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我已經看到你了
待到宋嫣離開，淩宇堯才敲了敲桌麵提醒淩曦。
“今日之事在調查清楚之前不得外傳，即便是你身邊的丫鬟婆子也不能透露半個字。”
淩宇堯在說這話時神情已經不複剛才的嚴厲，淩曦挑眉追問。
“爹不懷疑是我幹的了？”
淩宇堯反問，“不是你說的，絕對不會用如光的性命做手段？”
“……”
淩曦無言以對，最後隻能向他拱手。
“兒子知道了。”
花廳起火的事情在淩宇堯的化解之下不了了之，但書房信件失竊一事卻如同一枚大石頭壓在了淩曦的心坎兒上。
她回到青竹苑之後夜不能寐，腦海裏不斷複盤今日發生的事情。
從傳信的丫鬟到引走侍衛的小廝，再到侍衛指證她來過啟明苑。一連串的事件都是閉合的，可見設局之人早已密謀已久。
思前想後，淩曦腦海裏反複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她不再糾結，隻等著找機會抓那人的把柄。
次日一早，淩曦便將唐嬤嬤叫來了青竹苑。
“少爺有什麽吩咐？”
“嬤嬤，你是這府裏的老人了，多少有些人脈。你想想法子，找兩個眼線幫我盯著淩元沛。”
唐嬤嬤心下一緊，“二少爺要監視大少爺？可大少爺的錦蓉苑守衛森嚴，伺候的下人們也都是夫人精挑細選出來的。”
“不必入錦蓉苑，隻需看著淩元沛是否出府就行。”
唐嬤嬤想了想，鄭重點頭。
“這個不難，負責值守大門的小廝是咱們的老鄉。老奴打點一下，這點兒小事不在話下。”
淩曦遞過去一袋碎銀子，同時叮囑道：“記得，一旦發現淩元沛要出府，立刻來告知我。”
“是。”
就在淩曦提出要求的當天晚上，淩曦就接到了消息。
“二少爺。”
淩曦剛洗了澡出來，就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而且是個男聲。
經過上次淩元沛蠻闖內室的行為，淩曦和芷柔都十分謹慎。一聽到不熟悉的響動，芷柔立刻從軟塌上彈了起來。
“誰！？”
“是我，值守大門的小五。今早唐嬤嬤來找過我，交代了一些事情。”
短暫的沉默後，淩曦衝芷柔使了個眼色，自己則是轉身回到內室當中。
伴隨著嘎吱的輕聲，芷柔主動迎了出去，並沒有讓對方進門。
“原來是小五哥，這麽晚讓你跑一趟真是辛苦了。錦蓉苑那邊，是不是有什麽動靜？”
小五光是對上芷柔秀麗的麵容就已經羞紅了臉，不用追問就把所有消息全都吐了個幹淨。
“芷柔姐姐，唐嬤嬤讓我盯著大少爺的行蹤。一刻鍾前我換值的時候接到消息，大少爺命人準備車馬，像是要出門。”
“現在出門！？”
芷柔看了眼天色，隨著秋色漸濃，戌時過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而且今晚烏雲密閉，院子裏的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明顯是要快要下暴雨的征兆。
小五聞言笑得有些曖昧，“芷柔姐姐不懂，大少爺這樣的身份，即便是再晚出門也是有人接待的。”
芷柔回想到之前淩元沛帶淩曦逛麝音坊的事情，就知道小五是誤會了，不過她可不會好心提醒糾正。
芷柔微微一笑，塞了一錠銀子到對方手裏。
“多謝了。天色已晚，不打擾小五哥休息。”
得了漂亮小姐姐給的銀子，小五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青竹苑。
這邊芷柔剛推門回屋，就看到淩曦已經穿好了夜行衣，臉上還蒙著黑色布巾，一頭的濕發也用頭繩束好。
“公子您要跟蹤大少爺嗎？”
淩曦埋頭把靴子套上，同時叮囑道：“我出去之後把門鎖好，別讓人知道我不在府裏。”
“奴婢省的，公子出門一定要注意安全。”
淩曦點頭回應，下一秒便推門容易夜色當中。
與此同時淩元沛的馬車已經離開了淩府，一路疾馳抵達上次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們聚會的酒肆。
他要求隨從留在車上，自己則是輕車熟路地來到上次與神秘男子見麵的花園。
此時月黑風高，已經有雨點稀稀落落地砸下。
淩元沛等了沒多久，就有人出現在雨夜中。和上次見麵時一樣，鄒姓的神秘男子走在最前麵，兩名身材魁梧的侍衛跟在身後替他撐著傘。
淩元沛被對方的氣勢所震懾，還沒開口就先咽了口唾沫。
“您來了。”
神秘男子也懶得寒暄，直接開門見山問道：“東西呢？”
淩元沛從懷裏掏出一份包裹好的油紙布遞給對方。
“信都在裏麵了。時間不夠，我隻能翻到兩封。”
男子拿了信，當場就拆開檢驗了一番。
“很好。”
“那我秋闈的名次……”
“淩大公子放心，我們都是拿錢辦事，各取所需。如今錢貨兩訖，大家互不相欠。您就回府等著報喜的禮官吧。”
聽到對方這麽說，淩元沛懸著的一顆心髒總算落了地。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神秘男子看到他這副慫樣，輕蔑地撇了撇嘴角。他打了個響指，身後的兩人便隨著他轉身離開。
可就在這時，其中一名侍衛突然轉頭看向黑暗當中的某個方向。一雙眼睛像是黑夜裏的野狼，幽深且犀利。
“怎麽？”
神秘男子察覺出異狀，立刻停了下來。
那侍衛低聲道：“老大先走，我去看看。”
聽到這話，神秘男子毫不猶豫地加快步伐離開，而那侍衛則是越過淩元沛，朝著回廊走去。
“出來！我已經看到你了！”
他一邊走一邊從腰後掏出鋒利的匕首，周身都散發出濃烈的殺氣。
淩元沛愣在原地，已經嚇呆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侍衛單手撐著欄杆翻進回廊當中，猛地刺向立柱之後。
“！！！”
緊張的氣氛中，淩元沛瞪大了眼睛一動都不敢動，直到一滴雨水剛好飄過來打在他的眼皮上，才喚回了神智。
“壯，壯士？你在找什麽？”
侍衛聽到淩元沛的詢問聲，緊皺著眉頭從回廊裏走出來。他從容地收回匕首，特意低聲警告道。
“今晚的事情天知地知，若是讓別的人知道信的事情……”
淩元沛被他陰沉的眸子嚇得打了個哆嗦。
“你，你放心，絕對沒有別人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