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墨玉長老
看著眼前這占地極大的院落，楊石卻深感失望。
“鐵師叔，這就是仙機門？”
“仙機門？你想哪去了，這是咱們仙門在城裏的產業而已，仙門可不在城內，離仙城還有很遠距離呢。”
楊石這才釋然，雖然這地方很大，可和想象中的仙門差距很大。
“這裏前麵是商鋪，後院是用來接待來客的，咱們先在這裏住幾天，等執事長老有時間了就會帶咱們去仙門，”
鐵禮穆說著，走上前敲響院門外懸掛的雲板。
不多時院門打開，裏麵出來一個白發老人見了鐵禮穆雙方抬手作揖。
兩人寒暄過後，鐵禮穆領著幾人走進院內一座房間內。
房內燈火通明，正中有一張十米長兩米寬的石質長桌，長桌兩邊是兩排石凳，可供二三十人同時進餐。
此時正有八個成人十三個弟子正坐在長桌兩邊等待進食。
這幾人都是此次仙機門其他地域的接引使者和各自弟子。
隻不過他們和楊石不在同一艘船上，彼此都不認識。
這幾人見到鐵禮穆和楊石進來，都起身對著鐵禮穆拱手作禮，雙方態度都談不上熱情。
鐵禮穆和幾人見過禮招呼楊石等人落座。
此時還未開飯，餐桌上空空如也，一群孩童坐那裏大眼瞪小眼彼此扮鬼臉戲耍。
鐵禮穆和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談，這時聽到外麵雲板聲響。
幾人望向外麵，聽到剛才那個開門人似乎在和什麽人小聲交談。
不多時聽到輕輕的腳步聲，一個十四五的小姑娘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這個姑娘雖然膚色稍黃，但長得嬌小玲瓏很是乖巧可愛。
她站在門口，一雙秀氣的雙眸向屋內仔細打量。
鐵禮穆見了這個姑娘卻麵上一緊，不動聲色地以袖遮麵轉過身回避，卻又對著楊石連連眨眼。
這是什麽情況？難道這是鐵禮穆的私生女找上門了？
楊石被眼前情況搞得一頭霧水。
打量了半晌，似乎是沒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
那小姑娘臉上露出失望之色，本欲轉身走時，又停了下來。
“諸位師爺爺，不知回來之時可曾遇見我爺爺崇明？”
楊石隻覺得腦中轟然一聲，原來是崇明的孫女來找崇明了。
這崇明不但有個兒子，竟還有這麽大一個孫女，怪不得鐵禮穆不敢正麵相對。
那幾人聽了相互交換眼神，然後都是搖頭。
“我等和崇明師兄並不在一個區域，實在不知道情況。”
幾人中一個中年胖子對著小姑娘說道。
說完和其他幾人同時對著鐵禮穆方向不斷對那姑娘使眼色。
鐵禮穆舉起一隻袖子遮著側臉還在和楊石擠眉弄眼，忽然感覺氣氛好像有些不對。
回過頭卻正對上小姑娘一雙大大的眼睛，倒把鐵禮穆嚇了一跳。
“您是？”小姑娘繞著鐵禮穆歪著頭仔細打量了片刻後驚呼道：“你是鐵禮穆師爺爺！”
“咳咳.……哎，是婉兒啊，一晃十年長成大姑娘了，你瞧鐵爺爺這眼神.……”
“鐵爺爺，我爺爺怎麽沒見回來？”
那叫婉兒的小姑娘抓著鐵禮穆衣袖臉上滿是哀愁。
“也許.……大概……可能是有事延誤了？我和你爺爺雖然在同一個區域，不過卻離得很遠，也已經七八年沒有見過了。”
婉兒聽了流著淚直搖頭，“不會的，這麽重要的日期，我爺爺怎麽會耽擱，鐵爺爺，我爺爺是不是出意外了？”
鐵禮穆心中慌亂，期期艾艾道：“你……莫要多想，.……也許是..是..真的有事……暫時……暫時……回不來.……”
然而越說越沒有底氣，誰都知道，這十年之期是何等重要，隻要有一口氣就是爬也要爬回來的，這些蹩腳借口卻很難讓人信服。
正當鐵禮穆急的抓耳撓腮時，屋外腳步聲響，有兩個夥夫挑著食盒進來了。
“哎，婉兒吃飯沒有，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鐵禮穆如釋重負，站起來幫著兩個夥夫往餐桌上布食。
一群小孩子早就餓壞了，看到吃食上來發出一聲歡呼，七手八腳的去搶碗筷。
那婉兒流著淚搖了搖頭，又看了看屋內哇的一聲哭著往外跑去。
到了門口卻差點和一個人撞在一起。
楊石定睛看時，卻是那開門的老頭。
那老頭看起來極老，滿頭白發老態龍鍾，顫巍巍的提著一個小巧食盒差點被小姑娘撞了一跤。
“對不起，洪爺爺你沒事吧？”
婉兒急忙攙扶住了老頭。
“洪爺爺沒事，有你爺爺的消息沒有？”
看到婉兒哭著搖頭，那姓洪的開門老頭，環視了一眼屋內，最後卻狠狠的瞪了一眼鐵禮穆。
鐵禮穆心中有鬼，不敢和老頭對視，低下頭抓兩個肉包子塞嘴裏大口咀嚼。
那姓洪的老頭歎了口氣，將手中食盒塞到婉兒手裏，輕輕拍她肩頭眼中滿是憐惜。
婉兒接過食盒彎腰給老頭行了一禮，然後哭著跑走了。
洪姓老頭看著小姑娘跑去方向又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顫顫巍巍的走了。
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吃過飯鐵禮穆帶著幾人洗漱後來到另一座房間內休息。
屋子裏就是一張石質的大通鋪，上麵鋪有幾床被褥。
楊石把八九安置好自己也側身躺下，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崇明兒子那張滿是焦急期望神色的臉來。
一會又換成那叫婉兒的小姑娘那一雙哭泣的眼眸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唉，你是不是覺得我做得不對？”
輾轉反側之時，聽到鐵禮穆問道。
楊石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對與不對又從何說起，人各有命吧。
又想起了自己未婚妻子柳青青，雖然才分別十多日，可感覺卻很是久遠一樣。
也不知何時才能和佳人相聚，這條路崎嶇坎坷又哪裏會那麽好走。
就這樣胡思亂想不知過了多久，楊石沉沉睡去。
等楊石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
“好消息！”
鐵禮穆興衝衝的從外麵走來看著楊石說道：“墨玉長老同意見你了，你準備一下我帶你去見墨玉長老。”
看八九還在呼呼大睡，楊石沒有驚醒她，背起包裹悄悄起身。
一番梳洗過後跟著鐵禮穆來到一座僻靜房屋前麵。
鐵禮穆一路上不斷在楊石耳邊叨叨。
“一會見了墨玉長老不要驚慌，他問什麽你就答什麽，記得不要頂撞長老，若是長老問起崇明師兄死因你也要據實回答，不過記住要說他身上遺物是你主動贈給我的……”
一直到了屋前台階下，鐵禮穆先進去通報，讓楊石在外麵等候。
楊石觀察周圍環境時，卻看到昨夜那叫婉兒的小姑娘朝自己走來。
“這位大哥，不知該怎麽稱呼，冒昧打擾一下，大哥能不能告訴婉兒，大哥來自哪裏嗎？”
“楊石，來自下界大燕國。”
“太好了！”
婉兒激動之下拉著楊石手臂，“我爺爺就是去得大燕國，不知楊大哥有沒有遇到過？”
說著，兩手比劃起崇明身材，“我爺爺瘦瘦的，個子不高留有胡子……”
看著她一臉激動期望的樣子，楊石真不知該如何開口。
恰在這時，鐵禮穆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到婉兒纏著楊石問東問西，鐵禮穆急匆匆跑了過來拉走了婉兒。
“墨玉長老正在等你，你速去，免得讓長老久等。”
說著，拖著婉兒胳膊向一邊走去。
楊石看了看二人，走上屋前台階上，在門外深吸一口氣平複心中情緒。
“下界大燕國人氏楊石求見長老。”
少時，屋內傳出清冷聲音，“進來吧。”
楊石推開大門邁步走進屋內。
這座房屋甚是高大，室內光線極好。
楊石舉目看去，室內空蕩蕩的，隻正前方有一高大石台，那名叫墨玉的築基長老正盤坐在石台上。
這墨玉長老一身黑袍長的吊眉高顴鴟目虎吻麵容很是猙獰。
楊石不敢多看，彎下腰施禮。
過了良久，沒有任何聲響，正當楊石心中狐疑時，聽到墨玉淡淡話語。
“說說吧，崇明到底如何死去的。”
“是。”
楊石抱拳作揖，態度恭敬的將和崇明有關的事情撿著重點講述了一番。
那墨玉長老閉著雙眼靜靜聽著，從始至終沒有流漏出一點情緒波動。
楊石發現，就算是說到崇明身故時，這老兒依然無動於衷。
但當講述到慕容嫣然被兩個妖女帶走時候，這老兒猛然睜開雙眼射出兩道精光死死盯著楊石。
“這麽說，那崇明收取的弟子最後是被那二人帶走了？”
“是。”
墨玉沉吟一會又問道：“你說你與她結成了異性兄妹？”
“是。”
“她靈根果有九寸九分？”
“這個楊某隻是聽那兩位仙子所說，自己並不清楚。”
“你仔細想想這兩個女子可有什麽具體特征。”
楊石老老實實答道：“楊某隻看到二人衣裙顏色，一個一身白，一個一身紅，後楊某眼睛被那紅色法衣所傷，聽那白裙仙子說那法衣好像叫什麽攝魂彩衣。”
“攝魂彩衣？”
墨玉喃喃自語似有所想。
“是，楊某還聽到她們自稱已是金丹修士，而且那紅衣仙子曾貶低仙機門，說她們門中有什麽陽神老祖，仙機門不值一提等等。”
那墨玉並未回應楊石這番話語，卻話鋒一轉問道：“你與你那義妹關係如何？”
“我與義妹自小熟識，相交甚篤情同至親，崇明遺物便是義妹相贈。”
楊石暗道一聲慚愧，自己那便宜義妹慕容嫣然當日不辭而別，顯然是天性涼薄之人。
但此時正是扯虎皮做大旗時候，隻能言不由衷了。
過了好半晌，那墨玉才又道：“好了，此事我已知曉，崇明遺物便由你自行處置，你將令牌交出，且先退下吧。”
楊石將令牌取出，想了想開口道：“其實楊某來此還有一事想請長老恩準。”
“何事？”
“楊某一心仙道，想求長老賜予長生之術。”
“嗬嗬.……”
墨玉幹笑兩聲，“想必你也應該知道，你這年齡已是修仙無望，否則那二人又何必將你們兄妹拆散，就是怕你不能修行而影響到你義妹心境。”
“但楊某曾聽崇明道長說，隻要有天材地寶輔助，也是可以修行的。”
墨玉聽了，目不轉瞬的看著楊石道：“你可知，滿足你修行的寶物要何等級？”
“楊石不知，還望長老告知。”
“你若想修行，需要至少真器級別的寶物來為你阻斷天地之力才行。”
墨玉歎了口氣，接著道：“真器乃真仙所用寶物，尋常陽神真君還不可得，你又要到哪裏尋來這等寶物？”
楊石聽了並不氣餒，又懇求道：“楊石不求有寶物庇佑，隻求長老準許楊石拜入仙門為一普通弟子，至於修行成與不成，全憑自身造化絕不苛求與人。”
“此事斷無可能！”
墨玉聽了斷然拒絕，“仙門招收弟子豈是小兒過家家，若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就算老夫同意，仙門也斷然不會應允。”
“那長老可否授予仙法，弟子暗中修行不知可行否？”
“自古法不輕授，況且人與人靈根千差萬別，需要授法堂細細甄別才能挑選出合適功法修煉，卻不是千篇一律這般簡單，所以此路也不可行。”
楊石眼見沒有可能，心中暗想看來慕容嫣然義兄這重身份隻能保證自己不會被這老兒刁難，若想修習仙法看來還得另想它法。
想了想，伸手摸到懷中那個小小布囊躊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