臉色。
“淩曦，我知道你之前和初暖有過嫌隙。但她再怎麽說也是你的姐妹，如今她找到了好歸宿，你作為兄弟就算不祝福也不該說這些喪氣話。”
見老夫人開口斥責淩曦，宋嫣及時補刀道。
“老夫人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大理寺與刑部共同查案，張公子搶在淩曦之前誅滅了犯人，得到老爺親自誇獎。想來淩曦這是心有不甘，才會說出這等酸話。”
“……”
麵對這群內宅婦人的詆毀，淩曦真性情地翻了個白眼。
“我說張子左私德有虧，隻是單純地回答父親的提問，絕對沒有要破壞淩大小姐與張公子婚事的意思。至於夫人信與不信，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你！”
宋嫣氣得變了臉色。
然而淩曦卻在對方發飆之前衝淩宇堯拱手，“既然夫人不歡迎兒子，那兒子就先行退下了，免得掃了夫人和淩大小姐的興致。”
淩曦此舉多少顯得有些無禮，然而淩宇堯卻並不阻止，揮了揮手便任由其離開。
淩初暖瞧著她離開的背影，死死揪著手絹。
“母親，他怎麽能這樣？”
宋嫣原本也是慪氣得很，隨即轉念一想，卻又勾起了唇角。
“初暖別氣，淩曦向來與我們不睦，他今日這般明目張膽地詆毀張子左，便是不希望你嫁個好人家，日後踩到他的頭上去。由此可見，張子左的確是個好選擇。”
聽到這樣的分析，淩初暖臉上總算露出笑意。
“母親說得是，張公子剛入刑部就一鳴驚人，日後定能有所建樹。”
……
回到青竹苑。
淩曦直接脫下官袍交給芷柔，扶著腰坐了下來。這兩日正是她來葵水的日子，卻不得不堅持在衙門輪值。剛才被宋嫣和淩初暖合起來氣了一通，此刻隻覺得肚子有些疼。
“備水，我要沐浴。”
“是。”
芷柔輕手輕腳地替淩曦更衣，心疼地快要掉眼淚。
“公子也太辛苦了，大理寺公務繁忙，裏麵又都是些糙漢子，委屈您身子不適還要輪值。”
“應該的。”
說起大理寺的公務，淩曦反倒露出笑意。
“我既然選了這條路，就算跪著也要把它走下去。況且我如今已經入了大理寺，隻要能升至邵卿的官職，便可重啟對當年許氏一族的調查。”
芷柔來到淩曦身後，替她輕柔地揉著疲憊的肩頸。
“公子放心，您的心願總會實現的。”
盡管淩曦不看好張子左的為人，但他和淩府聯姻一事還是不可阻擋地進行著。甚至於連沈逸航和朱捕頭等人都聽到了消息，跑到她麵前來八卦。
“淩兄，聽聞淩大小姐要和刑部的那個張子左成親？”
淩曦剛從案卷室出來，聞言也不否認。
“沈兄消息真是靈通。”
“真的假的！？你爹能瞧得上張子左那種人？”沈逸航和淩曦麵對著麵，倒退著走路，同時露出誇張的表情。
“我爹估計一開始也是瞧不上的，可奈何淩夫人對這個張子左十分滿意，巴不得明日就把自己的女兒嫁出去。”
沈逸航若有所思地摸索著下巴，“聽聞張子左時不時便帶著禮品登門，該不會就是如此蠱惑了淩夫人和淩大小姐吧？他若是成了你們淩府的女婿，日後在刑部豈不是橫著走？”
淩曦淡淡勾唇，“何止刑部，如今淩府上到老夫人，下到丫鬟小廝，誰提到張子左不得誇一句溫文爾雅。”
隨行左右的朱捕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虛偽小人。下次再遇上他，我老朱定要拆穿他的真麵目。”
正說著，便瞧見景煜帶著人朝他們大步而來。
“景大人！”
三人收起玩笑話，同時停下腳步見禮。
景煜掃了他們一眼，直接點著沈逸航和淩曦的名字道。
“東城李府出了命案，你們二人隨我走一趟。”
……
等坐上了馬車，淩曦趕緊提出心中疑惑。
“景大人，您說的東城李府，該不會是開設福壽堂的藥商李氏吧？”
景煜頷首，“正是福壽堂的東家。李府身為藥商，原本隻是小有名氣。十三年前京都遭受雪災，一夜間不知壓垮了多少百姓房舍，死傷無數。就在聖上與大臣們商討應對之策時，李氏一族便率先站出來，動用了家族裏全部的資源搶救災民。
皇上得知此事後大為感動，親自賞了李氏一族濟世救人的牌匾。從此，李氏一族晉升為京都城內數一數二的藥商大戶。”
沈逸航在旁補充道：“淩兄不如猜一猜，能有這等魄力的，是李氏一族的什麽人？”
淩曦挑眉，“沈少卿這般問，想來不是老爺之類的尋常人，難不成是李氏一族的女郎？”
“還真給你猜對了。”沈逸航拍著大腿道，“當年下令傾囊相救的，正是李氏一族的老太君。皇上除了賞賜李氏一族牌匾之外，還親封了李氏太老君一品誥命的頭銜。”
“一介商賈能做到這個地步，的確是顯赫尊貴。這麽說來，能讓大理寺卿景大人親自帶隊查案，出事的該不會正是這個老太君吧？”
景煜讚許地看了她一眼，“猜到了一半。李氏老太君昨晚因病去世，今早宮裏便派了人前往李府悼念。可就在靈堂上香時，後院又出一起命案。宮人將消息帶回去，皇上這才派遣本官前往勘察。”
三人說話間，馬車已經停到了李府門前。
景煜剛一下車，便有自稱是管家的男子上前見禮。
“參見景大人，小人徐良，受大老爺吩咐特來迎接大人。”
沈逸航隨即走下馬車，抬頭看了眼李府的匾額。
“你們大老爺呢？”
景煜不僅是大理寺卿，更是擁有皇室血統。按照他這樣的身份，李府就算是全體出麵見禮也是不為過。隻派遣一名小小的管家前來迎接，的確是有失禮數。
淩曦從馬車裏出來，便聽到管家帶著哭腔解釋道。
“還請景大人與沈少卿息怒，昨日老太君剛剛過世，我家大老爺和二老爺正值悲傷之際，誰知今早二夫人也突然離世。如今全府上下都惶恐不安，二老爺更是嚇得暈了過去。”
景煜抬手阻止徐良的話，“行了，有什麽話待會兒再說，先帶本官去案發現場看看。”
看景煜不追究，徐良這才點頭哈腰地把三人迎進了門。
因為老太君過世的緣由，全府上下都掛著白綢。淩曦一路走來，瞧見的下人們也多是麵容哀戚。
“三位大人，前麵便是我們老太君的靈堂了，我們大老爺就在其中守靈。”
景煜踱步進去，便瞧見一名男子閉著眼跪坐在靈堂前，竟還發出了明顯的呼嚕聲。
淩曦與沈逸航對視一眼，兩人皆頗為無語。
徐管家也很是尷尬，趕緊上前將人叫醒。
“大老爺，大理寺的景大人來了，您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