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禮物
鍾離沫在食為天落了腳，和如煙的關係越發熟絡了起來。
也正是如此，鍾離沫才對如煙以前的經曆有了更深的了解。
——如煙是窮苦人家出生，父親酗酒，又愛打人，後來，家中添了幼弟，她便被賣掉了j院。
之後輾轉多年，確實被王甫贖了身，之後就一直跟在他身邊。
也正是因為如此，鍾離沫女扮男裝才瞞不過她的眼睛。而大約也是因為幼時的經曆，才養成了如煙現在這樣潑辣不肯吃虧的性子。
鍾離沫想著如煙與她講述時臉上一如既往的笑容，隻覺得心口微沉。
不過也都是可憐人罷了。
隻是難為如煙，經曆了這樣多，卻還敢輕易相信自己。
鍾離沫突然就對自己起初不純的目的產生了一絲心虛和愧疚。
“姐姐！你在做什麽呀，怎麽都不來找如煙？”
門外傳來附屬於如煙的俏皮腳步聲，鍾離沫收起了有些低落的心情，迎上前去。
其實如煙要比鍾離沫還大上幾歲，隻是第一天認識時如煙開口便喊了她“姐姐”，後來即便知道了年歲，也執意不肯改口。
鍾離沫自然拿她沒法子，便隻能任由她叫了。
比起鍾離沫在宮中三年所見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如煙顯然是截然不同的，哪怕是與鍾離沫向來交好的純妃也是如此。
如煙像是一團火，從來都是精力十足的，王甫也從來不拘著她要守規矩識大體。
鍾離沫在宮中沉寂得久了，驟然接觸到這樣的性子，雖說有些不習慣，卻也很是羨慕如煙的灑脫。
兩人在集市裏逛了許久，直到日暮西垂方才回了酒樓。
臨進酒樓時，鍾離沫有意落後了如煙幾步。
如煙的衣著也盡數是紅色，那極為豔麗的顏色卻很是襯她。
如今天際盡頭的晚霞正是將落未落的時候，各色不同的紅映在如煙側過的臉上，一時間美好的不似人間。
“姐姐，你怎麽不走了呀，是不是累了？都是我不好，今天玩得過了，下次再也不了……”
如煙已經察覺到鍾離沫停下的腳步，回頭看向她，便走過來便念叨著。
“沒有，我就是看看晚霞，咱們走吧。”
…………
這幾日如煙一有時間就往食為天的後廚跑，連雷打不動和鍾離沫出去閑逛的活動都取消了。
鍾離沫實在好奇，便遣了趙德去問。
得來的答案卻是讓她哭笑不得。
竟是食為天近日高價請來了一位廚師，那廚師還有一道拿手好菜，隻是每日都限量供應。
隻是如煙一向是早起不來，因此一連幾日都未曾一飽口福。
然而又時常能聽酒樓中的常客描述那菜多麽美味，如煙這才終於按捺不住。
卻沒想到，竟是打起了廚師的主意。
如煙和王甫的關係，這酒樓中的人人盡皆知，掌櫃自然也不會多為難她，便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鍾離沫倚靠在窗沿邊，聽著酒樓後廚時不時傳來如煙若有似無的哀求聲，突然心中一動。
趙德前幾日呈上來了一份如煙的生平，因著她先前已經聽如煙與她講述過，便不想再看。
之後也再沒有翻過，隻是，鍾離沫突然想起來，當時似乎瞥到一眼如煙的生辰。
似乎……就快要到了？
鍾離沫立刻去翻，果不其然，如煙的生辰距離今日已經隻有不到半月光景了。
鍾離沫原本，當時未曾想起這層關係來，隻是今日如煙的做派讓她心中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於是，當晚，趙德便帶著鍾離沫親自寫的手信去了皇宮。
第二日等到鍾離沫與如煙一起從外麵回來時，方才看到趙德的身影。
鍾離沫原本心中還有些隱約的擔憂，畢竟，以前這樣傳消息的事可從來用不了這樣久。
現在看到趙德麵上一派平靜的模樣，鍾離沫才算真的安下心來。
等回到客房，趙德卻是遞上來一樣東西。
鍾離沫拿到手中才發現是地契和房契，一時間也不免欣喜於樓承允的做事效率。
因著是給如煙準備的生辰賀禮，一直到她生辰之前，鍾離沫和底下都人都默契地瞞著她。
一直到了那日，鍾離沫才將已經經營的有聲有色的飯館交到如煙手上。
燭光晃映下，鍾離沫分明的看到了如煙眼中的水光。
一 夜貪歡。
過了幾日，如煙突然開始神神秘秘起來，也不拉著鍾離沫一起出門，倒像是躲著她一樣。
趙德擔心出了什麽變故，隱晦地提起過幾次，鍾離沫並沒有放在心上。
如煙卻是早一步來找了鍾離沫。
鍾離沫看著她小心翼翼地關上了客房的門，麵上笑的像是隻偷了腥的貓，一時間有些莫名。
如煙卻是並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已經附到了她耳邊來：“姐姐，那飯館的招牌菜真是太對我胃口了，作為回禮，我特意尋了件你喜歡的來。”
說完也不等鍾離沫回話，如煙便退開了幾步，朝著門外拍了拍手。
下一刻，門被打開，兩個彪形大漢抬著一個箱子進到客房之中。
如煙還一個勁兒地招呼著他們要小心，輕拿輕放。
鍾離沫看著那兩個人的模樣，分明很是用力，隻是如煙究竟是拿了什麽來？
這樣大的一隻箱子，要讓兩個有武力在身的男子都這樣吃力，莫不是裝滿了？
“如煙，這裏麵……”
“哎呀，姐姐，你就別多問啦，我保證，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啦。”
如煙卻是推著她走到箱子旁邊，而後帶著那兩個大漢一同走出了客房。
甚至還“貼心”地幫她關好了房門，滅了多餘的燭火。
“……”
鍾離沫無語扶額，依著如煙平日裏驚世駭俗的行為，和跳脫的性子，如今她做出這樣一番動作來，她若是還不知道，那未免太笨了。
隻是，鍾離沫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卻是不知道這樣的事傳到了樓承允耳中，他會是怎麽的反應？
鍾離沫這樣想著，竟然覺得自己很是期待。
隻是她雖然腦中還在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手中的動作卻是不停，已經將箱子開開了。
在看清其中的人時，鍾離沫一時間僵在原地沒有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