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出海
“釣烏龜？”宮中，鍾離沫聽著009驟然冒出來的話，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009在識海之中，煞有介事的點頭，絲毫不覺得自己哪裏有錯。
鍾離沫一陣無語，卻也不準備再做抵抗。
宮中也已經沒了她的“用武之地”，鍾離沫與朱青，更是每日裏相看兩相厭，她索性告訴了樓承允一聲，將剛剛到了京城來找她的鍾離韶撈上馬車，再一次朝著海邊出發。
孟章法力已經恢複了不少，雖然知道時，鍾離沫已經動身了大半日，但對於他來說，要追上人也不是什麽難事。
京城之外，鍾離沫一行人才在路旁的客棧外停下歇腳，孟章便已經趕到了馬車之外。
鍾離韶不知是在想什麽，竟然罕見的沒有與孟章嗆聲，反而十分自覺地。從馬車上下去，將空間留給了他們兩人。
孟章一臉風塵仆仆，鬢發都已經有些淩亂，略略有些氣喘地看著鍾離沫，一瞬不瞬地。
他一言不發的模樣沒來由的讓鍾離沫有些心虛，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挪開了視線。
這像是一個訊號。
在鍾離沫移開了視線的瞬間，孟章欺身上前，率先發難：“你為什麽處處躲著我？便是連要出城這樣的大事，都不告訴我，你若是覺得帶著我是個累贅，與我直說便是了。”
鍾離沫有些局促地移開了視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氣氛正僵持間，滑魚突然從空間小屋中出來，恰好鑽在了兩人中間。
孟章有些猝不及防的看著他，片刻後，起身離開，坐在了一旁。
滑魚也不覺得尷尬，看著孟章笑得一臉自然：“小沫當然是要告訴你的，隻是當時你出了宮，走的又那麽急，小沫隻當你是有自己的事要處理，也就沒有驚動你。”
滑魚這樣的先發製人，似乎看起來十分有用，孟章果然沉默下來，不再多說什麽了。
鍾離沫悄悄鬆了口氣，三人心照不宣地。將此事拋之腦後，都沒有再提起來過。
一行人走走停停，因著已經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鍾離沫便已經有些輕車熟路起來。
加上釣烏龜的任務並不緊要，鍾離沫便也索性帶著鍾離韶一路看著風景地南下，不知不覺間，路上已經花了不少時間。
總算到了海邊，恰好又是個好天氣，鍾離沫不顧孟章的阻攔，帶著鍾離韶便租了一條船，直接出了海。
孟章無可奈何，他們租住的那戶人家見他這樣著急，也好心勸慰道：“這位公子，那娘子看樣子似乎已經來過海上，想來也是有經驗的，今日這天氣瞧著不錯，又不出深海，應該不會出什麽大事。”
人已經走遠，孟章便是心中再如何擔心，也沒有法子，隻能將那漁夫的話，勉為其難作為安慰，隻是人卻不肯離開海邊，仍然直直地眺望著海上。
那漁夫看了看孟章，知道大約是勸不了他，搖了搖頭，便隻能轉身離開。
那一邊，鍾離沫與鍾離韶在海上，絲毫不管前麵漁夫的熱情招呼，隻是靠在欄杆邊，全神貫注的看著不斷翻滾的海麵。
等到船已經離開岸邊了些距離，鍾離沫便在欄杆邊坐下，拿出了魚竿。
隻是這一次，顯然天公不作美，鍾離沫的魚竿才剛剛甩了下去，原本萬裏無雲的天空卻突然變了臉。
鍾離韶就坐在一邊，正看著自家阿姐釣魚，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漁夫有些擔心的聲音便已經傳了過來：“兩位公子小姐，您看這天已經變了，恐怕再過不久，就要下大雨，咱們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回去吧，明日再來也是一樣的。”
鍾離沫抬頭去看，頂上烏雲陣陣，看著似乎就在頭頂，壓迫感極強，心中也已經感到有些不妙，對著漁夫點了點頭。
而後，她轉頭便與鍾離韶兩人，動作十分迅速地將魚杆一類的東西收進了船艙。
隻是這一次，沒有等到他們能夠安全退回到岸邊。
鍾離沫才剛剛和鍾離韶進了船艙，外頭便已經傳來，零零落落雨滴砸在地上的聲音。
鍾離沫借著船艙中的窗戶向外看去，便見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幾乎像是要發洪水一般。
那漁夫見鍾離沫與鍾離韶兩人不說話，隻當他們是害怕眼前的場景，給兩人一人端過一碗熱茶，語氣帶著安慰的向他們解釋道：“兩位不必擔心，此處臨海，天氣向來瞬息萬變，這樣的天空雖然看著嚇人，但一個月裏總有那麽幾回，其實也就是下一場大雨，有時不過半個時辰，之後也就雨過天晴了，並不會出什麽事的。”
鍾離沫朝著他笑了笑以做回應，她此前已經來過海邊，見過大海的威力，自然是不害怕的，心裏甚至還覺得有些好笑。
畢竟，當初她為了找到孟章，獨自一人在海上呆了許久，也並不曾見到如此惡劣的天氣，這一次，卻沒想到，才剛剛來便碰上這樣“一個月中才有幾回”的惡劣天氣。
莫不是因為，孟章離了這片水域，連帶著天氣都有些翻臉無情起來？
鍾離沫心中饒有興味的想著。
鍾離韶雖然年紀小，但也不是個不知事的，如今又是跟在鍾離沫身邊，自然不覺得害怕。
外頭的雨越發大，即便是身在船艙之內，也覺得那聲音越發的震耳欲聾。
鍾離沫心中的輕鬆消散，逐漸被凝重取代。
以她的經驗來看，這麽大的雨，他們不過隻有一艘小船，若是想要全身而退，隻怕是也有些難度。
漁夫也已經離開了船艙，鍾離沫看不到他的神色，卻也依稀能從，他與另一人的談話之中，聽出幾分凝重的意思來。
鍾離沫握緊了鍾離韶的手，有些單薄的背已經繃緊。
兩個漁夫不再玩笑，都是拚盡全力的趕著船，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太好看。
正如同鍾離沫所想的那般，船才行出去幾米遠的距離，船尾處突然一聲巨響，船身也搖晃起來。
竟是撞到了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