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嗚嗚……」
「嗚嗚!!」
「……」蘇靜雅被沖得狼狽倒在地上,身上的衣物凌亂散開,烏黑的長發,緊緊貼在她瘦弱的身軀上,而巴掌大小的臉,呈現出好像從地獄走過一圈的慘白之色。
與她狼狽到慘不忍睹的模樣相比,皇甫御卻是一身的光鮮亮麗,他雙手插.在褲兜里,邁開修長的腿,朝她走去。
皇甫御走得很慢,但是很穩健。
直到,他緩慢在蘇靜雅面前蹲下身,抬起她瘦削的下巴,強迫她正視著他。
皇甫御如王者一般,睥睨著她,悠然地問:「現在能看清楚我是誰了吧?!蘇靜雅,不要再說錯,否則……我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掐斷你的脖子!」
他的聲音,很醇厚,很低沉,很淡雅,卻也是……兇殘的。
蘇靜雅蜷縮著里裡外外都涼透的*,全身都在發抖,連牙齒都在打架,她畏懼的瞪著皇甫御,豆大的淚水從眼眶溢出,她咬著嘴唇,強忍著,但是細碎的哽咽聲,還是從喉嚨里,嗚嗚咽咽傾斜而出。
無疑,皇甫御的這個行為,雖然殘忍了點,但是……效果非常顯著。
蘇靜雅完全清醒了。
狠狠點頭,想要說話,卻冷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哆嗦戰慄的縮成一團,想要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自己。
「我是誰?!」驀然,皇甫御又問了句。
蘇靜雅淚眼朦朧地望著他,苦澀在心間翻滾著,她咬著嘴唇,口齒不清地回答:「……歡、歡歡……」
「……」皇甫御對她的這次表現,似乎很滿意。挑了挑英挺的眉頭,玄寒的眸子,下一瞬都暈染上一層淺淺的笑意,他溫熱的大掌,摩擦著她冰冷的小臉,勾畫著她無關的弧度,悶哼道,「早點認出我,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冷嗎?!」
「……」蘇靜雅噙著眼淚,望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點頭。
皇甫御看她就像一隻剛剛從河裡撈起來的小貓小狗,那模樣可憐極了,淡淡地凝視她好一會兒,皇甫御才起身拿了毛巾,厚厚的將渾身濕漉漉的她包裹住。
然而,目光在落在緊緊貼在她身軀上的衣服時,皇甫御忽而又陰霾開口詢問:「你身上的這件衣服,誰換的?!」
蘇靜雅冷的腦子快要轉不過來,聽了皇甫御的這個問題,她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然,在看見他突然又站起身,她立即意識到危險,連忙說:「我自己在商場的衛生間里換的。今天出門穿的衣服弄髒了,所以買了件新的。」
「……」皇甫御聽了她的解釋,還算滿意。他悠悠俯瞰著她,最後親自在浴缸里放滿熱水,轉身離開浴室時,他不咸不淡地叮囑道,「二十五分鐘。」
話畢,他邁著矯健的步伐,直徑離開浴室。
蘇靜雅默默盯著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浴室,在浴室門,關上的那一瞬,強忍的淚水,突然瘋狂落下,她從來沒有覺得皇甫御如此陌生過……
陌生的,讓她覺得,她完全不認識他了。
酸澀襲來,蘇靜雅縮在角落,死死抓住住纏在她身上的浴巾,坐在那裡,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艱難爬起身,一點一點走向浴缸。
而不知是冷著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她覺得自己周身都使不上力氣,雙腿抖得厲害,走兩三步路,她感覺自己就好像要摔倒了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蘇靜雅不敢有絲毫怠慢,深怕超過皇甫御規定的時間,只泡了十分鐘,在她感覺*暖和,沒有之前冷,她便起身,穿上寬大的浴袍,小心翼翼走了出去。
拉開浴室門,她一眼就看見坐在沙發上,正在看書的男人,蘇靜雅很不安的望著他,糾結著要不要回自己的房間。
而皇甫御聽到浴室門口的動靜,漫不經心抬頭瞥了蘇靜雅一眼,見她穿著極度不合身的浴袍,站在門口,似乎在用一種尋求意見的目光盯著他,很明顯,經過剛才的醒酒事件,這個女人已經嚇破膽了。
順手放下手裡的書,皇甫御換了個姿勢,悠然地坐在沙發上,以一種高姿態欣賞著蘇靜雅戰戰兢兢害怕的神情。
半晌,他才勾動了一下唇角,抬起一根手指頭,沖著蘇靜雅勾了勾,蘇靜雅眨了眨大眼,似乎在揣測他這個動作傳遞的更深層次的蘊意,好一會兒,她才磨磨蹭蹭,極其小心謹慎靠過去。
「坐下!」皇甫御的聲音很溫和,卻依舊霸道十足。
蘇靜雅乖乖巧巧在他身旁的沙發坐下,下一秒,卻見皇甫御突然傾身向她壓過來,蘇靜雅本能的尖叫一聲,條件反射的就要跳開。
然,皇甫御卻強行扣住了她。
「你想幹什麼……」蘇靜雅警惕地問,但是,話,還未說完,就聽到「嗡嗡~」吹風的聲音響起。
暖融融的熱風,突然從頭頂傳來,蘇靜雅一下就僵住了,獃獃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壓根就不相信,皇甫御竟然會主動給她吹頭髮。
直接無視蘇靜雅眼底的錯愕,皇甫御神情專註、一絲不苟吹著她烏黑的髮絲。
他的動作很溫和,很舒緩,修長素凈的手指,嫻熟地挑.撥著她的發,蘇靜雅繃緊著脆弱敏感的神經,很恍惚。她在想,如果時間能夠定格在這一刻,那該多好。
剎那間,房間里安靜極了,除了吹風「嗡嗡」的聲音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響。
「以後可以喝酒……」皇甫御低沉的聲音突然打破寧靜。
蘇靜雅聞聲,有些茫然地望著他。
皇甫御忽視掉她眼底的困惑,忍了忍,繼續又道:「但是,下次喝醉,再當著我的面,叫其他男人的名字,蘇靜雅,我絕對會用兩根手指頭,擰斷你的脖子。」
「……」蘇靜雅呼吸一窒,很是驚悚地盯著他,幾秒之後,驚悚的神情,一點點轉為委屈,她撇了撇嘴,幽幽嘀咕著為自己辯駁,「……我哪有當著你的面,叫……其他男人的名字……」
皇甫御一聽這話,替她吹頭髮的手,猛然一頓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使用家暴:直接用手裡的吹風,砸死這該死的女人。
夏季的夜,寧靜,又吵鬧。
夏蟲的鳴叫,就像一支美妙的音樂,緩緩在屋外流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