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沒有更好
待鍾離沫的身影褪去,太後才厲聲開口:“人是哀家帶來的,貴妃這麽說,是對哀家有什麽意見了?”
太後威坐在正席上,冷眼看著貴妃,聲音中滿是威嚴,絲毫讓人抗拒不得。
貴妃感覺到太後的怒意,也不敢多說什麽,可心裏仍按不下這口氣。
“太後錯怪臣妾了,臣妾隻是覺得她畢竟已經被貶冷宮…著實不妥……”貴妃說著卻越來越沒有底氣,聲音愈發的小。
“妥不妥哀家自有定數,貴妃多慮了,還是說,貴妃覺得哀家應該聽你的?”太後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感情,整個大殿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其他的妃子倒不是沒意見,各個心裏都有打算,可誰也不敢當這個出頭鳥,都暗自慶幸著。
貴妃一聽這話,撲通一聲跪下,聲音顫顫巍巍:“太後,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自然是太後說了算,臣妾隻是被她打扮的如此妖豔而搞得一時糊塗,臣妾知錯,望太後懲罰。”
太後冷眼看著跪著的貴妃,冷哼一聲,正欲說什麽,門口就傳來一聲:“皇上駕到。”
眾人起身恭迎著樓承允,貴妃還沒有聽到太後鬆口,仍一直跪著。
“見過母後。”樓承允走到貴妃旁邊俯身說道。
“皇帝來了,貴妃起來吧,回去麵壁思過。”太後的臉色緩了緩,招呼著樓承允坐在自己旁邊。
貴妃起身後,眼神可憐的看了看樓承允,不甘心地讓下人攙扶著下去了。
貴妃出去後,整個大殿又恢複一陣其樂融融的畫麵,妃子們都竭盡全力地表現著自己,紛紛逗的太後一陣笑。
可樓承允心思並不在這兒,腦海中不停的回蕩著剛剛在門口時聽到貴妃說的話,不由得想看鍾離沫“妖豔”的模樣。
“母後,朕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樓承允想著便起身開口,說完隨即退了出去。
一出門,樓承允就直奔冷宮快步走去。
鍾離沫一路小跑終於回到了冷宮,頭上布滿汗珠,坐在屋裏的桌邊,猛喝了幾大口水才慢慢平複心情。
她正欲解開衣帶換回自己的衣服時,聽到門外有唏唏碎碎的聲音。
走到門外才發現原來是樓承允。
隻見鍾離沫一身粉色的長衫,點綴著顆顆泛光珍珠,身下一襲水霧珍珠金絲百褶裙,身披淡粉色的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流蘇,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再一看,她那折纖腰似微步,呈皓腕於輕紗,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銀簪,綴著點點青玉,流蘇灑在青絲之上。
又趁著黃昏時,一縷金色的陽光灑下來,印在她的臉上,隻覺得動人萬分。
倒覺得是陽光偷偷借著她來展示自己才是。
樓承允定睛看了一眼,僅這一眼,便堅定了他內心的想法。
“你來了也不說聲,我還以為是誰呢。”鍾離沫黛眉微蹙,輕輕抱怨。
可樓承允哪聽得見她的聲音了,滿眼都在看著她,似是發了呆。
鍾離沫悄悄用手指點了點樓承允,他這才反應回來,才意識到剛剛失了神,忙迅速回到正常。
“我剛剛聽聞你隨太後去了宴會,還沒結束怎麽就回來了,是身子不舒服嗎,我讓太醫過來瞧瞧。”樓承允開口問道,聲音中有些擔心。
鍾離沫擺了擺手,眼神閃過一絲落寞,朱唇輕啟:“不用了,沒有不舒服,就是覺得我不適合那裏,況且本來我也不屬於那裏,也沒必要強融進去。”
“不過我也不喜歡那裏,還是在冷宮舒服,自由自在的多好啊。”鍾離沫又換上一副樂的輕鬆自在的模樣,渾身輕鬆道。
可樓承允看著她,眼裏滿是心疼,覺得是在冷宮的身份限 製了她。
他什麽都沒說,轉身走了。
鍾離沫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以為自己又說錯什麽話惹他不高興了,不由得覺得這個男人喜怒無常的,就隨他去吧。
禦書房。
蘇福早就候在門口等待著皇帝。
見皇帝一臉愁態過來,蘇福忙問道:“皇上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樓承允麵無表情地坐下,似是在思考些什麽,蘇福見皇帝不說話,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麽,隻老實地安靜站在一旁,等候著命令。
過了些時間,樓承允突然開口:“蘇福,把北苑的宮殿修整修整,快速一點,修的好一些,即刻動工。”
蘇福雖不明白為何如此,可君王的心思哪是自己能猜的,好好做事就行,趕忙領了命令下去了。
是夜,微風吹拂著眾人疲憊了一天的身影,月亮也正散發著光芒,映的湖水波光粼粼。
樓承允又來到了冷宮,此時已經夜深人靜,十皇子已進入夢鄉,隻有鍾離沫還在縫著手中的衣服。
“我要帶你出去。”
鍾離沫聽到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著實嚇了一跳。
“去哪?離開冷宮?我並不想那樣。”鍾離沫冷靜說道。
“難道你不想離開冷宮嗎?這裏什麽都沒有,還要受人欺負。”樓承允聲音有些焦急,語速不知不覺也快了幾分。
鍾離沫聳了聳肩,放下了手中的女紅,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天上的圓月,輕歎了口氣,緩緩開口:“可是這裏自由不是嗎,你看那月亮,不知道皇宮外的月亮有沒有這裏的亮。”
“都是一樣的,就算在外麵,我也能給你自由。”樓承允走到她身旁,聲音渾厚道。
鍾離沫搖了搖頭:“你不一樣,太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就不送你了。”
樓承允看著她的背影,眸子中的光暗了幾分,但也沒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次日一早,鍾離沫早早便起了床做飯。
“娘娘,你的臉……”十皇子看著鍾離沫欲言又止。
“我的臉怎麽了,你別管了,快吃飯吧。”鍾離沫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裏倒很開心,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十皇子撓了撓頭,滿臉疑惑,怎麽今日把臉上搞得那麽髒居然還很開心的樣子,著實不懂。
鍾離沫抬手輕鬆敲了一下他的頭,笑著說道:“有些時候,沒有比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