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你這杯酒
胡誌軒點點頭,說了一句“兒子也很開心”後便沉默下來,等著他親爹說出今天找他談話的主要目的。
胡通判也沒有在拐彎抹角,而是直接道:
“之前我問過,你說你沒有成親,那你有心儀的姑娘嗎?”
胡誌軒腦海中立刻閃現出一道倩影來。
許久,他還是抿抿嘴,搖了搖頭,“沒有!”
胡通判明顯也鬆了一口氣,
“那好,明天你隨為父去吳家參加他們老太爺的六十大壽。他們家有個小女兒,溫柔賢淑,和你正相配。”
本來嘛,要給兒子說媳婦這事,當爹的用不著這麽小心翼翼。
要是別人家,說不定就直接定下來後,才會告訴孩子一聲。但他們父子倆不是不一樣嗎?
那邊,胡誌軒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
“我知道父親是為了我好,可兒子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人家吳家看上的是您的官職,而不是我這個人,兒子不想要這樣的婚姻。”
胡通判張了張嘴,想說,你父親我也是看上了人家在京城當官的伯父的。
但想了想,還是沒有勉強他。
男子漢想靠自己娶老婆,也是有誌氣的事,他總不能拖孩子後腿吧。
不過,妻子可以先不娶,但是兒子也不能委屈了。
“咳咳,我給你院子裏送了兩個丫鬟,放心,都是身家清白的。”
已經知道這種丫鬟作用的胡誌軒:……
胡通判其實也有些尷尬,這種給兒子送通房丫鬟的事,他也很生疏。
但沒辦法呀,通判府裏沒有女主人,總不能讓那些小妾給嫡子安排吧,再說他也不放心呀。
老太太倒是合適,但他和兒子又不睦,肯定也不會替他安排得,所以隻能自己親自來做。
“你回去看看,要是不滿意,我在重新安排。”
交代完這句話後,胡通判就離開了,胡誌軒看著他的背影,覺得他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蕭婉兒最近很忙,百香園那邊剛開張,需要她盯著,客似雲來那邊,她也要經常過去看看。
因為她有個忠實的客人。
對,就是周小公子。
雖然過完年,她都沒有再見過周小公子人,但人家的傳說,不,是人家的護衛還是會時不時的來店裏,點明要她做的餃子。
有時候她也會偷偷的沾沾自喜。
人家候府的小公子都喜歡她的手藝,可想而知,她的手藝其實也到了一定的境界了吧。
蕭婉兒覺得不僅自己很忙,顧威好像比她更忙。
好幾次他因為深夜才能回來,還叮囑過周進他們送她回家。
那次,蕭婉兒實在忍不住好奇的,問他都在忙什麽,那人一臉揶揄的笑道:
“怎麽,擔心我去喝花酒呀?”
還不等蕭婉兒說話,他又滿臉溫柔的笑道:
“放心,不會對不起你的,因為你這杯酒早就把我迷住了。”
當時,蕭婉兒被他說的臉通紅,事後一想,又有些氣惱。這人也開始不老實了,對著她都學會插科打諢了。
但她也明白了,他那事可能不方便讓自己知道,所以也沒有強求。
母親曾經說過,至親至疏,才是夫妻。
這話對於他們這對未婚夫妻來說,應當也是適用的。
四月,對於蕭婉兒來說,還有一件大事。
四月十五,是許娟和曾師傅的大兒子成親的日子。
曾師傅夫家姓錢,要和許娟成親的是她的大兒子錢大郎。
錢大郎話不多,但也不至於是個悶葫蘆。
之前天氣冷,他來接母親下工回家的時候,碰見過許娟幾次。
當時沒什麽感覺,但去年底曹大郎來鬧過幾次,曾師傅回家也免不了為許娟打抱不平幾句。
錢大郎雖然不說話,但也聽到了心裏。
因此,等他再過來接母親的時候,目光總會不自覺的開始留意起許娟來。
等過完年,曾師傅開始為大兒子說親,詢問他意見的時候,他就提了許娟。
曾師傅沒想到自家的臭小子,居然也有意中人了。
至於許娟,在一起共事了幾個月,她自然也知道對方是個好姑娘,可她之前定過親。
還是錢大郎勸的她,
“定親算什麽,知道那曹大郎是什麽樣的人,能果斷的退親,就說明她和她家人拎得清。娘,您和她朝夕相處,趕緊想想除了這一點,她還有其他問題嗎?”
曾師傅就笑罵道:“那倒是沒有了。”
“那不就得了!”
“不過,你雖然中意人家,但還不知道人家對你是什麽印象呢,找機會,我找東家幫我問問。”
這個東家自然指的是蕭婉兒。
蕭婉兒沒想到自己還有做媒人的這一天。
因此很是負責的將曾師傅家的情況都問了一遍,還惹得曾師傅調侃道:
“東家,當初我來麵試的時候,您都沒有問這麽清楚。”
“這不一樣嘛!”
是真的不一樣,當初她隻是招廚師,隻要手藝好,人品沒有太大問題就行。
而且人品這方麵,還是根據那短暫的相處判斷出來的,其實不一定算數的。
因為這隻是個雇傭關係,後麵真有什麽問題,大不了再換個廚師就是。
可姑娘家說婆家,那基本上就是一輩子的事,肯定要擦亮眼睛看仔細了。
等將曾師傅家的情況都摸清之後,蕭婉兒才和許娟說起這事。
她當時沉默了一會,道:“還是問問我爹娘的意見吧。”
蕭婉兒就知道她對錢大郎這個人,至少是不抵觸的。
這就是個好現象。
蕭婉兒一刻都沒敢耽誤的去了許家,把這些情況,一一告訴了許家長輩。
錢家也是本地人,家裏人口也比較簡單,除了曾師傅兩口子,下麵也就是兩個兒子。
長子就是這個錢大郎,下麵還有個小兒子,今年才十二歲。
錢父是商行裏的一個小小管事,錢大郎現在正在做賬房的學徒,現在雖然還沒有工錢,但是以後的前途肯定是錯不了的。
整體來說,錢家家境比許家還要好些。
“嬸子,這些都是曾師傅說的,我覺得你們還可以找人再去打聽打聽,看看屬不屬實?”
許母剛準備擺擺手說不用,許家祖母就悄悄拽了拽兒媳婦的衣服笑著道:
“應該的,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