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孩子,是誰的?
“陸行止?你怎麽樣了?”
沈樂夏在聽到聲音後才真正的確認出對方的身份,連忙抬頭看過去,卻被男人伸手再次摁了回去。
她呆呆的待在男人的懷中,一直等到再也聽不到水流聲,一直等到白欣薇那慌張的叫喊聲,求饒聲,以及各個大漢被打的聲音,直到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緩緩的離開後,沈樂夏迅速的抬頭,看向了此刻已經轉身走出這間房子的男人。
她想要大喊,讓他停下來,但卻忘記了,自己的嘴巴還在被堵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搖搖晃晃著身子離開,眼淚順著眼角再次流出,不過幾秒鍾便淚流滿麵。
過了許久之後,這才聽到歐陽昱璿,以及聞聲的聲音響起在樓下,她大聲地回應著對方,等待著他們的救援。
“怎麽回事?”歐陽昱璿操.著那嚴肅而又認真的表情,環顧四周後,盯著她問道。
但此刻的沈樂夏卻沒有心思去交代這些,此時的她滿腦子都是剛剛陸行止離開的背影,她想不通,明明前幾天還恨不得一天有25個小時都黏在自己身上的他,為什麽現在卻對自己置之不理?
可要說置之不理的話,剛剛分明是他把自己置身危險中,來救了她啊。
男人的這一轉變,讓沈樂夏有點摸不著頭緒,不過有一點她能夠清楚的知道,白欣薇的好日子,這下算是徹底到頭了。
*
在北城沒待幾天,沈樂夏便動身回江城了。
回之前還不忘跟母親打了聲招呼,跟她說好了,過段時間後,會來接她回趟沈家,屬於她沈樂夏的東西,她一分一毫都要跟他算個清楚明白。
但剛下飛機,卻收到了來自宋詞的消息。
[我懷孕了,救我。]
沈樂夏一時間怔愣在了原地,眉心在一瞬間擰成麻花狀,盯著手機屏幕的眼神,似是要將它看穿一般。
她耐著性子,忍耐了許久才沒能夠將電話打出去。
“怎麽了夏姐?”
聞聲從車窗探出頭來,對著站在路邊的女人問道。
這次跟著她回了江城,來之前安妮女士有悄悄交代過,務必要在短時間內,跟沈樂夏將事情處理好,毫無牽掛的離開江城。
“先去宋詞家裏,剩下的事情過後再處理。”沈樂夏連忙上車,頭也不抬的跟聞聲交代著。
聞聲從後視鏡中看著她那焦急的樣子,也沒說話,迅速的啟動車子往宋詞家趕去,作為沈樂夏的助理,這點小事還是一清二楚的。
沈樂夏沒有管他為什麽會知道地址的,隻是抬眸掠了一眼他的導航,便再次低垂下腦袋,撥打著電話。
“小寶,媽媽已經到了機場了,宋詞阿姨那邊有點事,得先去她那裏一趟,等下午媽媽就回家帶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溫軟的聲音從車後座傳來,讓聞聲忍不住的再次偷偷看去,她的眼神中帶著少有的溫情,全身都散發著母性的光輝,連開車的男人都被她感染到了,臉上原本緊繃的表情緩緩放鬆,露出一抹笑意。
沈樂夏跟小寶說完這句話後,便迅速的掛斷了電話,表情在一瞬間再次冷卻下來,整個車廂內都環繞著冷氣。
感受到氣場發生變化的聞聲,斂起臉上的笑意,加快速度往宋詞家駛去,連闖幾個紅燈後,終於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宋詞家門口。
沈樂夏顧不得其他,連忙下車,迅速的往家裏跑去。
“小詞?小詞?你在哪兒啊,我是夏夏。”
在熟悉的位置摸到鑰匙後,著急忙慌的打開家門,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狼藉,那個被收拾的幹淨無比的家裏,此刻卻像是遭過了偷盜一般,連個落腳處都難以找尋。
沈樂夏的視線向四周看去,左顧右盼著,在能看到的地方找尋著女人的身影,但卻始終未能發現,隻好小心翼翼的往裏麵走著,小聲的喚著她的名字。
直到在洗手間的門口處,才聽到了一陣陣的低聲的啜泣。
“小詞,是你嗎?”對方卻仍舊沒有回應,隻是繼續抽泣著。
來不及思考,沈樂夏迅速的轉動門把手,打開門的一瞬間,卻被裏麵的景象給嚇到了。
入眼處滿是鮮紅的血色,浴缸裏放滿著水,卻也不知為何被染成了紅色,洗手台的鏡子從中間破碎,即便如此,也隱隱約約看得出上麵那些用口紅寫的恐嚇,直到她的視線轉到門後,這才發現了穿著染滿血色的睡衣雙手抱膝,埋頭蹲在那裏的小小的一團。
“小詞?”、
沈樂夏正準備伸手拉起她,卻被她突然間的驚叫給嚇到退後一步……
她不再敢碰她,隻好打電話叫聞聲上來,抱起她往樓下走去,直到塞進車裏之後,她依舊保持著剛剛的姿勢,身子也仍舊在不停的顫抖著。
沈樂夏坐在一旁,想到她剛剛收到的信息後,視線停留在宋詞的腹部,隨後緩緩的往上移動著,低聲叫著她的名字。
此時的宋詞情緒已經有些緩和,在聽到她的聲音時,雖是有些遲疑,但還是抬眸看了過去,但動作中卻顯得有些拘謹以及小心翼翼,在接觸到沈樂夏目光的下一秒,卻突然收回自己的視線,再次低垂下了腦袋。
她的雙手緊緊地攥在剛剛上車時沈樂夏遞給她的水瓶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似是鼓起勇氣一般,低垂著腦袋開始呢喃著。
“在你去北城之後,他的未婚妻有來找過我,跟我說我媽去世並不是因為病情惡化,而是另有原因。
她說,當年是因為方文亭讓醫生停掉了對我媽的治療,所以,在一夜之間才惡化的。
可是當年,他明明口口聲聲的向我保證說,要我相信他,他方文亭做事從來都不會騙人的,我信了,他禁錮著我,讓我乖乖待在家裏,他就會保我媽日後的平安,可是卻並沒有……”
她說著話,慢慢的抬起頭,原本好看的雙眸,此時卻已經哭到紅腫,臉色異常的蒼白,使得側臉上那個巴掌印尤為顯著。
似是看到了沈樂夏眼中的將信將疑,她輕笑一聲,眼中透露著薄涼,再次開口時,聲音中卻滿是平靜。
“他的未婚妻,給我看了當時醫院的監控錄像,而且還有聲音,清清楚楚的向我表明著,他是殺人凶手,是殺害我母親的人。
可我,卻天真的以為,我媽真的因為手術之後排異引起病情惡化,才離世的,我竟然喜歡了殺害我母親的人那麽多年!!!”
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哭了,看著麵前的沈樂夏,她的目光中滿是仇恨以及對她的乞求。
可沈樂夏的話卻讓上一秒還在慷慨激昂的她突然噤了聲。
“孩子的父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