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寬大的書房,皇甫御剛洗完澡,穿了一件黑色的浴袍推開門緩步走進去,他目光冷清地掃了眼,坐在沙發上見他進去立即起身一字排開的五個男人。
走至酒櫃旁,倒了一杯紅酒,然後舒舒服服坐在沙發上,低聲問道:「趙毅,你先談談金.三.角之行的收穫!」
洗去滿身污垢,再也聞不到那詭異的怪味,以及徹底擺脫那慘不忍睹的鬼樣子,皇甫御現在心情不錯。
修長的手指扣住住晶瑩剔透的高腳杯,悠閑地輕晃著杯子內殷紅得宛如鮮血的酒水,一雙幽邃犀利的黑眸直直*過去。
「是!」趙毅上前一步,嚴肅道,「這次秘密潛入金.三.角,我有了重大發現!」
金木水火四人一聽,也跟著嚴肅起來,金鑫迫不及待地問道:「趙哥,這次真的有發現了嗎?」
最近五年,皇甫御沒少派他們去金.三.角暗中調查十七年前金.三.角會議的操控者與參加者,以及金.三.角會議的內容,可是每一次都無獲而歸,這次終於有消息了。
「嗯!」趙毅重重點頭,「這次我去金.三.角的當晚,三哥你猜我看見了誰?」
趙毅將目光投向皇甫御,而皇甫御濃眉的劍眉猛然一皺,淡漠喝了一口紅酒,他沉聲反問道:「崔振?」
趙毅見皇甫御一猜即中,欣喜一笑,滿目崇敬欽佩:「沒錯,是他。」
他之所以十年都心甘情願跟在皇甫御身邊,聽他差遣,完全是因為皇甫御是他見過最足智多謀的男人。對於皇甫御,他佩服得不得了,不管再難辦的事情,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解決掉。
「那老男人去金.三.角幹什麼?」水淼一聽崔振的名字,有些氣急敗壞地大吼道。
「不可能,歐洲那邊我們一直派人盯著,崔振並沒有離開過歐洲,前段時間他回國特務親眼看見他上的專機,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金.三.角!」木森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這就是崔振老奸巨猾的地方!」趙毅皺緊眉頭,頗為擔心地說,「三哥,崔振的背景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雖然他不是最終的操控者,只是別人手中的棋子,但是卻有個極其神秘強大的組織為他撐腰。」
「啥?崔振只是一枚棋子?」火焱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相對於他們的錯愕,皇甫御明顯淡定太多了,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這點在我夜探密室時,就發現了!」
「那替他撐腰的是什麼組織?」木森問道。
趙毅依次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才淡淡從喉嚨吐出四個字:「神秘死亡(英文簡稱:SD)」
皇甫御一聽這名字,面色微微一沉,他目光複雜地看著手中的酒杯。
「他奶奶的熊,怎麼會是神秘死亡?上次就是這個組織從我手裡劫走了那批德國.軍火!」水淼憤憤不平暴呵,轉而對皇甫御說,「三哥,那組織拽得要死,三番五次跟我們作對,要不要咱們也動用『赤焰』,一舉殲滅他們,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厲害?」
「水淼,你實在太衝動,嘴巴太不嚴了!」皇甫御冷聲呵斥,「如果下次你還這樣口無遮攔,知道後果是什麼!」
水淼見皇甫御生氣,委屈撇嘴說:「三哥,我知道錯了!」
在場所有人心裡都清楚,赤焰是皇甫御最後的秘密武器,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動用,以免暴露身份。
「知道就好!」皇甫御冷漠瞥了水淼一眼,緊接著看向其他四人,「你們也都牢牢給去記清楚!」
「三哥,我們明白!」趙毅等人齊聲回答,話音落下,趙毅突然想到什麼,趕忙說道,「對了三哥,我得到的最新消息,神秘死亡的下個目標是你,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我擔心崔振這次回皇甫家,是專門對付你!還有,副市長陳振飛,當年的確參與了金.三.角會議!」
眸子一寒,皇甫御咬牙切齒地說:「那個廢物也敢參加會議?既然他那麼不怕死,那麼我就讓他嘗嘗所謂的代價。」
皇甫御挑了挑眉,繼續說,「趙毅,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三哥,明白!」趙毅嚴肅道。
皇甫御嘴角揚起一抹深沉的冷笑:「神秘組織下個目標是我?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死的是誰!至於崔振,正好,最近沒事可做,陪他玩玩遊戲,陶冶下情操也不錯!」
……
蘇靜雅梳洗之後,吃了雲姨替她準備的晚餐,便一直躺在卧室大廳的沙發上,看著手裡的B超發獃。
咯吱
房門被人推開,蘇靜雅聽了,立即看過去,瞅見是穿著黑色浴袍的皇甫御進來,她立即拽著B超,欣喜地蹦過去,笑容滿臉地說:「御,我有東西想給你看!」
皇甫御淡淡瞥了她一眼,皺著眉頭問道:「蘇靜雅,你怎麼還不走?下樓讓雲姨派輛車給你,立即回春城!」
皇甫別院不是她有資格可以住的地方。
他的這番話,無疑像盆冷水,狠狠從她頭頂潑下去,澆得她原本火熱的心,拔涼拔涼的。
「可是現在很晚了,外面又在小雨!」蘇靜雅攪動著手指,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滿是可憐地望著皇甫御,「我可不可以住一晚?就一晚!」
而皇甫御覷見她的摸樣,彷彿受了天大委屈一樣,他*口就窩著一團火:「蘇靜雅,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對你已經仁慈義盡了!今天你闖的禍還不夠嗎?濺我滿臉、滿頭、滿身的泥水,讓我成為笑柄,這筆賬還沒跟你算呢,你倒好,現在還想賴在我家裡?繼續用你的霉氣,污染我?」
聽著皇甫御驚天動地的咆哮,蘇靜雅縮著脖子,咬著嘴唇道歉:「不好意思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傷害已經造成,我是不會原諒你的!」皇甫御沒好氣地大吼,不知道是真的被她氣著了,還是最近太疲憊,皇甫御極度頭痛地按著太陽穴,疲憊地抬手著房門,「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
每次遇到她,總是沒好事發生,他做什麼事都不順利,搞得他像衰神附體一樣,不對,只要有她在,根本就是『衰神在身邊』。
蘇靜雅見皇甫御疲憊的樣子,微微垂下眉,看著手裡緊拽的B超,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猛襲心頭,眼睛好痛,鼻子好酸,她好想哭。
「哦,那我回去好了!」說著,她咬著嘴唇,低著腦袋就快速朝往走。
皇甫御見她答應回去,終於鬆了口氣,彷彿真的把衰神送走了一樣,緊繃的神經一下鬆懈下來。望著她瘦小的背影,忽而想起進門時,她似乎有話要跟他講,於是問道:「對了,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蘇靜雅步子一頓,握緊B超,本想搖頭說沒事,可是行為完全不受控制:轉過身,她把B超塞進他手裡,然後拔腿就跑。
這過程,她一直垂著腦袋,不敢抬頭不敢說話,直到跑出去,強忍的淚水才噼里啪啦往下淌,她不想當著皇甫御的面再掉眼淚,這樣只會讓他覺得她做作、她虛偽,只會更加討厭她。
她虛軟坐在樓梯上,委屈的大哭,不過她卻用手死死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的哭聲暴露。
而皇甫御望著手裡的B超,久久打量,直到明白這是什麼東西時,他眉頭猛然一皺,同時抬頭看向敞開還沒來得及關上的房門。
「真是該死!」皇甫御煩躁的謾罵一聲,轉身抓過電話,快速撥了一個號碼,好聽的男音沉沉響起,「雲姨,蘇靜雅下樓了嗎?」
……
夜深人靜,蘇靜雅翻來覆去睡不著,在偌大柔軟的床上滾來滾去,最終還是無法入睡,索性坐起身打量著眼前豪華卻陌生的客房。
之前,她坐在樓梯間哭夠了,下樓準備回皇城時,雲姨卻拉住她,說皇甫御剛吩咐下來,讓她在這裡住一晚,而後她就被帶到客房休息。
她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改變心意,但是她清楚,他那顆冷冰冰的心,始終裝不下她分毫。他不會再因為她掉淚而忐忑,不會再因為她難過而不安,不會在她受到欺負時跳出來保護她,他愛的人是孫晴空,心裡唯一裝著的人也是孫晴空,不是樂樂,再也不是樂樂了。
縮在大床一角,蘇靜雅想了很多很多,也回憶了很多很多,凌晨時分,她覺得口乾舌燥,在客房尋了一周沒發現有水,於是下樓去倒水。
誰知,她去廚房剛把冰箱門關上,轉身的剎那,驚悚發現身旁居然站著一位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女人披散的髮絲有些凌亂,暗淡的壁燈下仍然能看清她那慘白的小臉,不得不說,她看起來真的很像恐怖片中的女鬼。
蘇靜雅怔怔地看著她,見她緩緩抬起小臉,剛一張嘴殷紅的血液就流出來,更詭異的是,她眼睛居然也流血。
「……蘇靜雅,我來拉你下地獄!」女人陰霾開口,蘇靜雅頓時覺得惡寒襲向脊背,她嚇得哇哇大叫,扔了水杯,狼狽往樓上跑。
「有鬼啊,有鬼啊!!」
「救命啊,有鬼!!」
「啊啊啊!」
……
皇甫御的房間在三樓,雖然睡熟了,卻因為特俗的身份,所以時刻保持著極高的警惕,聽到有人不停拍射門,他猛然睜開眼睛。
蘇靜雅跑到皇甫御房間門口,拚命拍打:「御,開門啊!趕快開門!」
她的聲音裡帶著恐懼的嗚咽。
房間倏然打開,她一頭扎進眼前這個高大的黑影懷抱中,熟悉的氣息將她嚴嚴實實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