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古怪的魚
隻是他也不是傻子,知道影一的話不是空穴來風。稍稍想了想方才晚飯時的景象,樓承允便已經察覺出來鍾離沫的刻意躲避。
思索未果,樓承允索性將一直躲著不看他的鍾離沫揪到了一旁的樹底下。
隻是鍾離沫現在的模樣,仿佛回到了剛從冷宮出來時一般,冷著一張臉看也不看他,猶如溫順許久的刺蝟,又再次毫不留情的亮出了自己的刺。
樓承允看著她這般模樣,更是在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兩人之間原本已經消彌殆盡了的隔閡,如今似乎重又跳出來橫亙在兩人中間。
樓承允頗頭疼地按了按眉心,強迫性地將鍾離沫的臉擺正:“我們順利逃過了追兵,你不開心嗎?”
“開心,能讓皇上幸免於難,是臣妾幾世修來的福分。”
又來了,這樣夾槍帶棒的諷刺語氣,樓承允心中哀歎,卻並不覺得煩惱。
“那愛妃是在和誰置氣呢,莫不是為那些蛇心疼?”
這話幾乎一下戳中了鍾離沫已經苦苦糾結許久的痛點,她當下便忍不住抬頭看著樓承允的眼:“那不是你心疼那些蛇嘛!”
“?”
樓承允一臉茫然,他心疼那些蛇做什麽?
然後他這副模樣落在鍾離沫的眼中,卻是越發篤定了自己的想法,忍不住地眼圈一紅,她連忙當站起身來,越過樓承允,走開了。
樓承允急急回頭,隻看到了鍾離沫的背影,卻也沒有忽略她已經有些泛紅的眼角。
想起她方才所說的話,樓承允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一般,瞧見鍾離沫釣魚的魚竿並沒有收走,他便朝著一旁的小溪走去。
隻是他到底不是鍾離沫本尊,那魚竿在他手中,像是絲毫不給麵子一般,樓承允在小溪前坐了許久,魚竿才稍稍動了一動。
魚兒出水的聲音,樓承允看著魚竿上正蹦跳不停的魚,隻覺得心中已經許久未曾這般滿足過。
他甚至都來不及多看,便提著魚風一般地跑到了鍾離沫的麵前。
“?”
鍾離沫正愣愣的看著虛空中發呆,眼前 突然出現了樓承允急促的喘著氣的模樣,她一時竟沒能反應過來。
“這個,這個給你……沫兒,你別生我氣的了。”
樓承允從未這樣紆尊降貴的哄過人,原本還有些扭捏,隻是話一出口,就像是無師自通一般。
“我沒有不喜歡你用這樣的法子,那些蛇在山林裏也不過是多害幾個人罷了,當時隻是覺得我的沫兒果然非同常人。”
鍾離沫看著他麵上的模樣,覺得他似乎話還沒有說完。
果然,樓承允一臉的幽怨之色,拖腔帶調地開口:“而且,沫兒這般擔心影一影二,明明我也是去以身試險,卻絲毫未曾關心我。”
“……”鍾離沫這次是真的被樓承允噎了一下。
她看著樓承允這樣麵不改色的說出這番話來,不由得懷疑起是不是近來與顧衍走的太近的緣故。
畢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她麵無表情地在心中譴責著顧衍,而另一頭正在忙碌的顧衍正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臉上一臉鬱悶之色,“誰在說爺的壞話?”
當然,樓承允自然不知道鍾離沫已經將罪責全然怪到了顧衍的頭上,隻怕知道了還要更開心兩分。
他正一臉緊張地看著鍾離沫的臉色變化,在看到她神情緩和下幾分時,才總算鬆了口氣。
“這是什麽?”
事情已經說開,鍾離沫自然也不會揪著這件事不放,想著自己方才的模樣,她也不由得有些臉上發燙,隻能掩飾一般地接過樓承允手中的魚。
卻沒想到在接過來看了一眼後,鍾離沫還真發現了異樣之處——
不同於其他尋常的品種,這魚雖然和滑魚一般全身白色,卻並不是鱗片的顏色。
竟是……有皮無鱗?
天色已經很晚,看的並不是十分的明顯,鍾離沫親自上手摸索了一番,確認了手中是一條無鱗白魚。
這樣的品種,從前可謂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鍾離沫心中好奇,下意識地在神識中喚道:“009,你且來看看這是什麽魚?”
隻是,這一次她連喚了好幾聲,009卻始終都沒有給一點回複。
鍾離沫有些奇怪,甚至將神識探入空間小屋看了一眼,在看到錦鯉毫無異樣之後,才無可奈何地確定了一件事。
“如何?”
“它……像是掉線了。”
鍾離沫說著這話,仍然有些遲疑之色,像是自己都不太相信一般。
“掉線?是它一直不理你嗎?”樓承允自然是從來都不會懷疑她的判斷。
鍾離沫點了點頭,下一瞬,樓承允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今天白日可曾有過這樣的現象?”
鍾離沫依然沉浸在疑惑中,隻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白天我並未找過它,隻是前幾日一直都是好好的,怎麽……”
樓承允聽懂了她未曾說完的話,在看到手中的無鱗白魚時,突然開口:“難道,是因為這條魚的關係?”
鍾離沫一愣,將視線重又聚焦到自己手中的那條魚身上。
樓承允看著她又是一臉竭力思索的模樣,有心不想讓她過度勞累,便伸手將魚拿到了一旁:“時間已經不早了,今天變故太多,你也累了,先睡吧,這魚明日再研究。”
鍾離沫知道樓承允的意思,不想讓他太過擔心,便順從地點了點頭。
樓承允親自將鍾離沫伺候睡下後,讓影一影二警戒著周圍的環境,端著放了無鱗白魚的水盆走到了一旁,確保鍾離沫並不會聽到外麵的動靜才作罷。
一 夜好夢。
晨起的微光一點點爬上了男人挺拔的鼻梁,闔起的眼皮,調皮地灑下幾點。
樓承允眼睛輕 顫了顫,從睡夢中醒來,看著近在咫尺的鍾離沫,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怎麽了?”
鍾離沫察覺到他的動靜,回頭便看見樓承允一臉的莫名之色。
“……”樓承允搖了搖頭,撐起身子坐在了鍾離沫的身旁。
剛有動作,他才發覺出之前的異樣來。
他們不在林中,竟是在馬車上。他身下雖然已經鋪了一層毯子,這人能感受到馬車微微晃動。
這是正在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