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整治寧貴人
寧葉聽到鍾離沫不過一句話就已經扯上家國,她身邊的婢子但是機靈無比,鍾離沫不過才說完,她竟是已經想來扭著自己去見太後。
太後娘娘多有寵愛鍾離沫,宮中無人不知,自己不過是一個無子無寵的貴人,便是如今鍾離沫已經失了皇上寵愛,還是比她尊貴不少。
倘若真的鬧到了太後跟前,隻怕自己的下場不會比林小冉更好。
權衡利弊之下,也不過片刻功夫,寧葉已經轉變了態度,當即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大禮:“嬪妾知罪,還請沫妃娘娘寬恕,太後娘娘如今年事已高,嬪妾實在不敢輕易冒犯她老人家,還請姐姐通融。”
寧葉的話說的夾槍帶棒,今日鍾離沫若是真的帶她去見了太後,少不得要被人在身後編排,說她不懂得孝敬太後。
隻不過,寧葉難道以為,不去見太後,自己便不能整治她麽。
鍾離沫原本便沒有要為了這點子小事就去勞動太後的意思,當下便順藤摸瓜,接著寧葉的話道:
“自然是如此,寧貴人這般體恤太後,本宮也甚是欣慰,不過如今宮中無後,皇上與太後都曾許了本宮協理六宮之權,不知,本宮可有權利,教一教寧貴人規矩呢?”
寧葉臉上一僵,訕訕地笑道:“娘娘位份尊貴,自然是有的。”
“既然如此,那便勞煩寧貴人在此處跪上一個時辰,好好反省反省宮規是什麽吧。”
鍾離沫丟下這話,便頭也不回地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午後的日頭毒辣,方才寧葉行禮認錯時又慌不擇路,更沒想到鍾離沫會這樣罰她,更是跪在了絲毫沒有陰涼的地方。
上有烈日,下有石板,不過片刻功夫,寧葉便已經覺得自己渾身乏力,搖搖欲墜起來。
想著左右無人看見,寧葉便想偷懶先回宮去,招呼著手邊的小宮女,才要動作,突然一道嚴厲的聲音響起:“跪下!”
寧葉嚇了一跳,她身邊的宮女更是一驚,手上失了力道,寧葉猝不及防之下,直直地墜地,膝蓋一時間鑽心的疼痛。
一張俏臉已經疼的扭曲,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斥責身邊的宮女,已經有人走到了麵前。
“貴人安好,太後娘娘派奴婢來為貴人看罰,還請貴人自行調整好姿勢。”聲音一絲不苟,又嚴厲刻板,絲毫沒有尋常宮人見到主子的諂媚。
寧葉身子一僵,後知後覺地抬起頭去,眼前果然站的是太後身邊跟了她幾十年的柳嬤嬤。
寧葉心中暗暗叫苦,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今日不是一時興起,與鍾離沫起了些衝突,竟已經勞動了太後。
不過如今再後悔已經來不及,便是當初還在皇貴妃之位的林小冉,也不敢當麵與這位柳嬤嬤起衝突,寧葉更是不夠資格,隻得認命地跪直了身子。
柳嬤嬤站在一旁的樹蔭底下,時不時開口改正寧葉的跪姿。
整整一個時辰,柳嬤嬤的視線一直未曾從寧葉身上移開,便是想要偷奸耍滑片刻也不能得逞。
一個時辰到,柳嬤嬤朝著寧葉行了一禮,便頭也不回地朝著太後宮中走去。
寧葉早已累的渾身酸軟,額上沾滿了汗珠,隻得依靠著身邊人的攙扶,才勉強挪動身體,朝著自己宮中走去——因為她隻是貴人之位,按照宮裏的規矩,是不能行轎輦的。
寧葉的事給了其他人一個警示,原本囂張的眾人再次發現了鍾離沫的靠山,隻得再次沉寂下來。
隻是,到底今時不同往日,雖然表麵上風平浪靜,實則底下早已暗潮洶湧。
“……她們大約已經在想什麽法子,要在阿韶和錦鯉身上做手腳。”
鍾離沫聽著滑魚說的種種,越發皺起了眉頭。
錦鯉已經魔化,尋常的藥物並不能傷到他,這鍾離沫是不怕的。
她最擔心的,還是像隻小白 兔一樣的阿韶。
自從前幾日 她一時不察,由著阿韶出宮玩了一下午,回來時阿韶便臉色十分不好,無論她怎麽詢問,阿韶始終不肯說出理由,再之後,鍾離沫便越發緊張他的安危。
“阿姐……”
鍾離沫抬眼望去,阿韶正怯生生地站在一旁,手中端著才洗淨的葡萄,大約是看自己在出神,不敢打擾,也不知道自己傻傻地站了多久。
鍾離沫拉著阿韶在身邊坐下,回頭想去責怪滑魚,卻發現他早已不知在何時就離開了。
“怎麽了?葡萄很甜,阿韶真厲害。”鍾離沫無奈的搖了搖頭,隻能轉身哄起阿韶來。
隻是心中卻不由得思索,阿韶最近突然改口喚自己為“阿姐”,細細想來,似乎正是從那日,阿韶在外玩耍,出了變故開始的。
不過阿韶雖然平日裏一向乖巧,不想讓旁人知曉的事情,卻是無論如何也問不出結果的,因此鍾離沫也不再多說,隻當做不知。
隻是第二日,鍾離沫卻早早地去了太後宮中請安。
太後也知道她和樓承允正在嘔氣,隻是到底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自己不好過多插手,因此隻拉著鍾離沫話家常,並不說其他,倒是讓鍾離沫暗自鬆了口氣。
“什麽?你想將兩個孩子送出宮去?”太後難掩驚訝,隻以為是前幾日寧葉的事讓她擔憂,“孩子,你不必害怕,便是皇帝與你有了嫌隙,這後宮之中,哀家也是能做主的。護著你和兩個孩子,哀家雖然年紀大了,這些卻還是做得到的。”
鍾離沫聽得心下一陣感激,卻想起昨日晚上009與她所說,宮中彌漫著一股毒藥的味道,那毒藥甚為罕見,009與滑魚俱不能找出來路。
知道此事不能遲疑,鍾離沫起身跪下:“太後娘娘,臣妾知道您愛護臣妾與兩個孩子,可,後宮中的手段防不勝防,臣妾護著孩子死不足惜,卻不能讓太後娘娘也無端受此苦楚,臣妾惶恐。還請太後娘娘,應了臣妾的請求吧。”
鍾離沫這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又是在這深宮之中,還有什麽真情可言,純妃算一個,太後算一個,從前樓承允大約也算一個,如今卻是不能了。
太後知道鍾離沫向來是個心中有主意的,又聽她這樣請求自己,自然也沒了話說:“好孩子,快起來,哀家知道你的心意,允了你便是,就讓兩個孩子去行宮住著,哀家與你一起挑人過去伺候,也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