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占卜台
陵越見她一臉戒備的模樣,似乎也不介意。
“夫人不必擔心,此處獨我為尊,不會有人傷害你,人魚一族擅長陣法之術,夫人若是不想無故受傷,還是就乖乖呆在這裏,不要亂跑的好。”
隻是這再開口的話,與其說是提醒,卻讓鍾離沫覺得更像是警告。
鍾離沫皺了皺眉,隻覺得這樣強取豪奪的性子,與傳說中霸道冷漠的海妖,越發相似了:“我不會同你成親的。”
“嗯……什麽?”陵越這樣習慣性的點頭,說到一半,卻突然反應過來,反應極大地抬頭,瞪視著鍾離沫。
鍾離沫定了定神,絲毫不以為忤:“我不會與你成親,你不必浪費時間,還是早些將我放回去的好。”
陵越眼神已經冷了下來,眼尾原本顯得貴氣的藍色裝扮,便頃刻間讓人有些不敢直視起來。
隻是鍾離沫早已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自然也就不會被這樣的冷臉嚇到。
她看著陵越的眼睛,突然福至心靈,猛的伸手去摸索自己的頸間。
她的動作太過迅速,眾人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她是要做什麽,跟在陵越身後的另一個婢女,甚至已經先一步走到了他麵前,麵帶警惕的看著鍾離沫,似乎生怕她拿出了什麽凶器來。
鍾離沫沒有在乎她的動作,隻是將脖子上的那條項鏈抓在手裏,有些期盼地看著陵越:“你既然是人魚族的族長,自然應該比旁人更厲害些,這條項鏈之中所帶的靈氣,你應該能夠感應出來吧?”
陵越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是聽她這樣說,還是上了鉤,越過眼前護著他的婢女,手伸向鍾離沫的頸間,去拿那條項鏈。
才剛剛碰到,陵越臉色便有些變了。
那變化雖然已經十分細小,但是從始至終都一直注視著他的鍾離沫,自然立刻就發現了異樣,趁勝追擊地道:“你竟然已經感應出來了,這便是我夫君贈予我的護身符,你打不過他,還是早早將我送回去,免得平白傷害了你的族人。”
說到“夫君”時,鍾離沫麵上神色絲毫未變,心中卻是微微一動,有了些莫名其妙的情緒。
陵越收回手,一言不發地看著鍾離沫的眉眼,像是在無聲的描摹一般。
“族長……”他身後的婢女上前,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被陵越抬手製止。
過了半晌,陵越伸手抓著鍾離沫向洞穴外走。
鍾離沫看他麵色不善的模樣,一時間也摸不清自己的處境,便直直的站在原地,絲毫不肯走。
男女力量懸殊弱勢,若是陵越鐵了心的要拉她,鍾離沫自然是抵擋不住的。
隻是不知為何,陵越卻始終都沒有下狠力氣。
如此一來,兩人便始終都站在原處,拉拉扯扯。
這樣的姿勢實在有些不妥,饒是這眼前並沒有什麽人,鍾離沫還是有些不習慣,又使了些力氣。
陵越一時不妨,竟真的讓她得逞,將手抽了走。
“你要帶我去哪兒?總得事先告訴我一聲吧。”
陵越默了默,看著自己方才拉著鍾離沫的手,不知在想些什麽。
“占卜台。”就在鍾離沫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陵越的聲音突然響起。
鍾離沫看向他,陵越薄唇輕啟,又重複了一遍:“占卜台,那裏能向你證明,你就是我人魚一族命定的族長夫人。”
鍾離沫雖然不信,但看陵越說的這樣玄之又玄,而他身旁的兩人,聽到這個詞時,臉上也很是恭敬,心中便已經知道,自己大約並沒有什麽拒絕的餘地。
如此想著,她隻能朝著陵越點了點頭。
果然,陵越見她同意,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立刻又來拉她的手,帶著她出了洞穴。
外頭正在忙碌的人魚們,在看到陵越的一瞬間,都紛紛停下來,朝他問好。
陵越卻是全然不應,目不斜視地拉著鍾離沫的手,向洞穴的更深處走去,絲毫不理會旁人。
而那些人魚,似乎也已經習以為常,並不曾露出詫異的表情。
鍾離沫不由得的撇了撇嘴,突然反應過來,在這人魚族之中,族長的地位似乎十分超然。
兩人各懷心思,身後的小草她們兩人也並沒有跟上來,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鍾離沫看著陵越一條魚尾扭的幾乎算得上搖曳生姿,腦海中突然閃現了孟章的身影,也就並不曾在意腳下的路,隻是順著陵越的力道向前走。
等到陵越停了下來,她才如夢初醒般的,看向了眼前的高台。
說是占卜台,陵越又是這樣一副嚴肅的表情,先前鍾離沫隻當是什麽莊嚴的地方。
卻沒想到,不過與它之前所處的洞穴,如出一轍,甚至還更為簡陋——隻除了一張桌子上擺放的物件,便沒有其他的東西。
鍾離沫跟著陵越踏上石階,陵越卻沒有立刻伸手,反倒是閉著眼,左手成拳抵在自己胸前,口中喃喃有詞著什麽。
他的聲音實在太小,語速又快,饒是鍾離沫與他站得這樣近,也絲毫沒有能聽清隻字片語。
幾乎隻有一柱香的功夫,陵越便睜開了眼,雙手將桌子之上的一塊東西碰了下來,遞到鍾離沫麵前。
鍾離沫見他如此恭敬,心下也有些好奇,然而,才湊上去,便發現,那不過隻是一片龜殼。
她心中失望的同時,卻突然想起009此前給她發布的任務,心中一跳,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卻又沒有明確的思路。
陵越沒發現她的心不在焉,仍然小心翼翼的,捧著那塊薄如蟬翼的龜殼:“這上麵,便是無盡給我們的指示。”
“無盡?”鍾離沫探頭看去,龜殼之上零零散散地顯現出幾個字來,卻並不像是寫上去的。
那字跡並不是十分清晰,寫的也很是潦草,鍾離沫仔細辨認,才勉強認出幾個字來。
人、海、雨、美。
“這是什麽意思?”
陵越知道她已經看完,便又雙手捧著,將龜殼放回了桌子上,力道之輕,讓鍾離沫險些認為那是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