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要替我分憂
“淩府小廝栽贓陷害淩曦！？這怎麽可能？”孫孟琦聲音不由得拔高了八度，隻覺得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
沈逸航道：“此案已結，明日就可公示出來，不信你問景煜。”
景煜沒有反駁，便是證明了此事的真實性。
沈逸航咋舌，“可看他的穿著打扮，實在不像是淩府的二少爺啊。哪有尚書府的少爺在集市擺攤賣字的？”他說著湊近了景煜身邊，“你可是淩宇堯的死對頭，難道就沒私下調查過？”
景煜忽略了他八卦的口吻，一個眼神讓身邊的侍衛蕭然代為解釋。
“大人的確派屬下調查過，這個淩曦之前一直與生母住在蜀中。七年前其生母在生淩三少爺時難產而亡，淩宇堯便親自赴蜀帶走了小兒子，但卻獨獨留下了淩曦。淩曦是數日前才從蜀中來到京都的。至於命案，殺人的小廝是淩府夫人身邊的人。”
蕭然點到為止，卻已經讓在場的兩位高門大戶出身的公子哥得出結論。
沈逸航摸著下巴嘶嘶抽氣，“這麽說來，淩府的主母極有可能是看不慣淩曦，才故意設計陷害。這可真夠狠毒的！倘若淩曦稍微蠢些，那可就是萬劫不複啊！”
孫孟琦突然有些難過，“難怪淩曦會靠擺攤為生，原來是淩府容不下他。不過說實話，像淩曦這樣的人留在淩府，遲早會被淩宇堯帶上歪路。我倒是覺得，他若是能與淩府分割幹淨才是最好。”
景煜打破他的幻想，“淩曦與淩如光乃是一母同胞，他就算舍得下淩府的榮華富貴，也舍不下唯一的血親。”
“哎！”孫孟琦深深歎了口氣，為淩曦的身世感到唏噓，“說起來都是淩宇堯的錯，若非他當年始亂終棄，也不會讓淩曦左右為難。不行，我得幫他！”
“怎麽幫？”沈逸航好奇追問。
“淩曦生活得如此艱難，可見淩宇堯對他也是不上心。我若能主動向淩曦示好，便有機會催化他和淩宇堯的割裂。至於他那弟弟，我也可以想辦法替他從淩府救出來。”
“這是個好主意！”孫孟琦激動地附和，“就算不能讓淩曦和淩宇堯恩斷義絕，至少也能幫助他保持初心，不被染缸汙染！”
景煜蹙了蹙眉，下意識想要提醒兩人不要太過天真。
所為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但話到嘴邊，腦海裏卻浮現出那晚淩曦衝著自己微笑的模樣。
那眼神中的狡黠、透徹、以及孤寂混雜起來化作一團深淵，足以將人深深吸引進去。
也許，他真的和淩宇堯不同？
……
淩曦回府時已經入夜，她沒有走正門，而是從曉露苑外的小巷裏翻了進來。
青竹苑的燭火亮著，芷柔撐著下巴都快要睡著了。
淩曦放輕腳步走進來，奈何門外的夜風將燭火吹得搖曳晃動，驚醒了桌前的人。
“公子？您回來了！”芷柔揉著眼睛起身，“天都黑了，您這是做什麽去了？”
淩曦抱歉一笑，揉了揉芷柔頭頂的發絲。
“大理寺審案需要人證，你知道的。”
芷柔心疼地拉著她入座，“那您用晚膳了嗎？我留了飯菜在小廚房，這就去給您熱熱。”
“等等。”淩曦把人叫住，“我讓你給二姨娘和如光請大夫，事情可辦了？”
“公子放心，已經辦好啦！大夫給他們看過了，對於如光少爺的診斷和公子之前的一模一樣。但二姨娘的情況卻要複雜些，大夫雖然開了藥，但卻說姨娘身體損耗多年，想要徹底調理過來隻怕是不容易。公子可要去看望他們？”
“今日太晚了，明天吧。”
知道兩人都得到了妥善的診治，淩曦總算可以放心睡個好覺。
隻是她的心放下了，卻有人遲遲不能入睡。
雁蘭苑。
“我真是想不通，將軍夫人怎麽就看上淩曦這麽個野種？她瘋了不成！？”宋嫣沒好氣地揪著手絹，好好的絲綢被她尖利的指甲刮得亂糟糟。
站在她身後幫著捶肩的女子柔聲安撫，“夫人別生氣，氣壞了身子還不是那野種得逞。”
宋嫣冷哼一聲，“要不是雪瑤不爭氣捅了婁子，上次在曉露苑就能把淩曦趕出去。這下好了，人沒趕走，反倒讓他登堂入室。”
說道此事，女子提著裙擺跪了下來。
“夫人息怒，雪瑤她畢竟年幼，做事不夠周全。還請夫人解了她的禁足，再給她一次機會。”
宋嫣側轉身垂眸看著跪在腳下的女子，她正是淩雪瑤的生母，大姨娘南沁。
宋嫣伸出手來拖住南沁的下巴，“南沁，你是我最忠心的丫鬟。這些年有你幫襯，我這淩府主母當得也算是稱心如意。但這次淩曦一回府就攪得人心神不安，你可要幫我除掉這個孽障。”
南沁下巴上的軟肉被宋嫣的指甲膈著，她卻是絲毫不敢掙紮。
“是，妾身一定想辦法替夫人分憂。”
“老夫人也是個沒見識的，居然緊緊因為將軍府的態度就接納了那個野種。你替我想個法子，既能將他趕出淩府，還能被老夫人厭棄。此事若是做得好了，我就放雪瑤出來。”
南沁垂眸咬緊唇瓣，盡管心裏想要反抗宋嫣。但為了自己的女兒，她也隻能忍耐。
“且容妾身今晚布置一番，明日再向夫人複命。”
宋嫣滿意地勾起嫣紅的唇角，“我就知道，你最忠心。”
翌日清早，淩曦用過早膳就前往香雅苑探望二姨娘和淩如光。
唐嬤嬤一見到她就笑開了花，“二少爺來了！”
兩人一起進屋，就瞧見二姨娘正帶著兩個孩子玩兒正起勁。
“姨娘，如光如水。”
二姨娘起身見禮，妹妹淩如水則是驚喜地叫了一聲，蹬蹬蹬就衝過來撲到了淩曦懷中。
“二哥哥！”
淩如光一開始還有些羞怯，等看到淩如水霸占了淩曦的懷抱後卻又不甘心，猶豫了片刻還是小跑著跟了過來。
“兄長。”
這還是淩如光第一次主動叫自己，淩曦高興地把兩個小糯米團子都摟進了懷裏。
“今早有沒有好好吃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