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我五成,他五成
胡俊澤以為自己聽錯了,想伸手掏耳朵,又怕淩曦又嘲笑他是聾子。
“你是歲寒堂的學子?”
“是又如何?”
胡俊澤愣了一瞬,隨即大笑出聲。
“原來是歲寒堂的人,難怪這般粗俗無禮。”
青麓書院的夫子也笑著發問,“你知不知道歲寒堂也是歸我們青麓書院所管,就憑你今日這般舉動,我完全有權將你逐出書院。”
“這位夫子好大的官威啊,不知道您是根據哪條院規逐我出書院,不如現場說清楚,也讓白駒書院的人聽一聽。”
她這麽一說,白駒書院的人立刻朗聲附和。
“是啊,這位淩公子違反了歲寒堂的那條規定?憑什麽逐他出書院?”
“就算你是青麓書院的夫子,也沒有權利跑到歲寒堂去撒野吧。”
“青麓書院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連夫子都公然威脅學子。”
淩曦攤手,“大家可都聽到了,但凡我淩曦日後在歲寒堂出了什麽事,都和這位夫子脫不了幹係。”
“你!你們!”那夫子被眾人懟得麵紅耳赤,最後隻能指著淩曦出氣,“伶牙俐齒,厚顏無恥。”
剛才挑起事端的胡俊澤也幫腔道:“全京都誰不知道歲寒堂所收之人全是紈絝,就憑你剛才對夫子不敬的態度,就足以看出你不學無術的本性。”
這話並沒有激怒淩曦,反而引得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據我所知青麓書院這幾年的擴張,全靠歲寒堂的資金支持。要不是我們這些不學無術的人提供銀錢,你們青麓書院能有本事和白駒書院叫板?到頭來還看不起我們歲寒堂,真是拿你爹的錢吃香喝辣,回頭還給爹臭臉,說不孝還是你不孝。”
“況且我告訴你,歲寒堂雖然隻是你們搜羅錢財的手段,但並不代表我們書院沒有好的夫子和學子。若較起真來,你們未必比得過。”
淩曦的一連串輸出已經把青麓書院的幾個人罵得接不上話了。他們仗著白駒書院的學子們老實,就霸道蠻橫地欺負對方。誰知碰上個淩曦,才曉得什麽是嘴上不饒人。
胡俊澤憋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追問。
“我們比不過你們?可笑!青麓書院招收的學子都是德才兼備之人,隨便挑一個出來都能博古通今。倒是你們,有誰是特別出彩的?”
“有啊。”淩曦毫不猶豫地豎起拇指,指了指自己,“我就是!”
“你?”
胡俊澤停頓一瞬,哈哈大笑。
連帶著身後青麓書院的其他學子們也嘲笑出聲。
“你才讀了幾日書,也敢和我們比。”
“就算我比不過,還有蔣卓。”淩曦抓了蔣卓的胳膊,把人往前一推,“他可是歲寒堂的傅院首親自招進來的,肯定能在秋闈中脫穎而出。”
蔣卓本就臉皮薄,淩曦當著眾人的麵這般誇讚自己,多少有些尷尬。
“淩公子別說了,傅院首還沒同意收我呢。”
淩曦卻當沒聽到他的低語,一隻手搭在蔣卓的肩膀上,像是堅強的後盾般支撐著他。
“敢不敢打個賭?”
胡俊澤眉眼挑起,“賭什麽?”
“自然是賭這次秋闈的名次了。若是你能超過我們兩人當中的任意一個,就算你們青麓書院勝。若是你輸了,就寫一副青麓書院不過如此的橫幅,送到我們歲寒堂來。”
胡俊澤舔著唇瓣嗤笑,“那你們輸定了。”
“就問你敢不敢比?”
“這有什麽不敢。”
淩曦衝著沈逸航打了個響指,“好,那就請大理寺的沈少卿為證!”
“……”
沈逸航看著淩曦,心中無奈地歎了口氣。
往年他隻需要和稀泥,把兩家書院的學子哄散就行了。誰知淩曦這麽一摻和,竟是把事情搞得愈發複雜。
不過作為朋友,他在表麵上還是力挺淩曦。
“既然二位確定要比,那在下也隻好做個見證。”
沈逸航這麽一開口,賭局就算是敲定了。
白駒書院的學子們也跟著起哄。
“我賭淩公子和蔣公子贏!”
“我也是。”
“等放榜之日,我們會去青麓書院守著你寫橫幅。”
這時青麓書院的夫子才漸漸回過味來,略顯責備地看著胡俊澤。
“你怎麽擅自做主和對方比試?萬一輸了怎麽辦?”
胡俊澤一腔熱血也逐漸冷靜下來,但為了麵子也不肯鬆口。
“夫子放心,學生就算再不濟,也不會輸給這兩個人,否則學生也沒臉麵留在青麓書院了。”
夫子打量著淩曦和蔣卓,淩曦麵相精致,一看就非常附和歲寒堂紈絝學子的形象。
至於蔣卓,他一身打扮寒磣,更是不足為慮。畢竟像他這種人窮書生,平日裏肯定連買本書都摳摳索索,未必有什麽真才實學。
“行了,時辰不早,咱們也該回去了。”
青麓書院的夫子發話,總算是帶著自己的學生們打道回府。
等他們一走,白駒書院的夫子則是主動向淩曦走來。
“淩公子,今日多謝你為我們白駒書院解圍。”
淩曦神色淡淡道:“梁夫子不必客氣,我隻是看不慣青麓書院那群人的嘴臉,倒也不是刻意要幫你們。”
他這般疏離的態度落在別人眼中,多少有些不知好歹的意味。但梁夫子非但不氣惱,反而流露出欣賞之色。
他自己的性格就有些古怪,相比起趨炎附勢溜須拍馬之輩,他更喜歡結交那些有個性的人。
“剛才的賭約,不知淩公子有幾成把握?”
“五成。”
“五成?”梁夫子垂眸想了想,“雖然秋闈馬上就要開始了,但淩公子若是需要指導的話,我們白駒書院倒是可以提供幫助。”
“梁夫子又誤會了。”淩曦一邊說一邊用修長的手指在自己和蔣卓隻見比劃了一番,“我五成,他五成。加起來,十成。”
梁夫子愣了一瞬,隨即哈哈大笑。
“有意思。看來淩公子對這次的賭約是勢在必得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們,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青麓書院這幾年雖然招收了些敗德辱行之輩,但畢竟底子在那兒。以歲寒堂夫子的實力,恐怕是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