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必是東珠無疑
淩曦這般坦蕩自信，在讓宋嫣心中起疑的同時，也無形間讓在座的客人們對她生出惻隱之心。
畢竟除了心理扭曲之人，誰又願意看到俏郎君受委屈呢？
宋嫣冷笑，“你能這般懂事，我就放心了。既如此，那就開始吧。”
一個眼神，便有小廝上前對淩曦進行搜身。
兩名小廝一前一後圍著淩曦，把她從頭到腳搜了個遍，凡是有可能藏匿物品的地方都被仔細查驗。
當小廝摸到淩曦鼓鼓囊囊的荷包之後，直接把它拽了下來。
“啟稟夫人，找到了！”
此話一出，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荷包上。
隻見宋嫣從小廝手中接過荷包，隔著布料摸出了一個圓形的物件。
“淩曦，你不是說自己沒有見過東珠嗎？那這是什麽？”
她高高舉起荷包，讓在場眾人都能看到那圓鼓鼓的凸起。
“哎呀！還真是在淩二少爺的身上！”
“這個形狀，必定是東珠無疑了。”
“偷盜禦賜之物，這罪名可不小啊。就算是淩府的二少爺，恐怕也得下大牢。”
“那也要看淩大人是什麽意思……”
嘈雜的議論聲傳入老夫人的耳中，叫她又是氣惱又是丟人。
“淩曦，你個逆子，還不快跪下認罪！”
“母親息怒，您身子剛好轉一些，可經不得氣。”宋嫣一邊勸慰老夫人，一邊對淩曦發難，“你沒聽到祖母的命令嗎，還不快跪下來磕頭認罪。好在東西是找到了，否則咱們淩府怎麽和跟宮裏交代。淩曦，你真是太頑劣了，連禦賜的寶物都敢偷！”
她越是這麽說，老夫人就越是氣惱。尤其是當著這麽多外人的麵，簡直丟盡了淩府的顏麵。
“來人，請家法！今日你父親不在，我這個當祖母的來教教你怎麽叫做禮義廉恥，孝悌忠信！”
老夫人大發雷霆，眾人皆噤聲看戲，宋嫣更是抑製不住心中的暢快得意。果然隻要是她親自動手，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可就在這時，淩曦卻幽幽地歎了口氣。
“哎，我原本以為經過上次的死貓時間之後，夫人已經學會了什麽叫做秉公處置。卻不想您連這荷包裏裝的什麽東西都不看，就直接把偷盜的罪名扣到我的頭上。看來還是我太過年輕純良，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誣陷。”
她這麽一說，登時激起了眾人的八卦之心。
“死貓事件？什麽死貓事件？”
“你沒聽說嗎，這次老太君生病，好像就是因為心愛的波斯貓被人給殺了，給氣病的。”
“難道這事和淩二少爺也有關係？”
“聽他這麽說，似乎是了……”
各位夫人們一邊談論，一邊悄悄用餘光打量宋嫣。
宋嫣被這些人盯得麵紅耳赤，慈母的形象終於維持不住。
“證據都已經在我手上了，你還狡辯。既然如此，那我就叫你死得明明白白！”
說完這話，宋嫣粗暴地扯開荷包的開口，將其中的物品展示給眾人。
“大家看清楚，這東珠是不是淩曦所盜。”
“……”
現場經曆了一陣短暫的沉默，隨即爆發出驚天的議論。
“怎麽會這樣？”
“到底是怎麽回事？”
“太奇怪了！”
淅淅索索的議論聲不斷，但眾人看向宋嫣的眼神卻十分古怪，就連老夫人也忍不住站起身來質問道。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東西？”
“當然是……”
“東珠”二字還沒說出口，眼前的景象卻宛如鐵錘，狠狠敲在了宋嫣的頭上。
“這，這是什麽東西！？”
隻見她豔麗的指尖間捏著的並非光潔透亮的東珠，而是一個黑乎乎的丸子，而且散發出濃重的藥香。
這時淩曦才向老夫人拱手解釋，“祖母，這乃是孫兒費勁千辛萬苦從碧霞藥堂購置的八仙丸，特意為您調理身體用的。”
“八仙丸？”
在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知道八仙丸意味著什麽。
“八仙丸可是碧霞藥堂的鎮店之寶啊！”
“淩二公子居然替老夫人求來了八仙丸，真是有心了！”
“那可不，淩二公子真是孝順呀。”
這些話匯聚起來形成一記記耳光，狠狠扇在宋嫣的臉上。
“不可能！”
她一聲驚叫，打斷了各位夫人的議論。
“八仙丸是什麽價格，你當我不知道？以你每個月的那點月銀，怎麽可能買得起八仙丸！？說吧，這是不是你用來調換東珠的東西？真正的東珠被藏到哪裏去了？”
“我月銀隻有三四兩，自然是買不起八仙丸。不過既然是要給祖母獻禮，那自然沒有動用府中銀兩的道理。前些日子我在集市上賣字，再加上為孫公子破了馬車撞人案得來的報酬，總算湊夠了銀兩。”
淩曦一席話暴露了大量的信息，再次惹得眾人瞠目結舌。
“堂堂淩府的二公子，每個月居然才三四兩的月銀？我沒聽錯吧？”
“為了給老夫人籌銀子買禮物，還得去集市擺攤賣字？”
“這淩府家大業大的，就算淩二公子是庶子，也不至於每月隻拿這麽點兒銀子。”
眼瞧著眾人的注意力被淩曦帶歪，宋嫣又氣又急地找補。
“就算你有銀子，那碧霞藥堂是個什麽地方，他們的鎮店之寶豈是你能買得來的？這話說出去就算是我信，在座的各位夫人們也不會信。”
她這麽一說，果真有人麵露遲疑。
“別的東西不說，這八仙丸的確是碧霞藥堂的鎮店之寶，尋常人就算是抱著銀子去買，也未必排的上隊。”
“我聽說這碧霞藥堂每年隻產五枚八仙丸，哪次不是被皇親國戚買了去。我家老爺去年想買一枚獻給老太爺祝壽，愣是沒排上號。”
見有人同意自己的觀點，宋嫣總算舒了一口氣。
“淩曦，你別以為隨便找個什麽泥丸子回來就能唬人。還是老老實實把東珠交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淩曦挑眉，唇角展露的笑意更深，眼神卻冷得嚇人。
“夫人未免太過強詞奪理了，你自己買不來八仙丸獻給祖母，憑什麽覺得我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