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光芒
隻不過,鍾離沫在做飯時,心中總時不時地冒出些奇怪的念想來。
那感覺來的莫名其妙,鍾離沫尚不能確定,隻是已經本能的感到不妙。
心中似乎不知何時被人澆灌,已經悄悄地長出了一顆迎風飄揚的小苗。
強自壓下心中的苗頭,掐滅了那棵小樹,鍾離沫將手中的雞湯並兩道菜一同遞給了翹首以盼的孟章。
看著他十分迫不及待地品嚐,甚至像小孩一樣護著食盤,不肯他人嚐的模樣。
鍾離沫隻覺得方才被自己壓下去的心田之中,又有幾顆種子迅速生根發芽,絲毫不顧及自己的感受,鬱鬱蔥蔥,生機勃勃的晃眼。
鍾離沫歎了口氣,已經想要逃離此處,隻是才站起身,走開了幾步,身後卻突然傳來孟章的嘟囔聲。
“……女人可真嚇人,果然不好惹……”
其他話鍾離沫並未聽清,隻是模模糊糊之間,孟章吐槽她的一句話,卻被鍾離沫聽得清清楚楚。
鍾離沫腳步一頓,不再思索,突然就回過頭去,將孟章護在自己懷裏的那碗雞湯搶了過去。
“哎——”
“阿韶,你喝吧。”
孟章正要抗議,卻被鍾離沫輕飄飄地瞧了一眼,不知為何,突然便不敢再開口。
而接過了碗的鍾離韶看了一眼孟章,也不說什麽不願和孟章同喝一個碗的話。
應過了鍾離沫的話,特意走到孟章身邊,一碗湯喝的津津有味,讓人聽得便似乎唇齒生津,忍不住地饞起來。
孟章坐在鍾離韶身旁不足一章距離的位置,看著一旁抱臂微笑的鍾離沫,突然覺得如坐針氈。
他方才已經想明白,鍾離沫去而複返,隻怕是聽到了自己那句自言自語。
隻是,鍾離沫的耳力何時如此之好了?自己明明已經算好了距離,才敢開口的。
鍾離韶自然不會搭理孟章,任憑他在自己身旁幽怨地像個慘遭拋棄的怨婦,隻顧著將湯喝了個底朝天。
為著鍾離沫臨時奪過了那碗到手的雞湯,孟章一直到晚間還念念不忘。
始終都在床榻之上輾轉反側,片刻後,孟章終於忍不住地起身,去了屋外打坐修煉。
今夜的月色格外明亮,晚間大約是綠玉疏忽,竟未合上簾布。
月光從縫隙中透過,悄悄爬上了鍾離沫的臉龐。
彼時外間突然有了些雜聲,鍾離沫恍惚間隻覺得那聲音似乎離自己極近。
左右睡得不安穩,鍾離沫掙紮了片刻後,還是從睡夢中醒來,隨意披了件外衣,朝著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去。
到底還是不甚清醒,鍾離沫一直走到室外,冷風拂麵之時,才察覺出不對勁。
側房前的樹下,正有一人在打坐,從鍾離沫的角度看去,天地間似乎有淡淡的靈氣漂浮,正源源不斷地朝著地上那人的身體中飄進去。
鍾離沫定睛看了看,才發現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
她下意識走進了些,待看清那人是孟章時,才突然感覺到眼前的場景有些熟悉起來。
似乎上次自己夜半起身,孟章也是如此獨自修煉,隻不過出了些烏龍便是了。
想起上次的事情,鍾離沫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些許笑意來,麵上柔軟的不可思議,無意識地便朝著孟章的方向更靠近了些。
變故就在下一瞬發生。
原本坐在地上、似乎毫無意識的孟章突然起身,朝著鍾離沫發難。
“啊!”急促的驚呼,鍾離沫無法抵抗地被孟章扼住了喉嚨。
鍾離沫一瞬間隻覺得眼前發白,周遭的空氣極速散去,呼吸也變成了一件奢侈無比的事。
“孟、孟章……咳,你看看我,我是……”
鍾離沫伸手抓住孟章的手腕,卻猶如蚍蜉撼大樹,平日裏顯得安心的存在,此刻正牢牢抓在她不堪一握的脖頸上,意欲汲取最後一絲的空氣。
破碎的聲音響起,在寂靜夜色中,仿若露珠滴落葉瓣,消失的無聲無息,沒有引起半點注意。
孟章從前璀璨如星子的眼眸已經全然血紅,直直盯著鍾離沫時,卻絲毫沒有焦慮,空洞的讓人害怕。
鍾離沫徒勞地抓著孟章的手指,卻不能減緩分毫痛楚。
臉上的漲紅越發駭人,幾乎快要轉變成朱紫。
千鈞一發之際,鍾離沫眼前 突然亮起一道耀眼的光。
太過刺目,鍾離沫一時沒能忍住,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而下一瞬,鍾離沫突然感覺到,壓迫著自己生命的手,從脖頸上送了開來。
她無暇顧及方才那道刺目的光,連忙睜開眼,方才失了理智的孟章已經推開了幾步。
再抬頭時,眼中的血色也已經消散了些許,重又恢複了清明,看到鍾離沫動作間脖頸露出的一絲青紫時,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鍾離沫低下頭去,卻並沒有錯過孟章眼中那抹神色,心中悄悄鬆了口氣,放心地查探方才那道光的來曆。
脖子上還泛著星星點點的疼痛,卻又有一股清涼附上傷痕之處,緩減了痛楚。
鍾離沫伸手去摸,卻發現是頸間那條孟章曾經送她的項鏈,不同於方才,現在它隻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月亮不知何時躲進烏雲之中,那光芒便有些顯眼,隻乍一看還有些像螢火蟲。
如今光芒退去,鍾離沫才得以近距離觀察。
這才發現,方才的那道光,帶著淡淡的青色。
鍾離沫想起之前孟章叮囑她時,說項鏈之中滴了他的血。彼時鍾離沫隻當是普通的“門牌”,可如今看來,方才孟章顯然已經沒了理智,這項鏈卻能懸崖勒馬。
鍾離沫再不會天真的以為,這隻是一條隨手做成的項鏈了。
孟章見她低著頭,手中握著那根項鏈遲遲沒有動作,越發覺得心中愧疚不已,幾步上前:“那個……你沒事吧?”
鍾離沫無意識地退後一步,惹得孟章伸出的手僵在原地,再也動彈不得。
鍾離沫這才反應過來,伸手去拉孟章:“沒什麽事,別擔心,倒是你,方才好端端的是怎麽了,我打擾你了嗎?”
孟章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任由鍾離沫拉著他便屋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