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淩曦是個妖怪
更讓雲兒感到恐懼的是，淩曦在淨手之後一直笑眯眯地看著自己。那樣明豔的笑容配合完美精致的長相，卻讓人心裏發毛。
“多謝雲兒送來的熱水，要不，你也洗洗？”
眼看淩曦伸手抓來，雲兒緊張地後退兩步，差點被門檻扳倒。
“啊不！”
就在這時，原本在廚房裏的芷柔在院中喊道：“雲兒姐姐，我這個火折子好像受潮了，您可否來幫我看看？”
雲兒被淩曦嚇得不輕，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話本中的妖怪。這時聽到芷柔有事相求，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
眼看著兩人離開，淩曦這才慢悠悠地把木架上的銅盆取下，將藏在門後的另一個盆子擺了上去。
雲兒在廚房裏墨跡了許久，直到徹底冷靜下來了才敢回到屋中查看。
這時淩曦已經坐回到了桌前繼續看書，瞧見雲兒回來也隻是淡淡吩咐了一句。
“我洗好了，勞煩你把汙水倒出去。”
“……是。”
雲兒驚疑不定地端著銅盆離開，飛快的步伐就像是有人在後麵追趕一般。等她穿過小巷從角門回到淩府後，淩雪瑤立刻帶著人迎了上來。
“怎麽樣？那野種是不是被燙慘了？有沒有毀容？”
雲兒嘴唇蠕動了好幾下，還沒開口眼睛就先紅了。
“二小姐，那淩曦少爺是個妖怪！”
“什麽！？”淩雪瑤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我問的是那淩曦有沒有被熱油燙傷，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雲兒嚇得兩股戰戰，後背不住地冒著冷氣。
“二小姐，奴婢把熱油端給淩曦少爺，他不僅洗了手還洗了臉，根本不怕燙！”
“不可能！”
淩雪瑤下意識否定雲兒的話，“這可是燒開的熱油，連豬都能燙死，他怎麽可能不怕燙！？”
“是真的，奴婢親眼瞧見的！淩曦少爺用熱油洗了臉，還笑著問奴婢要不要也洗一下。”
說到這，雲兒露出一副快要暈過去的表情。
“他是妖怪，肯定是妖怪！”
淩雪瑤心髒砰砰直跳，胳膊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為了驗證雲兒究竟是不是在撒謊，她盡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摸向銅盆裏的熱油。
“啊！”
淩雪瑤慘叫把手收了回來，原本雪白細嫩的手指被燙得發紅起泡，說明這盆子裏果真裝的是熱油！
一旁的丫鬟看了心疼不已，“二小姐燙傷了，快傳大夫！”
“等等！”淩雪瑤製止了驚慌失措的丫鬟，“這事非比尋常，我得先通知大哥和姐姐。”
淩初暖接到淩雪瑤求見的消息時，已經準備就寢。看見對方神色匆匆且麵色慘白地走進屋來，詫異地挑起了眉頭。
“怎麽了？這麽晚過來，可是有什麽好消息？”
淩雪瑤微微福身，讓雲兒把剛才的所見所聞如實告訴了對方。
“淩曦的是妖怪？開什麽玩笑！”
淩雪瑤知道她不會輕易相信，便忍著痛把燙傷的手指展示出來。
“我親自試過了，那銅盆裏的確裝的是熱油。但淩曦根本不怕燙，甚至洗完臉之後還笑嘻嘻地跟雲兒說話。姐姐，我之前就聽說蜀中多山，淩曦會不會是山裏的狐狸精變的！？”
“別胡說！”
淩初暖倏然站起身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她不是不相信鬼神之說，隻是不相信淩曦會是妖怪變得。
除非，她親眼所見！
“來人，隨我前去曉露苑！”
一番折騰之後，淩初暖帶著淩雪瑤和一眾奴仆披星踏月趕到曉露苑。原本就破舊的院門大咧咧的敞著，風一吹還會發出嘎吱作響的聲音。偶爾一兩隻老鼠從茂盛的草地裏竄出來，嚇得眾人不敢上前。
淩雪瑤縮在淩初暖身邊，滿眼的驚懼。
“姐姐，這院子當真陰森。”
淩初暖繃著臉沉住氣，派了一名小廝悄悄潛入查探情況。
“你去看看淩曦在做什麽，若是被發現了也別慌，就說是替我來送東西的。”
“是。”
小廝躡手躡腳地潛入曉露苑，仗著黑燈瞎火摸到了閣樓的門外。他用手捅破了脆弱的窗戶紙，便能瞧見淩曦和芷柔的身影。
“嘶，痛，好痛啊！”
“少爺您忍著點兒，奴婢這就給你上藥。”
芷柔滿臉的淚花，顫抖著雙手把繃帶纏在淩曦的手上和臉上，幾乎將人包成了粽子。
“沒想到二姨娘這般虛偽，白日裏送些吃食過來討好，等咱們放鬆了警惕就派人用熱油燙傷少爺！少爺的手可是要用來寫字的，如今燙傷成這樣，隻怕是連筆都握不住了。”
淩曦齜牙咧嘴地大罵，“別讓我在看到二姨娘，否則，我一定剝了她的皮！”
小廝在窗外站了好一會兒，確定淩曦受傷之後便悄悄退了出去。
“如何？”看到人從曉露苑出來，淩初暖立刻發問。
“回大小姐的話，淩曦少爺正在屋內包紮傷口呢。”
“包紮傷口？”淩初暖追問，“他哪裏受傷了？”
“聽他們主仆說話，應該是燙傷。小人在窗戶外悄悄看了一眼，他的手和臉都包得和饅頭一樣了。”
小廝的說辭和雲兒的截然相反，淩初暖犀利的眼刀飛向淩雪瑤。
“你剛才不是說淩曦沒有受傷嗎？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這……”
淩雪瑤一臉懵怔地看向雲兒，後者噙著淚花發誓。
“奴婢不敢胡言，奴婢當時是親眼看著淩曦少爺把手放進熱油中的？”
“姐姐別生氣。”淩雪瑤咽了口唾沫替自己和雲兒找補，“也許，是那野種故意忍著疼騙過了雲兒？”
“不管他想做什麽，我都不會讓他得逞！今日之事算你功過相抵，若還有下次……”
淩雪瑤趕緊保證道：“姐姐放心，雪瑤絕不會再被這野種騙了。”
“最好如此。”
淩初暖敲打了淩雪瑤一番，帶著下人返回淩府。淩曦的手臉都被燙傷，她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向母親邀功。
閣樓內，芷柔還在聳著肩膀假哭，淩曦卻是已經停止了嗔喚，甚至把臉上的紗布給扯了下來。
“好了，人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