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癡情桃妖
樓承允倒是還未見過這樣的人，見著寧父有些哆哆嗦嗦的樣子，不由得暗自皺了皺眉，顯然對於他的這個模樣，很是不滿意。
寧父卻是絲毫不知道，如今端坐於上首的至尊帝王，心中做何他想，隻是有些顫顫巍巍的抬手，想要不著痕跡的擦掉額角，再一次無意間流下的汗水。
在樓承允的“瞪視”之下，寧父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慌亂，開了口：“還請皇上明察，饒了寧貴人一命，寧貴人從小便聰明伶俐，又一向最是愛慕於您的，此次實在是她一時糊塗，還請皇上，念在寧貴人這些年來，常伴左右的日子，能夠再給寧貴人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微臣懇請皇上。”
“……”
養心殿內一片安然，氣氛頗有些尷尬，即便是站在樓承允身旁的那幾個小太監，也難得一次的覺得，有些凝滯起來。
“寧葉不敬尊長，無德無能，不修婦行，更做下以皇嗣做文章的大不敬之罪，倘若此次姑息，將朕的臉麵置於何地，將這川澤置於何地！”
寧父身形頓住，下意識的拜下了些許，一時間有些訥訥無語。
帝王之怒，對於任何人來說都無法承受，遑論樓承允向來性情內斂，已經許久不曾有如此震怒的時候。
而另一邊，在鍾離沫與孟章得知了寧父的來意時，便已經去了地牢之中。
卻沒想到，將寧父的事情告知了“寧葉”後，她突然一反常態，主動鬆了口。
“……我的確不是寧葉，想必你們已經察覺到了精怪的氣息，但那並不是我，是真正的寧葉。”
說到此，她像是情不自禁的扯出一抹微笑。
明明已經淪為階下囚，麵上風光不再，可在這四周昏暗的牢籠中，卻不知為何，莫名讓鍾離沫看出了一種心驚的美來。
孟章倒是沒有察覺到什麽，聞言隻是皺了皺眉：“原本的寧葉怎會是精怪？我上次來時，絲毫沒有察覺到。”
“你當然察覺不到，因為，她早已是千年精怪！”眼前的女人突然神情激動起來，猛然抬頭，頭發亂作一團，卻讓鍾離沫清晰無比的看到了她眸中的嘲意和冷笑。
“我也是千年精怪。”女人突然嫵媚一笑，語氣卻有些怪異，“數十年前一次心動，讓我甘心毀了半生修為，若非如此，就憑你，也察覺不到我的存在。”
她斜乜了孟章一眼，眼中滿是不屑：“我同小葉子都是桃妖，也都一樣，為了一個男人，不知死活。”
這話說的卻是有些不明不白，鍾離沫與孟章對視一眼，都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隻是，“寧葉”卻顯然已經沒有了想要繼續敘述的意思。
無奈之下，他們兩人隻得再次回到養心殿中，詢問他這些時日以來的近況。
樓承允看著有些茫然的模樣，顯然也是思索了好一陣，才想起來，前些日子禦膳房中，有人失手用錯了菜，恰好是樓承允不能吃的一樣。
偏偏那日樓承允忙於政務，絲毫沒有發現有恙，接連吃了幾口才察覺到，便立刻暈了過去。
之後宮妃前來侍疾，輪到寧葉時，樓承允卻奇跡般的醒了過來，雖說眾人都認為不過是巧合，但太後擔心兒子，仍是下了令讓寧葉一人伺候。
樓承允的身子一日日好起來，寧葉卻瞧著有些力不從心的樣子，查出了有孕。
之後的事情，鍾離沫與孟章便也已經知道了。
太後之所以能夠如此容忍寧葉的嬌縱，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樓承允的恢複與她有關。
鍾離沫與孟章聽完了樓承允的敘述，不由得一陣默然。
顯然，是寧葉以修為作藥引，才能讓樓承允得以脫離危險，隻怕代價便是讓她無法維持人形，便隻能讓別人替代她。
將事情告訴了樓承允後，他也是十分驚訝，沒想到平日看看甚至有些囂張的寧葉，竟是這樣的身份。
如此一來，樓承允自然也沒了再責罰寧家與假寧葉的心思，將人放出了地牢，當晚，原本的寧葉便已經回來，臉色看著實在有些蒼白。
孟章見到寧葉，也的確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先前的精怪氣息，因為擔心她如今修為不穩，影響到了樓承允，便想將她帶走。
隻是，讓鍾離沫沒想到的是，寧葉明明已經主動出現，卻在得知了孟章的想法當晚，就又一次消失。
第二日發現她宮中再一次人去樓空的鍾離沫等人，都難得有了些挫敗感——孟章已經說明，不會傷害寧葉。
寧父又一次跪在了養心殿之中，想要為了寧葉求情。
這一次不僅是樓承允，連鍾離沫和孟章也在，隻是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寧父才說完，卻是孟章第一個站了出來，說的話絲毫不留情麵。
雖說此事的確是寧葉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鬧事，但平日裏孟章向來不是如此作派的人，這一次，便是連鍾離沫都有些驚訝。
孟章如此，加之樓承允也沒有多說什麽，寧父隻當這是樓承允的意思，雖然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麽，生怕適得其反，釀成大錯。
等到寧父退出去後，鍾離沫便將孟章叫去了一邊：“你這是怎麽了？瞧著對他們像是很不滿意的模樣。”
孟章沉默了片刻，卻不肯看著鍾離沫，反倒是挪開了視線，像是在躲避什麽一般：“不是他的原因，我……我最近耐心不太好，總是杞人憂天，有些暴躁了。”
鍾離沫立刻明白過來，知道孟章是在擔心什麽，停頓了片刻，才試探性的開口：“或許，咱們將這其中的原因告訴那隻桃妖？”
“或許可以一試。”孟章想了想，對著鍾離沫點頭道。
那原本假扮寧葉的桃妖，名叫小白菜，猶記得鍾離沫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時，好一陣沉默。
隻因，小白菜比起寧葉如此小家碧玉的長相而言，容貌更為明豔昳麗，身材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加上先前施了障眼法，差別實在太大，讓鍾離沫有些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