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程奶奶拒絕去魔都
其實他們帶來的這一百萬塊錢，勉強夠還那些債和程茜老爹借錢時約定的利息。
之所以會剩下將近七萬塊錢，也讓孟青善領略了這裏人的做事風格。
那些個發展不錯的債主，聽說還錢的是程茜的夫家。
算出要還錢數之後，直接隻拿整數，三十二三萬就隻拿三十萬，二十六萬多隻拿二十五萬。
用他們的話說，這錢如果是老程還的該多少就多少。
現在是程丫頭還的，哪怕她現在再有錢，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得給孩子留下點買衣服錢，不能都拿走。
身為南方人的孟青善，對北方人的處事方式也有了新的認知。
嚴格來說這裏算是中原地帶，還不算北方。
不過這裏也許屬於山區的原因，這裏人處理事情的方式很豪放。
就像之前程家還不起錢的時候，那些債主遇到困難，哪怕自己想辦法也不會輕易去程家要錢。
雖然主要原因是他們都知道就算去要，程家也拿不出來。
這種知道別人已經在懸崖上，隻要自己沒到那種絕境，就盡量不去為難別人的風格。
確實有那種，我當初借給你錢，就想過你可能還不起，你真的還不起了我願賭服輸的豪爽。
別說，程奶奶一定要在年前把債還了真有道理。
這個新年程家人過得真心愉快。
壓在心上幾年的大山被搬開，整個程家再次熱鬧起來。
雖然那些債不是程茜的大伯和叔叔欠下的，可是他們兄弟欠下的債總歸姓程，這些年他們也背負這很大的壓力。
如今程茜回來把欠下的債全還了，程家所有人都真正感覺輕鬆起來。
程奶奶最高興，初一家裏兒孫來給她拜年的時候，當場宣布要在孟青善和程茜離開之前，在他們村子裏把嫁女兒的儀式給辦了。
其實就是在村子裏擺酒席，讓大家都知道程茜已經嫁給了孟青善。
對於辦婚禮這事，孟青善覺得沒問題，自己終歸要和程茜結婚的，老太太想著了心願那就隨老人家的心意就好。
至於程茜早就把自己當孟青善的媳婦，奶奶想著按照老家的習俗辦婚禮就辦唄。
反正自己已經十八歲，村裏和自己同齡的已經訂婚了一大半，其中不少都已經辦過了了婚禮。
家裏人一商量，過年準備的東西太少，等過了初五人家做買賣的才會開門。
民間說法過了破五才能出門遠行，生意也才開張。
想著初五初六就算賣菜賣肉的開門，想買大量的肉菜煙酒也不好一下子湊齊。
定下過了初五就去聯係各種需要的東西，到正月十五之前去拉回家，正月十六那天給程茜和孟青善辦婚禮。
老太太現在手裏，有孟青善和程茜給他留下的四萬多不到五萬塊錢，堅決不讓孟青善和程茜再拿錢。
程奶奶堅持自己老程家嫁女兒，不能再讓孟青善出錢，而且在如今農村擺酒席，花個一兩千塊錢就能辦得妥妥當當。
到了大年初六，程奶奶拉著孟青善和程茜，一大早就去上山還願。
說當初他倆的事也沒讓別人知道，是在山上神像那裏給他們辦的儀式，現在兩人回來了就得去上香還願。
既然奶奶說了，孟青善和程茜就拎著程奶奶準備的貢品，跟著老太太再次爬山來到了那座廟裏。
給神仙上好供，程奶奶依然先去磕頭嘴裏念念有詞，也不知道跟神仙說些什麽。
之後孟青善和程茜一起按照奶奶的指點，一絲不苟的三叩九拜。
拜完神仙三人稍作休息，吃了點帶來的幹糧，然後下山回家。
回老家呆了幾天，程茜或許因為還清了老爹以前的欠賬，沒了以前的心結，逐漸恢複了以前活潑的模樣。
在初六跟兩人跟著奶奶拜山之後，就拉著孟青善到處跑著玩。
這幾天孟青善雖然跟著程茜跑了附近好幾座山頭，累是累了點，不過還真讓他長了不少見識。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孟青善怎麽也想不到，在豫北的太行山邊上竟然還有幾段古長城！
雖然這些古長城已經倒塌的僅剩下了地基，但是建在山頭上，五六米寬綿延幾裏城牆一樣的東西。
仍然讓人第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建造的古長城遺址。
聽程茜說，這樣一段一段的古長城遺址，在這裏順著太行山從南到北的幾十裏距離中。
能夠看到不少幾裏一段的古長城遺址，應該是當初古代統製這裏的國家，想建設長城。
但是最終沒有建成這個國家就被滅了，隻留下一段一段沒有被連起來的古長城遺址。
看過長城遺址，程茜還帶著孟青善在附近的山頭上，找到了幾處被鑿得稍微平整的大石台。
那些石台上，被鑿出很多小圓坑，那些圓坑大的有蒸鍋大小，小的有暖瓶粗細，都是底部有著半圓弧度的圓柱形凹坑。
問程茜這些東西是鑿出來幹嘛用的，程茜說她也不知道。
孟青善研究半天，也沒研究明白，說是弄糧食的吧，怎麽可能有人跑到海拔幾百米的山頂上幹這活。
把糧食運上來，弄好再運下去，那不是純浪費體力麽。
這裏全是石頭山，費點力氣開鑿一塊大石頭運回村裏，鑿成工具不比每次費勁把糧食運到山上，弄好了在運下去省事的多？
想不出來就不想了，這玩意還真沒辦法猜是幹嘛用的。
附近山上跑遍了，程茜就拉著孟青善去集鎮上看古建築。
別說，這裏雖然偏僻，還真有不錯的古建築，整個集鎮大路兩邊都是以前的老建築。
木頭的門窗，對開的老式木門，門軸還是兩根座在兩個石墩上鴨蛋粗細的木軸，開關門會吱嘎吱嘎響的那種。
房子上的瓦也不是如今的紅瓦，而是黛青色遠看黑乎乎的巴掌大小，鋪在房頂像魚鱗一樣的小瓦片。
順著集鎮的正街走到盡頭，居然讓他看到了一座城門！
門洞不高，孟青善估摸最高的地方也就三米多些，很可能是古人計量單位的一丈高。
城門上有個低矮的建築，說是城樓還不如說是三間普通民房，
圍著這個城牆繞了幾步，發現這個城牆是圓弧型的，看樣子這裏過去隻能算個不入流的小城。
不過古時候能有城牆的地方都是繁華城鎮。
這麽偏僻的地方有座城牆不高，卻又確實有城門的小城到底是幹嘛用的。
想想西邊二十裏不到的山上的古長城，孟青善猜測這裏很可能是古時候的軍事要塞之類的地方。
應該屬於邊境地區關隘一類，隻是西麵是幾百裏太行山，就算有人想從山裏過來也無法派大軍，隻能派小股部隊過來。
不像其他地方容易受大軍衝擊，所以才依勢建造了一座小城關。
簡單去裏麵轉了一圈，地方真心不大，裏麵的建築和外麵大路兩旁的房子沒有什麽兩樣。
也看不出有什麽縣衙之類的建築。
倒是一進城門是一片不小的空地，城門附近沒有建築，倒是空出一片點兵場一樣的空地，讓孟青善覺得這裏是個屯兵關隘的猜測是對的。
問程茜這裏是什麽時候建的，得到的回答是不知道，隻知道這裏的城牆是圓形的，而且不大從老輩子人口裏傳下來，都叫這裏一圈。
聽到一圈倆字，孟青善第一反應就是那句著名的五環之歌。
問有沒有二圈，程茜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說道：“我隻聽說過一圈，也沒聽老人們誰說過還有二圈。”
不知道就不問，反正自己就是來玩的，自己又不是考古專業的。
轉這看了這個小城，程茜又拉著孟青善跑去幾裏外的一座土丘上，看了一座已經被炸的隻剩下麵一層的炮樓。
這座炮樓建在一個幾十米高的小土丘上，炮樓前麵的平地已經被附近的村民給弄成了打麥場，那裏還放著兩個碾麥用的石滾子。
程茜指著麵前的炮樓對孟青善說，這裏是幾十年前鬼子在這裏建的炮樓。
據說攻打這裏的時候還犧牲了不少人，炮樓上麵就是那次戰鬥被炸沒的。
孟青善還是第一次見到鬼子炮樓，進去看了一下，裏麵的空間不大，也就幾平米大小。
向上的樓梯已經沒了，而且上麵已經被炸掉，頂上隻有一個通往上麵的方形出口可以看到天空。
從炮樓裏出來孟青善不禁納悶，這地方看樣子也就現在覺得偏僻。
看樣子不管古時候還是近代，這片地方都應該屬於戰略要地。
從幾裏外有座古代關隘，鬼子也在這設立炮樓就能知道，這以前應該是交通要道。
可惜自己對軍事一竅不通，不管了，自己就是來這邊參觀各種遺址的。
這些日子，孟青善和程茜除了在家陪奶奶聊天，就是被程茜領著到處跑。
從她小時後上學的村裏小學，到她轉學後的小學中學，所有在程茜印象中比較深刻的地方，兩個人都跑了一遍。
孟青善倒是有一次要程茜帶著他，去瞅瞅當初她拎著鐮刀，把劃破他書包的那個小子嚇得跳深溝的那個地方。
結果收獲了程茜的兩隻大白眼，還贈送一天不和他說話。
若不是孟青善有著程奶奶這個絕對的大靠山，還真不敢說程茜會不會讓他再練一回平沙落雁式。
快樂的日子總是闊的很快，眨眼日子都來到了正月十六這天。
早就得到消息的村民和親戚朋友都跑來程家，喝程茜和孟青善兩人的喜酒。
這年月大家隨禮也就十塊五塊，農村就圖個熱鬧。
孟青善兩口子又不缺錢，根本不會在乎大家隨禮多少。
兩世為人，知道在程茜這裏辦酒席，主要就是給程家撐場麵。
麵子麽，誰不喜歡。
這家夥跟屁蟲似的，跟在程茜後麵，叔叔嬸嬸大爺大娘爺爺奶奶，磕頭蟲一樣到處作揖行禮說拜年話。
原本那些親戚朋友隻當是程茜嫁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孩子。
後來聽說那些錢都是孟青善賺的，頓時對這個村裏的女婿佩服的不得了。
年紀輕輕剛二十多歲，就能掙到百萬身家，這樣的人在大夥眼裏絕對是能人。
再到後來程茜被親戚們誇的高興，又把孟青善從複旦大學畢業，留校做了大學老師的事情告訴了大家。
這個大學老師的身份一說出來就更不得了了。
這時期誰家出個大學生都是屬於祖墳冒青煙的。
孟青善不但考上了國內一流的大學，還留在那個國內頂級大學做了老師。
這個大學老師的身份，在這些人的心目中可比能拿出來百萬RMB牛叉多了。
畢竟程茜的老家是礦區，這幾年幹小煤窯發財的不是一個兩個，能拿出一百萬的大家誰都聽說過幾個。
能考上複旦大學那樣學校，還做了大學老師的，大家可都隻聽說見過孟青善這一個。
孟青善在程茜老家的聲望陡然上升。
大夥口中的程家女婿，也一躍變成文曲星。
把孟青善誇的都不好意思再跟他們聊天。
程茜馬上就後悔自己太嘚瑟，把孟青善現在是複旦大學老師的事情說出來。
因為所有村裏的親戚長輩，誰逮到她，都語重心長的教訓，以後要老實點，動不動就拎鐮刀砍人的事情千萬不能再幹了。
訓完她的那幫親戚長輩，還拉著孟青善千叮嚀萬囑咐，要是被大妞欺負了，就回來告訴我們，我們幫你出氣抽這個二百五丫頭。
把程茜氣得，真想大聲告訴大夥：這貨現在拿著奶奶給的拐棍，天天欺負自己才是真的！
婚禮辦完，程茜跟孟青善第二天就得回魔都。
程茜已經高三，他們開學比高一高二都早幾天，雖然提前請過假，但是不能耽擱太久。
臨走之前孟青善和程茜想接程奶奶去魔都住段時間。
誰知道老太太拒絕的非常堅決，說什麽也不跟他們去魔都住。
程茜央求奶奶跟著去住幾天也行。
結果程奶奶一瞪眼：“死丫頭，給我滾遠點！
你以為我不知道現在魔都，人死了都得燒了麽？
我這把老骨頭說什麽也不能讓你們給燒嘍！”
這時候孟青善才想起來，程奶奶是信佛的，相信來世的說法，非常恐懼被燒了就沒辦法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