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夜,厚重的烏雲掩蓋住銀色皎月,黑暗冷森的死亡氣息,肆無忌憚在天幕滋生擴散,籠罩了整片天空,以及整個大地。


  位於郊縣的一處拘留所。


  陰暗潮濕的牢房,四面都是又厚又高的牆,除了一面牆的角落,有一道可以透風的鐵門之外,再無其他的出口。


  牢房正中央的半空,吊著一盞白色的吊燈,布滿灰塵與蜘蛛網,在幽暗的燈光籠罩下,牢房顯得極其的壓迫,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而空氣中,瀰漫著很濃郁的令人左右的腐壞味道,以及……愈發濃烈的血腥味兒。


  凌晨的監牢,比平時,更幽靜,更死寂,聽不到絲毫活物的動靜。


  「咚~咚~咚~」


  突突的,皮鞋敲在地板上的聲響,極富有節奏的在監獄走廊回蕩蔓延而來。


  一陣細微的鐵鏈、鐵瑣聲后,銹跡斑斑的鐵門,突然被人推開。


  明亮得刺目的燈光,「唰~」的一下,直直投射而入,將捆綁在十字架上滿身是血的男人,照得透亮。


  察覺到有人走進來,十字架上的男人,微微動了動,吃力的撐開被鮮血凝固住的眼皮。


  視線,從模糊,漸漸轉為清晰,他一眼就看見逆光而站的兩個男人。


  黃傅衛上前幾步,來來回回包著轉了幾圈,隨後,冷冷譏誚出聲:「沒想到吧,你皇甫御,也有今天。來,談談感想,入獄,被毒打的滋味,如何?!」


  面對赤.果.果的挖苦,皇甫御沒出聲。只是重新閉上眼睛,把兩人直接當空氣處理。


  「別以為你不說話,就沒事了。呵~」黃傅衛冷嗤一聲,幽幽道,「是不是在等韓亦與白拓救你出去?!如果是,皇甫御,我很明確的告訴你,你的大哥和二哥,自身都難保了。要不然這樣,你跪在我面前,搖尾乞憐求我,或許,我會考慮救你出去。」


  「……」回以黃傅衛的,仍然是一片死寂。


  蕭翰,站在一旁,在見到皇甫御的剎那,早已怒火中燒,殺意升騰。


  見皇甫御不說話,直接把他們無視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他愈發怒不可遏。


  大吼一聲,他猛衝上前,一把掐住皇甫御的脖子,猙獰著面孔,咬牙切齒地說:「皇甫御,你敢殺我兒子,我今天,就拿你的鮮血,祭奠我的兒子。」


  說著,他猛然加大手指的力道。


  漆黑犀利的眸,透過沾染著鮮血凌亂的髮絲,直勾勾地迎上蕭翰那涌動著太多仇恨的眼睛。


  沒有絲毫的膽怯與畏懼,盛氣凌人的,彷彿被捆綁在十字架上,性命受人威脅的那個人,不是自己,而是對方。


  皇甫御勾唇,冷冷一笑,語氣,分外挖苦地冷哼:「那種草包兒子,養著,你不覺得丟人現眼嗎?!幫你解決掉,我總覺得你應該對我……感激涕零。」


  話音方落,蕭翰徹底被激怒了,猙獰著面孔,雙目迸射出比鮮血更腥紅的光芒,他咬牙切齒地咆哮:「皇甫御,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手指,來不及用力,蕭翰突然被黃傅衛給拽走。


  「二弟,冷靜點。你別被他激怒了。殺了他,真的是便宜他。我覺得:抓了他的兒子和女兒,當著他的面,一刀又一刀地剮,你覺得這樣是不是更刺激?!」黃傅衛,笑,很兇殘。


  聽了黃傅衛的話,蕭翰漸漸冷靜下來,嘴角,同樣揚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他說:「大哥,你的這個建議,真心不錯。」


  「你們敢動我兒子和女兒一根寒毛,我絕對讓你們死無全屍。」皇甫御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警告。表情,森冷,陰霾,全身上下都席.卷著讓人頭皮發麻的黑色瘴氣。


  很凜冽,很毛骨悚然,宛如馬上就要掙脫禁錮,而獲得自由與重生的兇殘撒旦。


  黃傅衛一聽,嘴角笑意加大,他說:「自身都難保了,你還敢威脅我?!皇甫御,你到底哪裡來的自信可以殺掉我?!跟我斗,你簡直……太嫩了。」


  因為憤怒,皇甫御嘴角和眼角,狠狠地顫了顫。他一言不發,只是用恐怖駭人的目光,死死剜著他。


  「啪~」


  「pia~」


  「嘩~」


  「啪~」


  ……


  凌晨兩點十五分,一陣驚天動地的激烈鞭笞聲后,監牢終於趨於平靜。


  黃傅衛將手裡沾滿鮮血與皮肉的皮帶,狠狠往皇甫御的臉上一砸,勾唇,冷冷一笑,他上前一步,兇狠的掐住皇甫御的下巴,眼底迸射出熊熊火光,惡狠狠地抬起他的臉,逼.迫他正視自己的眼睛,咬牙道:

  「老實點,別再跟我玩什麼花樣,否則,我會讓你更生不如死。」


  「恨嗎?!想殺我嗎?!如果恨,如果想殺死我,那就對了。」


  「這是你們皇甫家,欠我的,是皇甫本,欠我的,還有你那個自以為是的老爸,欠我的。」


  「你有多恨,我就有多恨。你有多想把我碎屍萬段、挫骨揚灰,這二十幾年,我比你更想把你們每一個姓皇甫的人挫骨揚灰、碎屍萬段。」


  「好好享受,好好撐著點,這……僅僅只是報復的開始,懂嗎?!」


  「我要你們每一個皇甫家族的人,跪在我的面前……懺、悔!!!!」


  咬牙切齒,一口氣把積壓在*腔內二十幾年的話,講完之後,黃傅衛扯唇笑得異常嗜血與變化多端,他狠狠踹開皇甫御的下巴,然後退後幾步,接過蕭翰遞上來的手絹,當著皇甫御的面,無比厭惡與作嘔的擦乾淨手指上的污漬,隨後又把手絹狠狠砸在皇甫御蒼白卻瀰漫著太多殺氣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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