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吾寐嬌夫15
“王妃莫急。”
道士看著仙風道骨,說話也不疾不徐。他一句輕描淡寫的安撫,竟奇跡般地讓安親王妃鎮靜了下來。
這讓安親王妃更加相信這次這個道士是有真本事的。
不像之前的幾個,什麽用都沒有。
“大師快請進!”
“嗯。”
一行人進了王府。
一路上,道士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似乎安親王府的潑天富貴也不能入他的眼。
越往裏走,道士的眉頭皺得越深。
安親王妃小心問了一句,“大師,我兒和我家王爺,還有救嗎?”
道士一臉沉重地看向王府東麵,言語之間盡是凝重:“這要貧道見了王爺和世子才能知曉。”
安親王妃心裏一沉。
王府東麵,是辰兒住的地方。
“還請大師一定要救救他!”
“還請王妃安心,貧道自當盡心竭力。”
說著,就到了褚玄辰的院子。
早晨褚玄辰剛犯過病,痛出的冷汗濕透了全身,頭發粘黏在一起,看起來很是狼狽。
安親王妃進門的瞬間眼睛就紅了,撲在褚玄辰身上大喊:“我的兒!你受罪了!”
哭喊聲大得驚人。
秦歡帶著褚玄霄默默往後退了一點。
褚玄霄目色平靜地看著這場麵,神情冷淡。
“大師,大師你快救救我兒!”
“王妃莫急。”
道士緩步向前。
安親王妃立刻讓出空來。
道士走到褚玄辰床前,拿出一隻瓷瓶,倒出一顆藥丸來喂給褚玄辰。
過了一陣,在褚玄辰的無名指處劃開一道小口,用一隻小瓶接了三滴血液。
將小藥瓶裝好,道士才轉身對安親王妃道:“令郎片刻便能蘇醒。”
“好!好好好!”
不出片刻,褚玄辰果然悠悠轉醒。
“我兒!”安親王妃立馬撲了過去,神情激動,“我兒,你終於沒事了!”
“母妃。”
褚玄辰犯過病,此時還很虛弱。
安親王妃撲的那一下讓他很是難受,“母妃,你先放開我。”
“好,好好好!”
安親王妃立馬起身擦幹臉上的眼淚。
“辰兒,這是娘請的大師,就是他治好了你!”
“大師?”
“是啊,辰兒,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褚玄辰動了動身子,感到前所未有的鬆快。
若真是這道士救了自己,那他確實是有些真本事。並非之前那些沽名釣譽之輩。
這麽想著,褚玄辰對道士的態度就恭敬了許多。
“見過大師,多謝大師救命之恩。”
“世子不必多禮,你的病症在下雖有辦法,但現在卻隻是暫時遏止住了,世子並非痊愈。”
“並非痊愈?!”
褚玄辰嚇得滾下床,緊緊抓住道士的道袍:“大師,你救救我!救救我!!”
道士搖搖頭,歎口氣,語重心長道:“世子稍安勿躁,還是讓在下先為王爺看看。之後的事,還需再商量。”
“好,好!”
褚玄辰連忙起身,“大師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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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安親王正在書房砸東西。
裏麵一片瓷器炸裂的聲音。
“他秦厲戎是什麽意思!偏和本王作對!待來日本王榮登大位,本王一定要殺了他!殺了他!”
這話明顯透露了安親王的狼子野心,已經完全不是外人能聽的程度。
可卻正好被道士聽到了。
雖然他現在依舊是一幅風輕雲淡的模樣,像是沒聽見那話一般,但難保他不會說出去。
褚玄辰推開門。
心裏已經有了決斷。
隻有死人,嘴才最為嚴實。
區區雲遊的道人,想來死了也不會有什麽麻煩。
幸好秦歡看了兩下熱鬧覺得沒趣就走了,不然,這事牽扯到鎮國將軍府就不大好辦了。
“大師請別在意,我父王已半月未能安眠,所以心情浮躁了些。”
“世子放心。”
道士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褚玄辰的殺意,一無所覺地跨進了安親王的書房。
屋內。
安親王此時正怒氣衝天地摔著東西,完全沒有注意到房間裏進來了兩個人。
一進門,褚玄辰差點被安親王血紅的雙眼嚇破膽。
反觀那道士,依舊神色淡淡。
褚玄辰不禁感歎:這道士是有些真本事。
可惜,留不得。
褚玄辰定了定:“大師,你看我父王……”
“無事。”
道士從袖中拿出一小支熏香,點燃。
香氣迅速彌漫。
很快,聞到香味的安親王安靜了下來,直至沉沉睡去。
這一覺,安親王感受到了久違的安穩。
一覺醒來,便看見一個穿著寒酸道袍的道士。
“你是誰?”
“貧道是王妃娘娘請來為王府驅除邪祟的道士。”
“道士?”
“正是。”
安親王起身,想到方才便是他點燃了熏香,讓自己終於睡了個安穩覺。
知道這道士是個有本事的。
當下態度就和善了許多。
“不知大師如何稱呼?”
“區區名號,不足掛齒。”
“哦,是嗎?”安親王打量著道士,“敢問大師,本王的惡疾可是痊愈了?”
“未曾。”
道士又拿出幾支和之前一樣的小熏香:“王爺需要再燃六次熏香,方可痊愈。”
安親王認出這就是方才讓自己安睡的神香,當即便不顧身份搶了過來。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
這下,他再也不會被夢裏那群死人給吃掉了!
道士也沒有阻止他。
隻是靜靜地看著。
“王爺,還有一事,需你定奪。”
“何事?”
“世子的病症,有些棘手。”
“棘手?”
安親王拿到神香的喜悅稍稍淡下,“依大師之見,該如何解決?”
“這取決於王爺?”
“取決於本王?”
“是。”
“請大師解惑。”
道士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稍稍賣了個關子。
他拿出一隻小瓶,取下木塞。
安親王看了一眼,裏麵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這便是王爺體內的邪祟。”
“邪祟?”
安親王看了一眼便嫌惡地皺起眉頭。
道士倒也沒勉強他,重新塞上木塞,將小瓶放回衣袖。
“王爺身上的邪祟,並非什麽大事,燃幾支驅邪香便可痊愈。可世子身上的邪祟……根深蒂固,不可祛除。”
“什麽?!”
安親王又驚又怒。
他一生子嗣單薄,膝下就褚玄辰這麽一個兒子。
他要是廢了,那自己的香火豈不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