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好一會兒,她才面前擠出一絲無辜無害的笑容:「學弟,你回來了?!怎麼樣,靜雅沒事吧?!真的很抱歉,我也不想把事情搞成這樣,但是……我沒想到,她竟然想殺我。」
不過一句話而已,陳孜孜已經眼淚婆娑了。那雙靈動的大眼,楚楚可憐,帶著歉意、難過、受傷,以及彷彿真的被殘害之後的「憋屈」。
總之一句話:委曲求全。
皇甫御不說話,他的沉默讓陳孜孜揣測不到他的心思,只得盡量地露出天真可人的純.情笑容。
須臾,皇甫御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目光一點點地落在她手裡緊緊握著的手機上。當著她的面,優雅的取過手機。
陳孜孜心頭一涼,本能的要護住手機,可是皇甫御大力一使,以絕對的優勢將手機取走,緩慢翻動著通話記錄,然後撥通最近一個呼叫的電話號碼。
「……」陳孜孜看著神秘莫手機號碼的數字,忐忑不安的連呼吸都窒息。
她在心裡祈禱神秘莫不要接電話,不要接,可事實卻是……
「寶貝兒,又怎麼了?!還有什麼要叮囑的嗎?!嗯~,你放心好了,蘇靜雅是什麼東西,扣住死她,比扣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既然你真的想她死,你放心……我會讓她活著見不了多久的太陽。手腳,肯定會幹凈,不會露出任何馬腳。至於,你前幾日帶人去強拆沁園,讓『移動』在蘇靜雅的手機號上動了手腳的所有事情,我一定會……」
神秘莫幽幽懶散的聲音,透過手機聽筒,悠閑地傳出,淡然的聲音,卻聽得陳孜孜心驚肉跳,緩過神的瞬間,她發瘋般大叫:「閉嘴!!!!神秘莫……」
她剛要搶過手機,皇甫御卻一把將電話掛斷,然後神情凜冽地勾了勾唇,笑道:「學姐,手段……不錯啊!!!」
「學弟,你聽我說,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是神秘莫他誣陷我,學弟,我怎麼可能……」陳孜孜臉色慘白,撲過去抱著皇甫御的胳臂,企圖想要『解釋』點什麼。
不過,所謂的解釋,卻是正宗的掩飾。
皇甫御並不想聽她廢話,大力甩開她的手,雙目血紅,雷霆萬鈞地咆哮道:「陳孜孜,你敢動她,是不是想死了?!!!!!」
驚天動地的狂吼,地動山搖。
震得陳孜孜耳鳴目眩,她被皇甫御大力一推,重重撞在兩三米之外的牆壁上,全身僵硬,表情難看。
皇甫御眸子迸射出嗜血的紅光,冷眼睥睨著她,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以前頂多認為,你是被寵壞的千金小姐,本質不壞,張揚一點,跋扈一點,無可厚非,你有那個資本,也有那個權利。念書的時候,以及參加工作之後,你對我身邊其他的女人耍點小心機、小手段,我不介意,真的,你幫我掃清一些麻煩,我很感激你,可是……你萬萬不該去動蘇靜雅。她怎麼得罪你了?!讓你這麼不辭辛苦、不計成本的整她?!陳孜孜,我告訴你,你如果再敢動她一根頭髮絲,你父親又算個什麼東西?!以為抽走全部勢力,我皇甫御就會死無全屍嗎?!呵~,你未免也太小看我皇甫御了。你覺得,我會有那麼蠢,一心只想依仗你父親的權勢,而不私下做準備?!
不要再激.怒我,否則……霍建國的下場,就是你們父女的下場!!!!不對,你們父女比霍建國死得還迅速和凄慘!!!」
言畢,皇甫御鐵青著俊臉,帶著不能泯滅的狂風怒火,大步往外走。
走向電梯的途中,正好瞧見陳煒金迎面走來。
「世侄!!」陳煒金笑著上前,想要跟他搭訕幾句,問問情況,可是,瞄到皇甫御神情不對,他立刻機警起來,擔心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皇甫御臉色黑沉,看向陳煒金的目光,再也沒有往日的敬畏,而是冷漠,不屑,甚至還透著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的兇殘。
陳煒金是何等厲害的角色?!遊走在各國首腦中間,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瞄到勢頭不對,他本能地看向陳孜孜的房間。
「世侄,是不是你學姐惹得你不開心了?!她……」
「世伯……」皇甫御突然出聲,慢悠悠的,一字一句地說,「看在你跟我父親的交情上,我才尊稱你一聲『世伯』。我一直很敬重你,從小到大你教我做人做事的道理,我很感激,可是……我也有我的底線。我可以容忍一切,但是,蘇靜雅絕對只是一個例外。讓學姐,不要再碰她,否則……」
後面的話,皇甫御並沒有說完,冷漠地瞥了陳煒金一眼,沒有絲毫遲疑,大步進入電梯。
而陳煒金臉色早已大變。眉頭皺得又深又緊,他回過頭看著皇甫御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電梯門口。
雖說,他是國家書記,擁有至高權力的同時,什麼厲害的角色沒見過?!什麼驚心動魄沒經歷過?!
可是,皇甫御絕對是個例外。
口口聲聲叫他世伯,也格外對他敬重有禮,但是,皇甫御一旦兇殘起來,那雷厲風行的手段,絕對不是他有那個能力對抗的。
這個人,如果可以收為己用,固然是好事。
倘若不能,那麼……
想到這裡,陳煒金的目光,隱隱閃過一絲複雜的冷芒。
在走廊里站了片刻,他才大步走向陳孜孜的房間。
剛進門,他就瞧見縮在牆角,環抱著自己,將頭埋在雙膝之間的陳孜孜。
眉頭愈發皺得厲害,陳煒金輕步上前,然後在她面前蹲下身,輕輕拍打著她的脊背,喚道:「孜孜?!」
陳孜孜保持著那個動作,半天都沒動。
良久,她哽咽到嘶啞的嗓音,虛弱飄渺地響起:「爹地,我已經三十六歲了,我從十六歲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就沒有再看過別的男人一眼,我以為我真心守候,他一定會回心轉意,可是……爹地……我已經三十六了……他心裡卻依舊只有別的女人,到底要到幾歲,他才會正眼瞧我一眼?!」
陳煒金聽了這話,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不提,還不覺得,一提,他才猛然想起:他女兒已經三十六了……
這輩子最美最好的年華,早已蹉跎,不復存在。
輕輕順著她的脊背,陳煒金安撫道:「孜孜,你放心,爹地會不計任何手段與代價,替你拿到你想要的一切。乖女兒,不要哭,不要再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