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來都來了
所為的地堂，就是指在地下建造的場所。
相比起地麵上的風雅悠閑，地堂裏玩的東西可就野蠻了許多。
鬥獸、比武的高台之下圍滿了咆哮的看客，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消遣方式，沒有他們做不到的，隻有你想不到的。
這些刺激的娛樂都脫離不開一個“賭”字。
越是往地堂的深處走，越是熱鬧。一個個圓形的賭桌前都是人山人海，白花花的銀子如同流水一般被扔出去。
多少人笑，多少人哭。
瞧著眼前這似天界又似地獄的場景，就連蘇子昊四人也啞然失色。
恰好身邊有個賭徒因為輸光了銀子還懶著不想走，霄雲閣立刻出動打手堵了這人的嘴，卸了他的手腳拖拽離場。
麻子看傻了眼，直到俠客上前提醒才驚恐地離開。
“蘇公子，這裏似乎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淩曦揉著額角提問，朦朧的目光顯示她已經酒醒了一半。
蘇子昊卻道：“來都來了，這霄雲閣的地堂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咱們有幸能到這裏，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正說著，一名同樣飲了酒的醉鬼橫衝直撞地朝淩曦走了過來。她本想躲開，奈何蘇子昊與秦白玉一左一右夾著自己。
為了不受傷，淩曦在和對方發生身體接觸的前一瞬間伸手格擋在前，減緩了衝擊的力道。
那醉鬼踉蹌著差點摔倒，卻被連個小廝眼疾手快地扶住。
“公子當心！”
“公子您沒事吧？”
醉鬼站穩了腳跟，緊接著便伸手指著淩曦大罵起來。
“狗東西走路不長眼嗎？老子你也敢撞！”
不等淩曦開口反擊，蘇子昊卻先一步拱手道歉。
“對不住，這裏人太過雜亂，是我們沒看清路。這位公子沒傷著吧？”
他這麽一開口，無異於把錯處直接歸咎到了淩曦身上。
淩曦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梢，看蘇子昊究竟在耍什麽把戲。
那醉鬼顯然不會輕易放過淩曦，蠻橫地擋住了去路。
“廢話少說，你以為撞了本少爺，隨便道個歉就能了事嗎？”
蘇子昊為難地問道：“那請問公子如何才能原諒我朋友？”
醉鬼毫不猶豫地吐出兩個字。
“賠錢！”
他打了個酒嗝，豎起一根手指。
“一百兩銀子，一兩都不能少！”
話音落下，蘇子昊與麻子等人都發出驚訝的抽氣聲。唯獨淩曦麵色淡然，像是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俠客見狀主動上前攔在了淩曦和酒鬼之間，“一百兩？你不如起搶。”
酒鬼的兩名小廝卻回嗆道：“這裏是霄雲閣的地堂，我們梁公子可是這裏的貴客。你敢傷我家公子，那自然是要十倍百倍的賠償。”
“我們公子可是振軍候之子，宮裏的欣妃娘娘還是咱們公子的表姑母！信不信隻要我們公子一聲令下，這霄雲閣的打手們立刻就能把你們大卸八塊，丟到後巷去喂狗！”
蘇子昊瞳孔縮緊，當即認出對方身份。
“原來是梁朔梁公子！真是失敬失敬！”
梁碩被認出來，得意地昂起下巴。
“你既然認出本公子的身份，就該知曉本公子的本事。要麽乖乖賠錢，要麽……”
對方話還沒說完，不遠處的幾個打手倒是注意到了這邊的衝突，主動上前詢問。
“幾位公子有什麽吩咐？”
梁朔惡人先告狀，“這個新來的不懂規矩，居然敢衝撞本公子。本公子正找他理論呢。你們來的正好，替本公子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白臉。”
這幾個打手顯然是認識梁朔的，聞言立刻橫眉豎目地瞪向淩曦。
蘇子昊竭力攔下打手，“各位，誤會，都是誤會。大家都是來霄雲閣消遣的，何必鬧得不愉快。我這位朋友也不是等閑人物，他可是刑部尚書家的公子，淩曦！”
此話一出，打手們果然收了氣勢，但目光仍舊警惕。
“刑部尚書家的公子？”梁朔嘿嘿一笑，像是找到了什麽新的樂趣，“既然是淩尚書的兒子，那本公子也不是不能輕饒。這樣吧，你若是能陪我賭上兩把，我就放過你，如何？”
其實從官職上論，這振軍侯與刑部尚書差不離。但振軍侯卻是和皇家有姻親關係，故而梁朔便是仗著這層關係格外囂張。
麵對梁朔的要求，淩曦眯了眯眼睛。
“抱歉，在下不會賭錢。梁公子若實在是氣不過，就請動手吧。”
說罷她主動攤開雙手，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梁朔氣得眼皮突突直跳，“你以為本公子不敢！？”
他作勢要叫人揍淩曦，蘇子昊與俠客等人卻及時將他攔下。
“不可不可。”
“梁公子息怒，淩曦也是多飲了兩杯，這會兒還沒醒酒呢。您可千萬別跟把他的醉話當真。”
說著麻子與秦白玉湊到淩曦身邊勸道：“淩公子別衝動，冤家宜解不宜結。況且梁公子也不過是想和你交個朋友，賭兩把就賭兩把嘛，權當是消遣了。”
淩曦蹙眉，執拗道：“可我不會賭錢。”
麻子指著一旁的賭桌解釋，“賭錢很簡單的，你看那邊，無非就是猜大小。一點兒都不難。”
“是啊淩公子，梁公子可是振軍侯的兒子，可不能得罪。否則以後振軍侯與你父親為難，回頭倒黴的還是你自己。”
在兩人的遊說下，淩曦果然動搖。
“當真要賭？”
“賭啊，來都來的，當然要賭。都說新手運氣好，說不定你還能贏些銀子當零花。就算是輸了，也無非是花銀子和梁公子結了緣。以後大家在京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算是朋友一場。”
四個人一半唱紅臉一半唱白臉，拚了命地忽悠淩曦上賭桌。
淩曦思忖了許久，還是搖頭拒絕。
“不行啊，我沒帶夠銀子。這要是萬一輸了，豈不是會被剁手跺腳。”
眼瞧著麻子和秦白玉還沒說服淩曦，蘇子昊終於按耐不住親自出馬。
“淩公子不必擔憂，今日是我等請你來霄雲閣消遣，就算是要賭錢，這銀子也該我們來出。”
說著他竟是解下腰間的錢袋遞給淩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