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真相
鍾離沫雖說白日裏想著要先發製人，可畢竟這是第一次對上毫不熟悉的對手，而且……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之前在樓承允的身邊，她總是能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因此，等到現下夜深人靜的時候，鍾離沫雖然入睡的快，但卻始終有些睡不安穩的樣子。
這時周邊一片安靜，鍾離沫卻似乎又陷入了什麽噩夢之中一樣，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麽事要發生，卻遲遲醒不過來。
那黑衣人順利進了鍾離沫的房間，卻似乎並不急著做什麽，反而悠哉悠哉地將蒙住臉的布斤摘了下來。
倘若此時鍾離沫醒來，就會認出，這人正是前幾日將她抓走的那個外使！
那個外使今日一整天都替代了手下人，親自盯著鍾離沫，因此鍾離沫在房中製備罐頭的事，他也知道。
隻是趙德也不是吃素的，加上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樓承允這一次撥來的都不是什麽無名之輩，因此那外使並不知道鍾離沫具體在做什麽，隻隱約看到個大概。
陰差陽錯之下，他以為鍾離沫還有什麽本事，所以才能無論什麽時候，都能釣到不同的魚。
外麵的人已經被盡數迷暈，那外使本就不將樓承允放在眼裏，更遑論是他的侍衛。
故而，哪怕鍾離沫已經近在眼前，他卻並不著急將人擄走，反而堂而皇之地觀察起鍾離沫的屋子來。
因著是在宮外，加之鍾旭家境並不富裕，住的地方自然不會有什麽好客棧，因此一切從簡，這屋內的設施也是簡單的一目了然。
那外使雖然自負了些，卻並不是個無能的。哪怕是在這漆黑的夜色中，也一樣能毫無障礙。
不過片刻功夫，那外使就看清了屋內東西的擺放，這短短一日的跟蹤，已經足以讓他對房內的東西了如指掌。
他記憶力本就比之常人要好，這樣兩相比較之下，那五個“新鮮出爐”的小瓷盅，自然就格外的引人注目。
那外使了然地一笑，身形猛的一閃，就到了擺放小瓷盅的桌旁，因為擔心其內的東西，所以他並沒有立刻打開一探究竟，而是將五個小瓷盅都放在了提前準備好的布袋裏。
夜色寂靜，即使他行事再小心翼翼，也難以避免五個瓷盅相互碰撞發出輕輕的響聲。
原本清脆的聲音，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就顯得格外刺耳。
鍾離沫原本安靜地躺在床上，屋外卻不知發生了什麽，樓下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登時就將鍾離沫嚇得醒了過來。
她反應極快地翻身坐起，正要下床，卻聽到房中一旁的窗戶發出異響，鍾離沫神經立刻緊繃起來，不動聲色地看向窗邊，同時伸手悄悄握緊了枕頭下的匕首。
兩相僵持之下，鍾離沫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擴大開來，可她並不能確定窗邊是否有人，擔心貿然行動自投羅網，隻能一直坐在床上。
屋外突然傳來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娘娘，娘娘您在嗎，屬下來遲。”
是趙德！
鍾離沫眼中一喜，連忙握緊匕首，快步走向門口，同時心中暗暗警惕著身後。
然而直到鍾離沫走到門口，將門打開了，窗邊也不再有絲毫的聲音，她鬆了口氣，將匕首不露聲色地藏進了袖子。
“娘娘！娘娘可無恙？”趙德在鍾離沫開門的一瞬間，就已經低下了頭，“是屬下們疏忽了，請娘娘恕罪。”
鍾離沫低頭看了看自己，方才房中有異動，她聽到趙德的聲音一心隻想著逃離，身上隻穿著就寢時的中衣。
知道趙德是在避嫌，鍾離沫先開口向他確定了自己無礙，便將門重又關起，回身穿了一件外衣。
趙德一直守在屋外，等到鍾離沫再次開了門，已經有在一旁候著的婢女進屋為鍾離沫點上了燈。
趙德這才移動步子進了屋，但依然離著好一段距離，躬著身子，朝向鍾離沫所坐的地方：
“方才屬下正在守夜，不妨被迷香暗算，萬幸這樓底有一桌客人突然發了脾氣，摔了盤子，這才將屬下驚醒。”
鍾離沫心下有了計較，隻怕是那外使早就做好了打算，這時間選的極好，可惜天不遂人願，本來板上釘釘的事都沒能成。
她揮手讓趙德起來，同時自己也在屋內仔細地看著。
趙德立在一旁，眉眼低垂，像是一具沒有感情的雕像。
這屋子本就不大，鍾離沫又在這裏住了些時日，隻大略瞧一眼，就知道少了什麽。
那五盅沙丁魚罐頭。
鍾離沫想起自己被嚇醒時窗邊的響動，這沙丁魚就放在窗子旁，隻怕當時那人就在屋裏，隻是被突然的變故嚇著，才讓自己僥幸逃脫。
想到這，她不由得一陣後怕，若不是底下出了意外，現在自己隻怕又是陷入困境。
隻是鍾離沫想著方才的場景，不由得後悔起來，若是自己剛才膽大一些，也許能抓到什麽蛛絲馬跡。
然而現在人已經逃遠，再說這些也是無用。
鍾離沫隻能按捺下心中所想，轉頭看向趙德：“這裏已經不安全，你派個信得過的人，連夜進宮去向皇上稟報，隻說發現了外使的人，別告訴他今夜發生的事。”
趙德恭敬地應下，當即出門找了人，片刻功夫便吩咐完，重又轉回來守在鍾離沫屋內。
大半夜出了這樣的事，鍾離沫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的，索性現在也不算太早，鍾離沫便思索起對策來，以此打發時間。
趙德為著那迷香的事正在自責，鍾離沫不睡，他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守著屋子。
等到第二日天色泛白，晨光熹微，鍾離沫就帶著趙德，又來到了鍾旭所住的宅子外。
然而才剛靠近了鍾旭的宅子，就已經聽到嘹亮又悲愴的嗩呐聲。
鍾離沫和趙德相互對視一眼，都聽出了這是送人出殯的哀樂。兩人俱是疑惑不已，鍾家除了鍾旭尚在，哪裏還有人能夠出殯？難不成……
鍾離沫猛的一抬頭，趙德也正皺著眉，顯然兩人都想到了一起，也來不及打探，就朝著宅子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