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趙毅和金鑫卻在那一瞬,紛紛撲上前,拖住他,然後夾著皇甫御就要離開:「三哥,不管你會不會打死我們,但是……就算死,你也不能再跳進海里了!!!!帶頭大哥還沒找出來,你的大仇還未報,難道你就要因為蘇靜雅,死在這裡么?!」
皇甫御見他們不怕死的阻止自己,幽深的黑眸,一點點染上惡魔般嗜血的紅光,他咬牙道:「你們真的想死是吧?!正好,你們全部都去陪她!!!」
話畢,皇甫御抓住趙毅,狠狠一個高抬腿,踹中他的腹部,就將趙毅踹飛了好幾米。
木森和火焱見了,索性所有人都撲上前,將皇甫御按住,然後驚呼:「趙哥,快去把車開過來,我們把三哥帶回去!!快!!」
「你們都反了?!放開我!!!!」
「金鑫,你們是不是都想死了?!」
「再不放開我,我真的會讓你們……下地獄!!!」
……
皇甫御陰霾的威脅。
金鑫說:「三哥,只要為你好,就算下地獄,我也認了。」
木森說:「三哥,我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折磨自己!」
水淼卻發出驚叫:「三哥,你的胳臂怎麼流這麼多血?!」
金鑫和木森這才注意到,他們死死拽住的皇甫御胳臂,雪白的襯衣,依舊被鮮血染透了,通紅一片。
他們嚇得連忙放開皇甫御。
趙毅捂著腹部,快速上前,他擔心地問:「三哥,你受傷了?!怎麼會受傷?!」
他掀開衣袖,發現他的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繃帶,被鮮血染得透紅,他立馬心慌的掏出手機給奧爾打電話。
木森詢問:「三哥,你的傷,怎麼來的?!三哥……」
皇甫御不說話,只是猛的推開他們,然後,「噗通」一聲,沉入大海。
*里本來就沒有什麼力氣了,外加剛才跟趙毅他們周.旋,耗費了不少,他覺得四肢無力,馬上就要沉下去。
可是,只要想到,蘇靜雅極有可能還在船上,或許,她還在等著他,於是他拚命的往前游。
耳畔一直回蕩著,蘇靜雅驚恐的尖叫,以及痛苦的呻.吟,他浮出海面呼吸空氣的時候,幾秒之後,又沉下去……
來來回回圍著巨大的輪船遊動,他在想,應該從哪裡上去。
知道,他看見有具連人帶椅的屍體,緩慢從輪船上掉下,然後往深海里沉。
那一瞬間,皇甫御覺得自己全身都在抽搐,尤其是心臟痛得都在痙.攣,他浮在那裡不動,好幾秒,才猛的撲過去,將那具屍體死死抱住。
天大亮時,天空突然淅瀝瀝的下起小雨。
消防部隊,將輪船上整整燃燒了幾個小時的大火終於撲滅,組織著人,將海里的殘肢廢骸打撈起來,然後跟趙毅稟明了情報,準備收工。
趙毅很擔心的看著皇甫御,見他只是抱著他最後撈上來的一具屍體,沉默不語的坐在碼頭上,就像雕塑一樣。
他們不敢靠上前,一旦上前,皇甫御就跟炸了毛的刺蝟,將每個人都扎的遍體鱗傷。
趙毅和金木水火心裡也很清楚,皇甫御需要時間自己消化,自己冷靜,他自己想不通,他們外人說再多,也是沒有作用的。
皇甫御抱著蘇靜雅,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一邊又一邊的溫聲低吟:「樂樂……樂樂……」
聲音很低沉,很嘶啞,帶著無盡的纏綿。
他想要笑,至少他還是擁抱住了她,可是……他卻笑不出來。
眼窩,有滾燙的液體,順著從天空,從髮絲滴落的雨水一同落下,他想要跟她說話,卻是……除了喊她的名字,他一個字都講不出來。
連一句對不起,連一句我愛你,都說不出口。
因為,她不在了,他說再多的『我愛你』,也沒有任何意義。
她一直說,她只有一個夢想,穿上漂亮的婚紗,嫁給他。
可是,她不知道,他也只有一個夢想:能肆無忌憚、沒有任何顧忌的愛她,每天睜開眼睛,看見的第一個人……是她。
只是,那個夢,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遙遠了,而直到現在這一刻,徹底被他擊打的粉碎。
從海邊回去,再次給蘇靜雅半了個奢華的葬禮,之後,皇甫御大病了一場,高燒一直不退,昏迷不醒,通宵達旦的嘴裡一直喊著蘇靜雅的名字。
直到吃了整整半個月的葯,才漸漸好轉。
「魅影」酒吧的經理,幾乎一個月沒有看見皇甫御來酒吧,又聽聞了蘇靜雅的死訊,猶豫著要不要將她之前拜託他交給皇甫御的瓶子,要不要送去皇城。
最後,想著是蘇靜雅生前託付的事情,他還是決定去趟皇城。
再次見到皇甫御,完全沒有之前出入酒吧的神采奕奕、光彩奪目,從頭到腳,就連一根頭髮絲都透著一股濃郁的頹廢。
「御少……」經理看著皇甫御那冷冰冰的眼神,莫名覺得心驚肉跳。
遲疑了下,他才把瓶子放在床邊的柜子上,低聲說:「這是蘇小姐一個月前離開酒吧那天晚上,拜託我交給您的。東西送到了,我先離開了。」
皇甫御沒有說話,只是順手拿起旁邊的小盒子,緩慢的打開。
當看見兩個一模一樣的精緻瓶子,相互依偎在一起,那一刻,皇甫御突然就淚流滿臉……
乾燥的手指,輕輕磨蹭著瓶子,想著那天那晚,她執意要他收下這瓶子,可是他……
瞄到瓶子的底部,有個雕刻很精美的「愛滿屋」字樣,他猶豫了下,最後拔掉手背上的點滴,艱難換了衣服,颳了鬍子,洗了澡,然後讓趙毅搜索了「愛滿屋」。
整個春城,只有一家「愛滿屋」的店,而且是花店。
皇甫御出現在花店時,正好看見穿著白色裙子的老闆,正在修建店裡的盆栽,嘴角掛著甜美的笑容,很雅緻,很幸福。
站在門口遲疑了下,皇甫御才緩步走了進去。
老闆瞄到有客人進來,不像其他花店的老闆那麼熱情的招呼,她只是沖著他淡淡的笑,然後詢問的很溫婉。
皇甫御不說話,只是雙手插在褲兜里,在花店裡轉了一圈,卻在過稱中,一直在想:她來過這花店,是不是也經過了這裡?!是不是也像他此刻這樣,一寸有一寸的踩著同一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