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影子就是傅明
第118章影子就是傅明
“影子哥哥他突然……”赫連嘉嚇得泣不成聲，瑟瑟發抖。
肖婉喻明白了什麽，先將赫連卿摁住，“我去看看，殿下待會還要進宮呢，別耽誤了時辰。”
“好。”
兩人心裏都有神一般的默契。肖婉喻不說，赫連卿自然不會過問，大概她有什麽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
趕到了影子所住的柴房，肖婉喻聽見裏麵正在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死死克製著。
通過門縫看見影子倒在地上，手腕上全是被刀割的痕跡。
他想殺了自己，可是意識不允許！
肖婉喻連忙衝進去，一個手刀把影子劈暈。地上的人逐漸沒了掙紮，氣息微弱。
她抓起影子的手臂，數清楚，上麵總共二十道刀割的疤痕，有些已經結痂，有的在皮膚上留下永久傷痕，密密麻麻，看著兩人頭皮發麻。
“早知如此，你為何要背叛他呢。”肖婉喻歎息一聲，似乎早就知道影子是誰。
她單膝跪著，青蔥般的指尖輕輕挑開影子的麵具——傅明。
“果然是你。”
肖婉喻細心入微，每個人的小習慣小動作，她都一清二楚。方奇喜歡抱劍左手再見，而傅明喜歡右手在前、喜歡站在高的地方、喜歡吃菜不喜歡吃肉，喜歡暗色的衣裳，因為能隱瞞流血的位置，在昏暗中打鬥時不讓敵人抓住弱點。
讓肖婉喻不明白的隻有一點，是誰把傅明培養成了死士。
給傅明服用了足以痛苦終生的藥，讓他墜入無盡的痛苦深淵。
若是有一天發作得太厲害，傅明一定會求她殺了自己。
“你醒了。”
影子感覺臉上涼颼颼，麵具不見了！他慌亂的摸著周圍。肖婉喻愣了下，伸手在影子麵前揮了揮，發現他……根本就看不見。
那雙原先清亮的眼睛，不知為何覆蓋上一層白色渾濁體，像是被汙染了的水源，不幹不淨。
傅明瞎了。
那些藥物在他體內發作得太厲害，產生了極大的副總用。雖然戰鬥力大大提升上去，平時被砍一刀也不會覺得痛，可自身發作起來時，會讓傅明產生想死的欲望。
身體和心靈上雙重折磨！
也難怪影子的腦子偶爾木訥，像個提線木偶。
肖婉喻莫名想起赫連卿當日跟自己說“影子的故事。”她心裏不由得一陣酸澀，也有點恨鐵不成鋼。
“這些藥能止痛。”
影子乖乖喝下，他還是喜歡叫自己影子，傅明已經是過去式。
“我不會暴露你的身份，前提是你要告訴我在你身上發生過的一切。”
影子沒有抗拒，緩緩道來。
半年前，他正式背叛了赫連卿，跟赫連陽一黨狼狽為奸，禍害民間，為赫連陽做了不少偷雞摸狗的事。
原本以為會被赫連陽重視，可赫連陽始終怕他不忠心，所以給他服用了死士所用的藥物，曾經讓他一個人抵抗三十個殺手，後果可想而知，他滿身傷痕，九死一生，但最後贏了。
那些藥太厲害了，副作用也厲害。他正在一點點忘記以前的事情，但疼痛能被迫他想起來。
所以手腕上才會有這麽多自殺的痕跡。
擺脫了赫連陽之後，他戴上了麵具，換了個新身份，按照腦海裏的記憶，重新回到京城。
不為別的，就是想回來贖罪。以一個死士的身份保護他們，為他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影子說話斷斷續續的，這些話說出來異常艱難，經常卡頓。
肖婉喻認真聽著，忍不住別過臉，眼底已經布滿了紅血絲，恨道：“你傻啊！傅明……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是你。連我都能認出你，更何況跟你朝夕相處了快十年的赫連卿。”
影子愣了下，狠狠捏緊了拳頭，艱難的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對…對不起……”他知道自己剩下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徹底變成一個殺人怪物。
“我，我跟著你，就是想失去意識之後，隻聽你一個人號令……”
肖婉喻垂著眸子，她恨生離死別。
從始至終，傅明有錯，但不至於落得這種下場。赫連陽不斷引導傅明做錯事，挑撥離間。
要說該死的人，是赫連陽才對！
“先別說這些，你好好休息。”肖婉喻擦了擦臉上的淚光，“待會出去之後，我就說你是感染風寒了。傅明，我會隱瞞你的身份，會好好守著你的秘密。”
“謝謝……”影子昏死過去。
離開之後，肖婉喻沒能將心裏最後一件事情告訴傅明——雨洛這些天一直在想念傅明。
說了是殘忍，不說也是殘忍。
這份痛苦還是讓她來承受吧，有時候充滿希望，總比知道絕望要好。
其他人都憂心忡忡在飯廳等待著，桌上的菜肴一口都沒被動過。
肖婉喻回來以後，擠出難看的笑容：“大家都坐吧，影子染了風寒，沒什麽大礙。小勇，快來阿娘這裏吃飯。”
赫連嘉小跑過來，哭過以後就沒什麽事了，不過剛才房間裏那一幕還是嚇著了他。
所有人都保持著默契，吃得非常安靜。
赫連卿已經進宮，禦書房內跪著幾位脫了烏紗帽戴罪的大臣，見赫連卿來了，連忙抱大腿求饒。
掌事太監提醒赫連卿：“邊關的事惹得皇上不高興，二殿下您進去以後得注意點。”
邊關頻繁前來冒犯，匈奴越發猖狂，近日接連損失了三座城池，皇上不高興是自然的。
赫連卿走了進去，見到赫連陽也在，便知道赫連陽肯定會在這件事上出謀劃策搶占軍功。
“老二，你來了。”皇上的神情倦怠，但對赫連卿還抱有希望，“坐下詳談。”
赫連卿接連撩起衣擺，坐在了矮桌後麵，赫連陽就在隔壁，低聲取笑道：“二哥，你對軍事一竅不通，怎麽幫父皇？”
赫連卿同樣用小聲說話：“韜光養晦這個道理，四弟不懂嗎？以你手中的兵力，現在想打進匈奴的部落都難。”
“總好過你，手裏連兵力都沒有！”
赫連卿卻揚起了自信的笑容。
沒兵力，不一定就沒有凝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