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再次相遇
“對不起,我想兩位認錯人了。”司馬豔兒低垂著眉毛,轉身向城門口走去。
“背影很像,眼睛很像,但是聲音不像。”流雲在一旁搖著腦袋,看來眼前的這個暴王要空歡喜一場了。不過最倒黴的應該是自己了。
“是她,絕對是司馬豔兒。”肖飛揚語氣十分的篤定。“她那種幽深清冽的眼神從來沒有變過,至於聲音······流雲你忘記了她天生就可以變換的音質了嗎?”
“說的也是。”流雲頓了一下,狐疑的看著他,“你真的決定就這樣放過她了嗎?”
“我有這麽說過嗎?”肖飛揚扯起了嘴角,笑了起來。
看得肖飛揚的笑,流雲馬上不露痕跡的像旁邊退了好幾步,這種笑——根據他與九王爺相交的年份來判斷,是一種極其不懷好意的笑,離的遠點絕對是不會有錯的。
肖飛揚和流雲跟著人潮慢慢的跺出門外,漫不經心的跟在村姑的身後。以司馬豔兒笨拙的走路姿勢,他們應該是不需要刻意的加大步伐跟著,即使現在也不會跟丟的。
似乎有些走累了,司馬豔兒在路旁的空地上找了一個地方,然後坐了下來。
肖飛揚馬上很友 好的走了過去,在司馬豔兒的身邊蹲了下去,很友好的笑著問:“姑娘你這是準備去哪啊。”
司馬豔兒抬起胳膊,用袖子擦著臉上的汗水,卻沒有回答肖飛揚的問題。
一方柔軟的絲質手帕驀然地被塞進了司馬豔兒的手中,頭頂同時傳來了肖飛揚愉悅的笑聲,“用這個比較好。”
司馬豔兒微微的遲疑了一下,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手中拿著那方手帕,始終沒有說話。
“司馬豔兒,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承認自己的身份呢?”看著司馬豔兒的反應,肖飛揚不明白,她為什麽不謝謝自己呢。
司馬豔兒沒有說話,隻是抬頭望著遠方,路的盡頭是天,天卻沒有盡頭。
看得司馬豔兒那緩慢的動作,還要那堅決的眼神,肖飛揚笑了笑,:“司馬豔兒,讓本王猜猜,你是不是已經準備現在承認身份了呢?”
“王爺一定要讓豔兒說一聲謝謝,對嗎?”又是那種清冽的聲音,果然是司馬豔兒沒有錯。流雲忍不住遞了一眼肖飛揚,表示佩服。
“雖然不是為了你,但是最後的結果是本王確實替你報了仇,結束了林丞相一家,所以我覺得聽你一聲謝謝還是擔得起的。”
“謝謝王爺。”清冽的聲 音再次響起,她相信九王爺絕對不會是因為要聽到這聲謝謝才會從城裏追到城外的。
“這樣冰冷的聲音說出謝謝這兩個字,實在是讓本王聽不出半點的誠意來,你該不會就是這麽謝謝別人的吧?”
“我想王爺也絕對不會是因為想聽謝謝這兩個字才追出城來的吧?”司馬豔兒用那雙冰冷的眼睛看著肖飛揚。
“沒準本王就是想聽一聲謝謝呢,你別忘了當初本王就是因為兩個包子才救得你們姐弟倆個人的。”
“謝謝。”這會司馬豔兒換成了那種軟軟的甜甜的嗓音,讓人聽著覺得舒服極了。
“這就順耳多了。”
司馬豔兒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沉默了下去。
肖飛揚的手伸向了司馬豔兒的臉,讓她頓時縮了一下,可是仍舊沒有躲過,臉上的那層紗被肖飛揚輕輕的摘了下來。
當看到司馬豔兒的那張臉時,兩個大男人同時像受到了驚嚇般,直直的瞅著司馬豔兒的那張臉。
司馬豔兒不僅僅是額頭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她的右邊臉頰上竟然也有著好大的一片疤痕。
司馬豔兒冷眼看著眼前這兩個男人,世上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子的,當初會覺得自己好玩,還不是因為自己有著較好的容顏,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們還不都是一個表情。
司馬豔兒沒有繼續坐著,她站起了身子,將手中的絲質手帕放回到了還在發愣的肖飛揚手中,然後像遠處走去。
“你決定放司馬豔兒走了嗎?”流雲看著司馬豔兒遠去的背影,輕鬆的問道。
“當然不會。”肖飛揚回答得十分肯定,然後接著又邁開了腳步,跟了上去。
紅塵俗世,多少紛擾,豈能是一縷清風變能吹散的了的。
荒野孤墳,任由清風吹起未燃盡的香火紙燭飄向未知的方向。
飛揚的發絲刷過司馬豔兒的臉,右臉頰上醜陋的傷痕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刺眼。
一身村姑的裝束,司馬豔兒默默地在墳前燒著手中的串串紙錢,手上的疤痕比臉上的更加的可怕。
“爹,娘,二娘,大姐,二姐,你們的屍骨我現在找不到了,隻能為你們立個碑,請你們原諒。”司馬豔兒看著眼前的碑墓。
“爹,我要走了,我真的是盡力了,可是最後我還是沒有打探到風兒的消息。”司馬豔兒輕柔溫暖的音質在風中緩緩的飄散,為這荒涼的狂野帶來了一絲絲的暖意。
司馬豔兒覺得自己應該離開了,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可是她卻忘記了身後的那兩個男人。
司馬豔兒最後望了一眼孤墳,她站起了身子,寂寞的背影緩慢而笨拙,夕陽照在了她嬌小的身軀上。
“你就打算這樣離開嗎?”肖飛揚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讓她已經行走的身子微微一僵。
肖飛揚加快了腳步,走到了司馬豔兒的身邊,用手捏住了司馬豔兒的下巴,“活下來很不容易,是不是?”雖然目光依然有些凶惡,但是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讓一旁的流雲眼睛差點被瞪得突兀,不小心出來。
“要死也很不容易。”司馬豔兒的雙眸之中,閃過了苦澀,老天爺總是不肯輕易放過她,如果死了也許就不必自我厭棄這個如今的外表了,可是她偏偏的活了下來。極其艱難的再次活了下來。
這一年多來,司馬豔兒承受了太多的病痛折磨,有時候她真的以為自己會在下一刻就能夠得到解脫,可惜上天卻不肯滿足她這個願望。
雖然以前司馬豔兒總是自己的臉上粘上各種各樣的麵具,使自己變得奇醜無比,但是她卻滿是不在乎。縱使有再多的人嫌棄過她過去的那張臉,可是司馬豔兒心裏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有著絕世的容顏,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她真的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其醜無比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