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跟蹤
第4章 跟蹤
“好哇！這還不重要呢！”柳氏卻在這時抓住了話柄，趁機搶到了人前，“我可醜話說在前頭，如今青青正在議親，你敗了肖家的名聲，還有哪家的好兒郎還願迎娶她？”
肖婉喻見她張嘴就是一口髒水，麵色也漸漸沉了下去，既然柳氏不想讓她活，那麽她正好也就不用心軟了。
於是，下一刻，她輕輕擊了兩下掌，雨洛立馬將門外捆著的那人扔了進來，肖勇被折磨了一晚，早已氣息奄奄。
雨洛便替他將一遝紙送到了肖延麵前，其上“認罪書”幾個大字分外顯眼。
“老爺，小人有罪，小人萬不該幫著柳姨娘侵吞私銀啊——”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柳氏見來的是自己平日的左膀右臂，當下神色一變，卻仍咬著嘴唇做出一副無辜模樣。
肖婉喻卻已淺笑著走到人前，掃了眼地上瑟瑟發抖的肖勇，一麵勾唇問道：“姨娘真不知道肖府這四年裏無故虧損的三萬兩白銀都去了何處？”
三萬兩？
柳氏聽這數目恰好與自己這些年私自昧下的錢財對上，登時心底一慌，盡管此事沒有任何人知道，查舊賬也很難立馬查出漏洞，但也並非萬無一失。
然而她斷然不相信往日唯唯諾諾的肖婉喻能有一夜間查完肖府四年亂賬的本事，這般安慰著自己，柳氏急忙矢口否認。
“老爺！妾身在肖府當牛做馬了這些年，沒有功勞有苦勞哇，你可不能聽信這丫頭的構陷之詞啊！”
肖延聞言亦難以分辨，畢竟內宅家事他一向甚少幹預。
肖婉喻卻已懶於應付柳氏的胡攪蠻纏，徑自命人將有問題的賬本都送到了肖延麵前：“爹，這些陰陽賬俱是柳氏貪汙銀錢的證據，您若是存疑，大可翻閱檢驗。”
肖延聞言登時定了定心，正要伸手拿賬本，誰知肖青青卻在此時擦著淚攔到了他身前，哭聲淒楚，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姐姐，我娘親沒對你做過什麽，你為何要這樣栽贓於她，是，是她逾矩，但這掌家之位也是爹爹親自準她的，你雖然貴為嫡女，也不能用這身份百般為難我們母女啊——”
她哭得梨花帶雨，言語間，早已將肖婉喻編排成了個仗勢欺人的惡女。
肖婉喻見她擦淚的同時還頻頻往外瞥，活像是要演給誰似的，當下不動聲色地往外瞧去，果然，簾幕之後，應聲走上來了一道頎長人影。
嗬……赫連陽。
肖婉喻視線漸涼，怪不得肖青青會突然忸怩起來。方才不察，竟未留意到同父親一道回來的還有當朝四皇子。
也好，那她就正好就當著這豺狼的麵撕開這對偽善母女的真麵目！
肖婉喻於是文質彬彬地繞到了肖延身前，徑自從肖青青身後搶過了賬本，送到了肖延手中。
“父親，我此番回來，正是為了幫助肖家鏟除禍害，肖家多年基業，決然不能讓那些狡詐小人給毀了！”
見她神色冷淡，卻暗藏氣韻，肖延不禁有些意外，接過賬本一看，果然滿本子圈點的盡是些見不得人的銀兩勾當。
“蠢婦！”
如今證據確鑿，他即便再想護著柳氏都有心無力，尤其還是今日當著外人的麵。一聲厲嗬後，柳氏肝膽俱裂，軟倒在地，麵上已然青灰一片。
“說，貪我肖家銀錢，到底是為了什麽？”
柳氏泣不成聲，哽咽數次，才含混開口道：“老，老爺，我不也是為了咱們的青青啊！她一個庶女，自然沒有嫡女金貴，她日後成婚萬一身邊沒有些傍身的物件在，我怕她受夫家欺負啊——”
肖延沒想到她貪汙的原因竟又繞回到了自家人身上，當即又恨又惱，咬牙怒罵道：“你糊塗啊！青青是我的女兒，我難道不會給她準備嫁妝？再說了我肖家好歹是京城首富，會愁拿不出區區一筆嫁妝？”
“老爺……”柳氏一聲哀叫，如泣如訴。
肖延卻不願再與她對峙，廣袖一揮，便決然地轉過了身：“來人呐，送柳氏回院，閉門思過！掌家之權……暫時交於陳氏！”
鬧劇的結尾局促到幾乎有些滑稽，肖婉喻冷眼看著柳氏被人拖走，內心卻有些可悲，父親氣得分明隻是柳氏的欺騙，可終究不忍心動手懲罰，或許是念著這些年的床榻情分。
失落間，主位處忽而響起一聲木拐杵地的動靜，原是程氏沉著臉站了起來，怒目看向了肖延：“誰準你這樣稀裏糊塗地料理家事？”
“母親，您的意思……”
肖延趕忙躬身上前，程氏卻隻睨了他一眼，隨後提聲嗬道：“柳氏貪贓枉法，是為家賊，按理應當扭送官府，但家醜不可外揚，她雖不能送官卻也該送到郊外莊子裏去，幽禁府中算個什麽懲罰？”
誰知肖延卻像是鐵了心要保下柳氏，聞言又硬著頭皮搬出了肖青青議親的事作擋箭牌。
“好哇！我如今可算知道柳氏是被何人慣成如今這副模樣，好，你是家主，老婆子不跟你爭，但是陳氏身子弱，無力掌家，這掌家之位必須交由婉喻！”
肖延自知這是程氏的妥協，於是斟酌片刻後，隻得慎重地點下了頭。
鬧劇終於收場，肖婉喻回到院子的時候，已是一身疲憊。
萍兒一邊替她捏肩，一邊抱不平道：“咱真是白忙活了一晚上，證據都這麽確鑿了，三萬兩白銀啊！老爺卻像是看不見一樣！”
肖婉喻聞言無力地笑了笑，對於此事她倒沒有如何生氣，畢竟長路漫漫，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去處理。
閑談一陣後，她朝著萍兒和雨洛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心領神會地離開了。
隨後踏著昏黃暮色，肖婉喻整理衣衫，穩步踏入了庭院，沒走幾步，便敏銳地察覺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果然，下一刻，一道熟悉的氣息欺近，男人自後環住了她，熱燙的呼吸熨在耳後，肖婉喻卻隻覺得一陣惡心。
來人正是跟蹤了她許久的赫連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