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密道
這可就苦了純妃。
鍾離沫一心想著要查清楚自己在夢中所看見的謎題,自然是一路上都腳程很快,可純妃無論是年少時在家中,還是後來進宮當了妃嬪,都是一直嬌生慣養著的,別說是像今晚這樣急急忙忙的趕路,便是在宮中多走幾步路,那對她來說也已經是不小的運動量了。
可是出於對鍾離沫的不放心,純妃哪怕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隻敢緊緊地跟在鍾離沫身後,生怕一個不小心,人就跟丟了。
鍾離沫小心地躲過門口的灰塵,照著之前被奶娘綁架到這裏來時的記憶,麵不改色地朝著破廟的深處徑直走去。
一路上經常不小心碰到已經殘破不堪的木板,時不時發出的聲響,鍾離沫自然是不會被影響到,都是苦了身後的純妃。
好在,破廟裏雖然沒有什麽蠟燭可以照明,但今夜月色甚好,沿著已經破裂的窗戶照了進來,倒是勉強也能充當照明的作用。
直直地走了一路,鍾離沫走到了一座觀音像的身後。
果然,鍾離沫看著地麵,了然一笑。
這座破廟裏到處都慘敗不堪,地上的灰塵早就堆積的厚厚一層,然而這觀音像的身後,卻有一塊四方的地板上,幹淨的絲毫沒有灰塵,讓人不由得覺得詭異。
鍾離沫四處摸索了一通,卻沒有什麽收獲,一時有些氣餒,站起身來時便不由得氣惱地跺了跺腳。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
腳下看似牢固的石板突然發出一聲讓人覺得牙酸的聲響,鍾離沫尚且還來不及探查一番,就覺得整個人似乎天旋地轉,腳下踩空,整個人失重一般地向下墜去。
“啊——”
鍾離沫下意識地大喊出聲,雙臂揮舞著想要抓住些什麽,卻是徒勞無功。
“抓住我!”
突然,一隻白皙柔嫩的手牢牢地抓住了鍾離沫的手臂,往日嬌媚的聲音因為太過用力的緣故,聽起來有些嚇人,然而聽在鍾離沫的耳中,卻仿佛是天籟之音。
鍾離沫側頭看去,果然是純妃,她一時有些楞住,直到聽見純妃焦急地催促,才回過神來,來不及仔細看腳下的情況,連忙就著純妃手臂的力量,朝著一旁的石板上爬去。
好一頓折騰,兩人才終於脫離險境,兩個人相視一笑,脫力一般地躺在破廟塵土飛揚的地板上,急促地喘著氣。
休息了好一會兒,兩個人才互相攙扶著站起來,朝著那個突然出現的深洞望去。
鍾離沫和純妃都忍不住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來,那個大洞下麵排列著一根根的箭。箭頭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冷冽的綠光,一看就是淬過上好的毒藥。
兩個人又仔細地勘察了一番,終於發現在大洞的旁邊,另有一條小道。那道路實在過於狹小,加上有大洞的遮蓋,一時間倒真是難以發現。
於是,鍾離沫率先向著小道走去。純妃不放心,也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走了不一會兒,便到了頭,這其中別有一番天地。
原來破廟的下麵是一間密室,密室的架子上還分門別類地堆放著一些書籍,正中間的桌上,擺放著文房四寶,似乎下一刻就會有人在那裏擺弄紙墨。
兩個人細細地檢查一番,然而情況並不美妙,並沒有發現與自己家族相關的資料,書上記載的,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曆史,不僅沒能為她解惑,反而讓鍾離沫更百思不得其解。
兩人將東西放歸原位,又沿著來時的路回到了宮中。
路上鍾離沫顧及著純妃的身體,刻意將走路速度放慢了許多,這樣一來,兩個人便也有了時間,相互道明了此次出行的緣由。
鍾離沫隻覺得一陣感動,沒想到純妃會如此擔心自己,甚至不顧自身的安危,在這樣深更半夜的時候,甚至不知道事情的時候,就跟著自己也出了宮。
純妃看著鍾離沫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知道她此次深夜前去破廟就是想為自己家族洗刷冤屈。
然而天不隨人願,破廟裏雖然的確有密道,卻沒有絲毫能夠幫助鍾離沫的東西,哪怕鍾離沫不說,純妃也知道她此時的心情並不明朗。
純妃抬頭看了看月色,心下默默算了算時間,便展開笑顏,拉著鍾離沫來到了禦花園一處偏僻的小池塘邊。
鍾離沫疑惑地看著她,不知純妃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純妃笑了笑,拉著鍾離沫柔若無骨卻冰涼的手,在一塊草坪上坐下:“今晚我冒死陪你去了趟破廟,你總該給我些報酬吧,看在我倆的交情上,沫妃娘娘就陪我釣一次魚吧。”
鍾離沫看著純妃的笑容,隻覺得鼻尖一酸,眼前也有些朦朧,就要落下淚來,她忙吸了吸鼻子,掩飾般地將頭側到一邊,然而說出的話卻帶著濃濃的鼻音。
“誰讓你和我一起去破廟了,明明是你自己衝動行事,卻反過來問我要報酬,真是不講理級了。”
純妃自然也聽出了鍾離沫話語間的鼻音,隻是輕輕笑了笑,也並不戳穿她,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一手撐頭,看著鍾離沫拿出了那根金色的魚竿。
兩個人不顧時間,旁若無人地釣起魚來。
大概是受鍾離沫的心情影響,開始釣的幾條魚都是諸如超級清道夫一類的魚。
鍾離沫看著身旁這“慘不忍睹”的戰況,不想再讓純妃擔心,暗自深呼吸了幾次,平複了心情才重又摔下魚鉤。
不一會兒,一條純妃從前沒見過的魚就上了鉤,她看的好奇,連連追問這魚的名字。
好在鍾離沫之前所看的圖鑒裏很是完整,因此隻略略想了想,就把它和圖鑒中的“娃娃魚”對上了號。
純妃很是開心的樣子,看著鍾離沫收拾漁具:“我們找個地方將它好生養起來吧。”
鍾離沫知道這是純妃故意逗自己開心,便點了點頭:“這離冷宮不遠,就養在冷宮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