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和尚
他在威脅他!
以木之青的性命!
他不會放他離開西大陸!
歐陽思失魂落魄,艱難的看向木之青,卻發現她皺著眉頭,好像很不開心。
他來不及想她的異樣,艱澀開口道,“我……恐怕不能跟你走了。”
木之青道,“那就有緣再見吧。”
她答應得很快。
歐陽思既鬆了口氣又心如死灰。
她的答應來得太快,就像之前她也答應與他離開西大陸一樣。
她不會不舍的嗎?
哪怕一點?
隨即他諷刺的想:我就是個麻煩啊,她怎麽可能會不舍得他呢?
歐陽思的喉嚨像火燒一樣,艱難吐出,“我們……還會再見吧?”
“當然。”
歐陽思看著她的臉龐,想說你要不帶我走吧,我不想跟你分開,然而最後,他到底什麽也沒說。
木之青沒有多說,轉身就要走,就在即將匯入人流前,歐陽思還是沒忍住叫住了她。
“你會來找我的吧?”
木之青詫異轉頭。
她的美麗依舊,眉眼美麗卻又帶著一股無辜,跟歐陽思印象中的一樣。
她站在紫靈橋中,迷霧遮掩不去她的麵龐。
“這要看……”她輕輕道,“心情。”
隨即,她頭也不回的走了,毫無留戀的,直到身影被人流遮住,被迷霧籠罩。
歐陽思愣愣停留在原地,看著那向來自由灑脫的人奔向他到達不了的地方,像一隻鳥兒一般無拘無束的。
是啊,她就是這樣的人啊。
也就是那份隨心而為,才會造成這份純粹,他向往、而永遠成為不了的純粹。
他想,他再也遇不到像木姑娘一樣的人了。
代表邪惡的人走到他身邊,“瞧瞧,你竟然還敢妄想人類的情感。”
“你到底想做什麽?”歐陽思失神,望著遠處的目光怎麽也收不回來。
她離他越來越遠了,不知還有沒有相見之日。
他就這麽跟她道別了。
他的心很痛,是那種再也見不到光的傷心。
那人笑了,“別忘了,你是邪魔穀的人啊。”
身為邪魔穀的人,怎麽可能擺脫邪魔穀呢?
而且,歐陽思的一切生死,應該是由他決定啊。
歐陽思不再說話。
“跟我回去吧。”他邪惡的臉上帶著不善,“你不會想知道違抗我的後果。”
歐陽思從來拒絕不了命運對他的敲打和磨難。
他向來是逆來順受的。
他轉身下了紫靈橋,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可是,他可以不這樣嗎?
沒人能告訴他。
木之青跨過紫靈橋,繞過萬劍城,用一段時間來到萬獸城,在萬獸城中要了一間最好的房間。
房間的窗戶靠著街上,是她特意向客棧老板要求的。
少女向來笑盈盈的臉有些不一樣,她看上去心情不怎麽好。
倒不是因為身邊少了一個人,而是在紫靈橋上那點不愉快。
她感覺到了。
那股屬於邪魔穀穀主的氣息。
她不知道他有沒有一直盯著歐陽思,她也不在意,因為她很確信自己沒有在歐陽思麵前露出任何馬腳。
甚至她決定帶歐陽思跨過紫靈橋時,就已經預料到一切可能發生的事。
他會出現也不奇怪。
畢竟歐陽思如此特殊,他怎麽可能放任歐陽思離開他的掌控呢?
她在意的是,那個家夥對她像是對待一隻隨時能捏死的螻蟻。
在歐陽思跟她開口道別前,她可沒遺漏那點危機感。
真是讓人不那麽愉快。
可她有辦法嗎?
沒有。
她無法像對待東皇羽兒和謝天天一樣對待那個人。
因為她絕對打不過。
所以也就無法消氣。
這讓她很不爽。
不過木之青是實際的。
她沒有一味陷入負能量中,她知道自己不夠強,所以——
她要變強。
接下來,木之青果然好好修煉。
拜從節靈洞府收集來的清液和木精所賜,她吸收靈氣的速度很快,修為也一點點累積。
木之青也發現了一件事。
她身體是可以自動吸收靈氣。
但是,她需要的靈氣也遠比其他人要多。
若是平常的築基修士需要一口井的靈氣,那麽她就需要一條河。
這很難辦,所以清液和木精就幫了她大忙。
兩個月的時間,她的靈氣終於到達築基巔峰,離金丹期隻有一步之遙。
她得停下來了。
據說金丹期有九道雷劫,木之青查閱了很多典籍,不認為自己能免除它。
如果要抵禦雷劫的話,她還需要做更多的準備。
木之青有預感,如果願意的話,體內的靈氣可以直接支撐她到金丹期,而且暢通無阻。
她強製停下來,身體因為靈氣的沐浴十分舒展,每個細胞都在訴說它們的愉悅。
她將丹田裏的靈氣一點點擠壓再擠壓,讓活潑的靈氣們安靜下去。
修為也因此更加鞏固。
木之青時隔幾個月踏出房門。
她像之前很多次一樣尋了個窗戶邊坐下,客棧裏人來人往,不少人的目光情不自禁落在她身上,她卻一點也不在意。
木之青喝了一口熱茶,滿足的歎了口氣,杏眼因為愉悅眯成了一條縫,她像對待最美好的事情一樣,將期待的目光投在窗外的人們上。
今天會發生什麽有趣的事情呢?
今天什麽也沒有發生。
木之青聽了一耳朵的家長裏短,神情不由低落。
這裏的修士,談論的話題好像隻有萬獸山上的妖獸,萬獸山上的靈草,很少有關於自己的,很少有八卦。
大概是因為,這裏的修士大多為了資源四處奔波,除了修為,他們沒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別的地方,就像是刀尖舔血的俠客。
正當木之青慵懶坐著時,忽然響起一陣喧嘩。
“和尚!”
刀尖舔血的俠客們驚異非常,活像見到什麽稀奇物。
一個青衣僧人轉著佛珠緩緩步入客棧,身後跟著四五個和尚。
“這是問佛宗的和尚吧!大宗門啊!”
青衣僧人的麵貌看不清,但是身上平和仁慈的情緒感染了身邊的人,讓人聲音忍不住放輕,似乎也沾染上一分佛性。
而刀尖舔血的人們卻絲毫不感到違和。
似乎本該如此。
“施主,還請給小僧一間房間,有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