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溫水煮青蛙
梁朔一發火，蘇子昊的態度立刻緩和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氣，勉強憋出恭敬的微笑。
“梁公子別誤會，在下哪裏敢教您做事，隻不過是希望你我能夠通過這場交易達到雙贏的目的罷了。”
梁朔冷哼一聲，“霄雲閣催得緊，本公子隻想趕緊把賭債還清。你倒好，今日這麽一插手，又把賭金壓到了明日。”
蘇子昊拖了把椅子過來，坐在梁朔身邊。
“梁公子息怒，雖然您不能今日就提走賭金，但明天就能翻倍地拿錢。這對你對我來說，都是好事啊。”
梁朔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緊接著毫無征兆地把杯子砸在對方腳下。
翠綠清透的茶水四下濺出，染髒了蘇子昊的衣擺。蘇子昊起身閃躲，卻被人從身後扣住了肩膀。
蘇子昊回頭看到竟然是霄雲閣地堂的打手，大驚失色。
“梁公子這是做什麽！？”
梁朔站起身來，好暇以整地繞著蘇子昊轉了一圈。
“你知道嗎，本公子最恨的就是自作聰明的人。你敢背著我搞小動作，就得付出代價。”
一滴冷汗順著蘇子昊的額角滑落，他趕緊好言好語地解釋。
“梁公子既然欠了霄雲閣賭債，難道不想從淩曦身上多賺些銀子回來嗎？”
“如是本公子從昨日起就贏了淩曦，豈不是能賺更多銀子？”
“所謂溫水煮青蛙，梁公子若一開始就在贏錢，淩曦又豈會願意不斷第將賭金存堂，累計到四百多兩？他若是明日不來，梁公子豈不是損失慘重？”
對上蘇子昊殷勤的目光，梁朔難得保持了清醒。
“你若是想讓淩曦大出血，本公子昨日就能贏得他身無分文，何必大費周章地連續賭三日？”
“這……”
蘇子昊一下子被問得噎住，眼珠子飛速亂轉。
梁朔冷嗤著拍了拍他的臉頰，“臭小子還想蒙你梁爺，你腦子夠用嗎？”
蘇子昊咬牙，“梁公子，請恕在下無法向您解釋這件事的原委。但我們無論做什麽都隻是針對淩曦，絕不會傷及您的利益。您願意配合我們，那肯定是利大於弊。”
梁朔眯眼，“利大於弊？利在哪裏？本公子辛辛苦苦陪你們玩了兩日了，卻連個銀元寶都沒拿到手上。明日還要再和淩曦賭一場，四百八十兩銀，若是輸了，你替我付？”
蘇子昊訕笑，“梁公子說笑，您的賭計超群，在下可是一早就聽聞了的。淩曦不過是個生手，收拾他對您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說得輕鬆。這樣吧，你若是能借四百八十兩的賭金給本公子，本公子就依照你們的計劃行事，如何？”
蘇子昊瞳孔猛然瞪得滾圓，“四百八十兩？！梁公子莫不是在開玩笑？”
梁朔身體下壓，一臉邪笑地看著對方。
“你覺得，本公子是在跟你開玩笑？”
“……”
感覺到身後的打手扣住肩膀的力道越來越大，蘇子昊默默地咽了口唾沫。
他知道自己攛掇淩曦繼續將賭金存堂的做法激怒了梁朔，若是再不答應借錢的話，恐怕今晚沒命走出霄雲閣。
“梁公子，四百八十兩實在是太多了。在下就算是把自己賣了，也不可能一夜間給您變出這麽多銀兩。要不這樣吧……”蘇子昊轉了轉眼珠，“您現如今存堂的賭金已經有二百八十兩了，剩下的二百八十兩在下和朋友人湊一湊，盡量給您想辦法。”
梁朔擰著眉頭思考了片刻，大發慈悲地點了點頭。
“可以，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把銀子湊齊。”
“多謝梁公子！”
“在銀子湊齊之前，你的那三個朋友就先住在霄雲閣吧。”
“！！！”
蘇子昊心髒猛地往下一沉，“梁公子！”
梁朔打斷他的話，“你放心，霄雲閣的客房比酒樓的豪華多了，定然虧待不了他們。”
蘇子昊是被霄雲閣的打手親自“護送”離開的。而剛才還一臉凶狠的梁朔轉頭卻喜氣洋洋地坐上了馬車。
“淩公子，你果真是料事如神啊。”
原本因為輸了銀子而頹喪的淩曦此刻卻坐在梁府豪華寬敞的馬車上，她放下手裏的閑書，笑眯眯地往向對方。
“看來蘇子昊是同意借銀子給梁公子了。”
“不錯！我按照淩公子的叮囑，一開始翻倍地要價，那蘇子昊果然隻同意借一半出來。不過有了這一半，明日的賭金也是夠了。”
淩曦勾唇，“那就好，既然一切都妥當了，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誒等等。”
就在淩曦撩起車簾準備下車的時候，梁朔卻開口把人留住。
“我倒是還想起一件事，也許和你有關。”
淩曦動作一頓，“哦？”
“剛才我在逼蘇子昊借錢的時候，他提到了自己的計劃。具體詳情倒是沒細說，不過他承認自己是故意把賭局拖到明日的，還說一切都是針對你而設計。”
“拖到明日？”
淩曦心中飛速思索起來，按照書院的規定，明日一早所有學子都要返回書院。若是要來霄雲閣赴約賭局，除非避開夫子們翻牆。
想到這，淩曦心裏多少有了些猜想。
“多謝梁公子告知。等明日在下贏了銀子，全部賭金都將悉數奉上。”
當天晚上，淩曦提前乘車返回了書院。
趁著其他學子們不在，她堂而皇之地出現在蔣卓的房舍之外。
“好字！”
蔣卓正在專心致誌地練字，淩曦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好嚇得他手腕一抖，懸於筆尖上的墨水落下，憑白壞了格局。
“哎呀，真是可惜。”
淩曦胳膊撐在窗框上，一臉心痛的表情望著對方。
蔣卓在看清來者是她之後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喜上眉梢。
“淩公子怎麽今晚就回來了？快進來坐！”
餘朗這個霸王不在，蔣卓總算不必裝出一副和淩曦關係不睦的模樣。
落座後，淩曦將一小盒茶葉放在對方麵前。
“送你的。”
蔣卓除了讀書之外，最大的愛好就是品茶。隻可惜家境貧寒，沒多餘的銀子可供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