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片狼藉的辦公室,安昕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幹脆站在門口,等傅遠笙開口。她心裏清楚,這一回,她肯定吃不了兜著走了。
“還愣在那裏幹嘛,滾進來!”見安昕站在門口發呆,傅遠笙臉色更加陰沉,他定定的望著安昕,低吼了一聲。
安昕耷拉著腦袋,小心翼翼的越過那些玻璃渣,往傅遠笙的方向走去,剛剛被嫣兒那麽一弄,她的頭發很是淩亂,整個人看起來亂糟糟的。
她站在傅遠笙的跟前,哆嗦著身子,深吸了一口氣後,輕聲喃喃:“傅先生……”
見安昕衣衫不整,傅遠笙以為她跟男人溫存過,才導致姍姍來遲,頓時怒火攻心,整個人咻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安昕的麵前,他一手拽著安昕的手腕,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安昕!你這個蕩婦!”
手腕被拽得生疼,安昕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顫抖著聲音道:“傅先生,我不是。”
從一開始,傅遠笙就說她是蕩婦,可她清清白白,第一次也是被眼前這個狠戾的男人奪了去。
安昕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事,讓傅遠笙一而再再而三說自己是個蕩婦。
麗姐趕到門口的時候,就看見傅遠笙抓著安昕的手腕,臉色很是難看,距離有點遠,她聽不到兩個人在說些什麽。
但她知道,這時候她要是打斷了傅遠笙的話,後果會很嚴重,可弱不禁風的安昕在傅遠笙的麵前,毫無反抗之力。
她作為海宮的負責人,傅遠笙是自己的大老板,她沒有資格管這件事,偏偏安昕生的一副可憐樣,她又心生不忍。
衡量在三,麗姐還是敲了敲門,見傅遠笙把目光轉移過來的時候,笑盈盈的說:“傅先生,我安排了清潔阿姨過來您這裏打掃衛生,您看您還有什麽需要嗎?”
“不需要,這裏的衛生她來搞定。”傅遠笙看了一眼麗姐,隨後將目光轉移到安昕的身上,厲聲喝道:“還不趕緊收拾。”
好幾次,他都有一種衝動,就是把安昕壓在身下好好的折磨她,可一想到她早已不是潔白之身,他就覺得惡心。
惡心到他都不想見到她,可見不到,心裏又莫名的煩躁,他也不懂,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緒。
“那麻煩傅先生鬆開手。”安昕垂著腦袋,不緊不慢的說著,疼,她早就習慣了疼痛的感覺,隻是輕重的區別。
她低三下四的態度讓傅遠笙更是反感,直接狠狠甩開了她的手,但安昕身體不受力,整個人踉蹌了好幾步後,才勉強站穩了腳跟。
麗姐一臉擔憂,可她終究什麽都沒說,跟傅遠笙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辦公室。
安昕抿著唇,從工具房拿了工具後,就開始打掃淩亂的辦公室。
這個過程中,她不曾看傅遠笙一眼,就像個透明人一樣,用最快的速度打掃地麵上的玻璃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安昕打掃完的時候,已經是一小時後了。
傅遠笙早已離開了海宮,聽麗姐說是要去國外幾天,安昕心裏一陣雀躍,終於不用見到他這個惡魔了。
“啪。”她整理傅遠笙桌麵上的文件的時候,一份文件不慎掉落在地麵上,安昕連忙蹲下來,把散落在地麵上的紙張重新整理好。
將文件拿起來的那一瞬間,安昕的餘光不經意瞥見了一張報紙,那頭版的內容印著“安家”兩個大字,她將手中的文件放好後,便躡手躡腳的將那份報紙取出來。
自她出獄後,她還沒來得及了解安家當年的情況,而這份報紙,出現的剛剛好。
安昕並沒有明目張膽的在辦公室裏看,而是把報紙折成像紙張大小,放進了口袋裏,再若無其事的繼續整理文件。
等全部忙完的時候,她才離開了辦公室,準備去一趟醫院。
海宮白天的人流量並不多,安昕留在這裏,也隻是去休息室睡一會,還不如去醫院陪著自己的爸媽。
跟麗姐說了一聲後,安昕就往醫院的方向趕去,這一路,她的心情既興奮又複雜,能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這何嚐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人呢?”
當安昕走到林曉曉的病房門口的時候,裏麵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病人住過的痕跡。
掃地阿姨正彎著腰打掃衛生,見安昕一臉疑惑的站在門口,粗獷的嗓門道:“靚女,你是不是走錯病房了?”
安昕歉意一笑,心立馬慌了起來,小跑到重症病房的門口,發現裏麵的病人不是安鎮宇的時候,她整個人猶如晴天霹靂。
難道昨晚發生的都是夢嗎?
為什麽她覺得那麽真實,她明明就見到了自己的父母親,怎麽這會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掉,安昕整個人懵住了,不知在重症病房門口站了多久,直到有人在背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安昕?”
略帶熟悉的男低音從背後傳來,安昕慌裏慌張將眼淚擦幹後,才扭過頭,一臉錯愕的看著身後的人。
她轉過身,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嘶啞的嗓音響起:“方先生,您怎麽會在這裏。”
方子霖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見到安昕紅腫的眼眶,有些擔心卻沒有直接表露出來。
“我父親在這家醫院做檢查,我過來跟醫生商量些事情,沒想到會碰到你。”
說著說著,方子霖從口袋裏拿出一條手帕,遞給了安昕,柔聲道:“我想你現在需要這個。”
潔白如雪的手帕平鋪在方子霖寬大的手掌中,安昕一臉感激的望著他,卻沒有伸手去拿他手中的手帕。
安昕知道,她沒有資格,她早已不是那個驕傲自信的白天鵝了,她配不上這潔白如雪的手帕。
她作為一個有前科的女人,配不上任何幹淨的東西。
“方先生,謝謝您的好意,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安昕抽了一下鼻子後,快速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重症病房門口,她害怕,自己再待下去的話,會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