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再見鬱青
那人雖然看著模樣嬌小,跑起來卻絲毫不遜於他人,鍾離沫和孟章追著她一路趕到郊外,才總算將人堵住。
看到那人麵目的第一眼,鍾離沫就忍不住的驚呼出聲:“小鬱!”
十分篤定的語氣。
而那個小偷也立刻低下了頭。
隨後趕到的孟章站在一旁,知道鍾離沫並沒有認錯人。
此時此刻,鬱青身上卻是狼狽不已,外頭隻是胡亂套了一件破爛不堪的長衫,裏頭依稀可見被人劃破了的夜行衣,頭上戴著一個破了個洞的帽子,頭發也是淩亂無比……
乍看上去,的確同尋常的小偷,沒有任何區別。
若不是鍾離沫對她十分熟悉,隻怕也不能將她認出來。
看到鬱青這個模樣,鍾離沫心疼不已,連忙帶著人回到客棧之中,好生替她擦拭了身子,又給她買了新衣服,才算結束到了。
晚間時分,鍾離沫看著在餐桌之上狼吞虎咽的鬱青,眼中疼惜之色越發明顯,淡淡地對著孟章道:“今日你便在地上睡吧。”
這小鎮因為太過靠近極寒之地,尋常並沒有什麽人來,因此,客棧之中的房間很是稀少。
好說歹說,都沒法讓掌櫃替他們開兩間上房,鍾離沫與孟章隻能在一間房中安了兩張床。
孟章不妨聽到這樣的要求,一時間愣在原地。
大快朵頤了一頓的鬱青也已經逐漸慢下動作,又恢複了往日的開朗,看著孟章反應不過來的樣子,眼中滿是幸災樂禍。
鍾離沫卻沒有發現,她此時心中還惦記著鬱青身上大小不一的凍傷。
隻是極寒之地過於寒涼,連藥材都是奢侈,無奈之下,鍾離沫隻得讓孟章出手,替鬱青治療。
在鎮上靠偷竊為生已經許久的鬱青,沒想到還能碰到鍾離沫,如今在他們身邊安頓下來之後,身心放鬆,便十分困頓。
鍾離沫看出她的困倦,早早熄了燈,三人便一同上床歇息。
隻是到了深夜時分,外頭卻突然響起了接二連三的敲門聲。
鍾離沫率先從夢中驚醒,看著隨後醒來的夢章,眼神有些凝重,孟章緩緩起身走到門口。
“什麽人?”
“官府來辦案的,有人說你們房中藏了刺客,我們特意來查,快些開門!”
聲音桀驁不馴,語調也是懶懶的。
鍾離沫和孟章對視一眼,也緩緩起身,披了外衫過去,將門打開。
“什麽官府?如此半夜上門,就不怕擾了我們休息嗎?”
門口的確站著一個官差模樣的人,手中還拿著佩刀,在見到鍾離沫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而後,聽清了她說的話後,忍不住有些嘲笑地看著她,“這位小娘子,官府之人辦案,什麽時候要在意你們的感受了?”
“噢?是麽,那不知,你是否要在意它呢?”
鍾離沫嘴角挑起一抹微笑,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在那官差有些失神的時候,手腕一翻,亮出了先前樓承允派了影一送給她的那塊令牌。
那官差反應過來,才要發作,待看清了鍾離沫手中之物時,臉上的不屑之色立刻消失不見,連連朝著鍾離沫和孟章作揖:“小的有眼無珠,不知驚擾了貴人大家,還請貴人饒過小人。”
孟章皺眉,已經要起身去關門:“滾。”
“是是是,小的這就滾……”
那官差連連向後退去,卻在慌亂之中,不小心碰到在地,不敢停留,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下了樓梯。
鍾離沫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這樣狼狽,眼中卻有一絲笑意閃過。
誰也沒想到,這令牌竟會陰差陽錯地在這裏起了作用。
裏頭的鬱青也被吵醒,正睡眼惺忪的看著走進來的鍾離沫。
“剛才在外麵的人,你可見過?”
鬱青頓了頓,像是努力回想了一番,才篤定的搖頭。
鍾離沫看了一眼房門:“這便奇怪了,我才找到你,便有官府之人來搜尋刺客。莫不是衝著你來的?”
鬱青突然沉默地低著頭,直到鍾離沫起身,她才低啞的開口。
“鎮上所傳的刺客,的確是我,是我殺了他們一家。”
鍾離沫並不多問,隻是拍了拍她的頭以示安慰,便轉身去了隔間,將在空間小屋中的滑魚叫了出來。
隔間之中的窗戶沒有關緊,偶有涼風吹進來,鍾離沫推開窗子往下看,卻發現,底下一片燈火通明,竟是真的在搜捕刺客。
滑魚順著鍾離沫的視線看去。
“這些人不知從哪兒找到了鬱青的圖樣,正在叫囂著要為那一家人償命。”
身後的門被推開,卻是鬱青走了進來。
顯然,方才滑魚所說的話,她已經聽得一清二楚。
鍾離沫看過去。
鬱青此時臉上十分鎮定,絲毫沒有事情敗露的恐慌。
今夜注定不會安穩,鍾離沫也歇了繼續休息的心思,從係統之中換取了三套衣物來,三人一起換上,又紛紛易容之後,避開了客棧之中的掌櫃,偽裝成一家三口,再次朝著極寒之地而去。
這一次,顯然沒有絲毫差錯,隻是到了極寒之地外,卻因為沒有信物,而被拒絕通行。
鍾離沫已經有些煩悶,孟章幾乎就要出手時,一旁的鬱青突然伸手將兩人攔下,抬手遞了玉牌出去。
鍾離沫看得分明,那玉牌做的精致小巧,模樣是一片六角雪花。
原本對著他們三人眼高於頂的負責人,在看到那玉牌時,立刻笑成了一朵花“三位請進。”
鍾離沫越發好奇的看著鬱青,隻是鬱青雖然瞧著麵不改色,眼神之間卻很是閃躲,鍾離沫猜到她大約不想提及此事,便也就按下不問。
鬱青察覺到中衝的視線離開,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又見鍾離沫和孟章像是在找尋什麽一般,鬱青反倒有些好奇,纏著鍾離沫詢問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
在鍾離沫麵前,鬱青一向如同小孩一般。
不過幾次,鍾離沫就耐不住她的搓磨,將事情告訴了她。
雖說一路同行以來,鬱青並沒有什麽異樣,但兩人都心知肚明,知道她此時心情並不好。
索性是在趕路,眼前一片茫然之色,孟章便說起了從前在各界之中的見聞,故事說的跌宕起伏、曲折波瀾,倒是逗的鬱青有些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