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多寶閣和魂燈
看到葉雷取笑八九，鐵禮穆惡狠狠瞪了他兩眼，讓他滾到一邊吃飯。
八九吃飽了又要睡覺，楊石將她抱在懷裏，和鐵禮穆繼續交談。
此時已是正午，船上大小孩童都紛紛醒來，一個個睡眼惺忪的找各自師父索要吃食。
一時間，人聲鼎沸喧鬧無比。
楊石雖然一夜沒睡，但此刻精神依舊有點亢奮。
人群中發現幹屍畢元應，以及白胡子盧步平等人，時不時向自己這邊看來。
楊石估計這些人還是不死心，隻是礙於船尾那築基長老，不敢過來挑釁。
目光有意無意間瞥到船尾。
卻看到偌大的船尾，除了那築基長老在閉目打坐外，再無其他人身影。
想到鐵禮穆說這長老是多寶閣的護法長老，專門護送這些接引使者。
楊石心中不解，又問道：“不知這多寶閣是什麽來頭？”
“多寶閣啊，我們飛船最後的目的地是一座仙城，仙城巨大無比，除了居住區外，還有許多商鋪，這多寶閣就是其中一家商鋪，不過這多寶閣和另一家聚寶齋在眾多商鋪中算是最大的，每過十年各仙門往凡世派接引使者時，便由他們兩家商鋪相互競價，由勝出者負責此次接送的任務。”
多寶閣、聚寶齋，楊石暗暗記在心裏。
“難道仙門沒有寶船？卻要靠兩個商鋪接送？”
鐵禮穆聽了苦笑道：“大點的仙門自然是有這樣的寶船的，不過剛才寶船穿過天門時你也看到了，每次開啟天門，都要向下界泄漏出大量靈氣，若是各個仙門都是自己行動的話，時間和人數很難統一，這就造成天門長時間開啟難以關閉，必然要泄漏海量靈力，雖然這點靈力對於龐大無比的仙界看起來不多，但若是千萬年累積下來，勢必對仙界靈力造成影響。”
頓了頓，鐵禮穆接著道：“所以各大仙門就想出這麽一個招數，每過十年，就委托這兩家商鋪統一接送，免得頻繁開啟天門。”
“那想來這兩家商鋪也不會白白接送，費用要怎麽結算？我剛才上船時候，卻並未聽說要收取什麽費用。”
“費用早都結算好了，每家仙門按本門令牌結算，一張令牌多少靈石，不管你是什麽來頭，隻要有了令牌，這兩家商鋪才不會管你那麽多，至於具體費用，那是仙門長老才能知曉，我們這些煉氣士卻不知道了。”
原來如此，楊石又想到一個問題，“既然這天門能夠開啟關閉，那想來也是有人操控了？卻不知若是個人因為私事，想要去往下界，要如何開啟天門？”
“個人？”
“設立天門，就是為了防止有煉氣士，私自闖入凡世，興風作浪的，所以你就不要多想了，除非你是築基修士，這樣也許能網開一麵？這個我也不甚清楚，再說，下界靈氣枯竭你下去作甚？”
“不瞞鐵師叔，我下界還有一未婚妻子，來的匆忙未曾和她作別，這若是不能回去.……”
鐵禮穆看著楊石直搖頭，“這天門開啟和關閉都是由陣法控製的，既然是陣法，當然也離不開人操控，操控陣法的人員是由本地的五個最大的仙門組成，這五大仙門分別是金羽門、千屍門、仙機門、歸一派，玄天宗五家，這五家門派，各派出一位築基修士，來共同管理天門，所以..應該……也許……大概……很難去通融的吧？具體我也不太知曉的，再說.……”
說著，鐵禮穆指著飛船下方森林道：“再說這無盡林海，除非是築基修士才能穿越，像我們煉氣士，單憑自己是沒辦法走到天門附近的，更別說是你了。”
他歎了口氣，看著楊石幽幽地道：“所以，你還是忘了她吧，隻當是場夢，夢醒了，就安心待在仙城生活，雖然你沒辦法修煉，不過有我照顧你，你還有把子力氣，可以去幹些粗活，完全可以自食其力的，也未必不比你在下界快活。”
楊石“.……”
邊上那個小童葉雷聽了，輕拍一雙小手笑道：“哇！師父你真是太厲害了，真可謂一石二鳥啊，既得了他財物，又多個免費的仆役，嘎嘎.……頂呱呱的好啊。”
聽到自己弟子嘲笑自己，鐵禮穆倒也不惱。
他朝著楊石攤了攤手道：“沒辦法，實際也就是這個情況，你既然已經來了，除非能夠築基，或許才有機會回去，可你不知道想要築基是何其艱難，仙界煉氣士無數，能僥幸築基者，不過十之一二，絕大多數都止步於練氣，唉……”
說著說著，想到自身情況。
從剛開始修煉時的意氣風發，到現在人到中年後的萬般無奈，想著想著，情緒不由也低落下來久久不語。
接下來，一連數天，飛船都在高速飛行，腳下仍然是看不到盡頭的林海。
一幹初來仙界的弟子，也從剛開始的各種驚歎，到現在的麻木不仁。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毫無新奇可言。
這幾天楊石通過鐵禮穆，倒是對於仙界有了初步的認知，但對於將來卻並沒有把握。
這一天閑來無事，楊石請鐵禮穆給八九測了測靈根，結果竟然讓人大跌眼鏡。
八九竟然沒有靈根！一點點靈根屬性也沒有測出！
“也許.……大概……是我法力不濟？或者.……這..令牌等級太低？”
鐵禮穆對此，也是一臉不解，按照以往認知，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靈根的，要不豈不是變成傻子了？
可是他反複測試了幾遍，又用楊石手中令牌也試了試還是沒有。
正自疑惑之時，那一直在船尾靜坐的，多寶閣築基長老忽然開口說道：“以前曾經有傳聞，若幹年後，將進入末法時代，到時，這些下界凡人出生時，都不會再有靈根了，以前老夫也是不信的，不過最近幾年，還真是陸陸續續看到好幾個沒有靈根，卻智力正常的小孩子了，看來這末法時代是真的要來了。”
這話一出口，等於給八九沒有靈根定了性了。
雖然好奇這長老口中的末法時代是什麽情況，但眼見這老兒又閉上了雙眼。
楊石和鐵禮穆都不敢上前打擾。
“這若是以後在下界的普通人都沒有了靈根，卻還如何招收弟子啊？”
鐵禮穆喃喃自語道。
“嗨，師父你想那麽多幹甚，你這招了我就足夠了，以後，我注定是要改變整個仙界格局的人物。”
那小童葉雷並不以為意，反而對著上空煽情呼道：“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話音剛落，隻聽啪！的一聲響，卻是鐵禮穆一個巴掌抽在他後腦上。
“你若是能熬個築基，老子臉上便有光了，別一天到晚殺神屠佛的做那黃粱美夢！”
“嗯呀，別打頭啊，我可是將來，注定要統領仙界的那個男人，打壞了，可是要改變仙界將來走向的……”
葉雷抱著腦袋嘴裏兀自不消停。
“打得好！狠狠地打，讓他愛吹牛。”
八九在一邊幸災樂禍的拍手跳躍。
楊石聽了鐵禮穆剛才所言，卻是有點不解。
“鐵師叔，難道仙界不能收徒？為什麽一定要花費這麽大代價，去凡世招收弟子？”
“仙界當然能收弟子了，便是仙城之內，就有很多靈根足夠優秀的孩子，至於為什麽要大費周章的去下界招收弟子嘛.……”
鐵禮穆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注意才接著道：“那是為了保證，招收的弟子絕對忠誠。”
“忠誠？難道仙城內收的弟子就不忠誠了？”
“仙界之內形勢複雜，各種勢力盤根錯節，各個門派之間，雖然看起來相安無事，但時時刻刻都在明爭暗鬥，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再加上仙門與仙門之間的關係彼此交錯。所以，你很難保證招收的弟子，是不是被人故意安插過來的，若你費盡心機的，培養了一個很有潛力的弟子，他卻是對方故意安排進來的暗子，或者，他和另一個仙門關係異常複雜，你想想，會有什麽後果。”
“那仙城之內出生的孩子，豈不是都沒有機會修行了？”
“所以這仙界散修就很多啊，大多數資質平平的，沒有門派願意收留，隻能去做散修，極少數天賦極高的，才會被大仙們培養，不過也是異常麻煩，要先斷舍離、再過問心門，等等通過這一係列繁雜手段，來保證招收的弟子，對仙門絕對忠誠，這遠不如去下界，隨機撈一個來的清淨。”
楊石聽了也是一陣無語，想不到這仙界比起自己想象中還要殘酷。
“當然，散修也不是沒有機會，隻要能僥幸築基的，也都是搶手貨，隻要願意交出魂燈，還是有很多門派，或者勢力願意接納他們的。”
鐵禮穆說著，又衝著船尾方向努了努嘴，低低聲音道：“就比如這些商行招收的築基修士，大都是散修進來的，散修缺少資源修行不易，商行需要人手，雙方一拍即合，卻是兩廂情願皆大歡喜。”
“魂燈？魂燈是什麽？還要勞煩師叔講解。”
“魂燈啊，隻有修行到了築基後，開辟了識海，就能分裂出一絲魂魄，將這一絲魂魄放置在特殊的法器裏麵，用靈力點亮，這就叫點魂燈。”
“這個聽起來好像有點殘忍，難道對人沒有傷害？點了這個魂燈又有什麽好處？”
“傷害當然是有的，不過這是每個仙門，為了保證門中弟子對仙門忠誠，不得不采取的措施，比方說，一個築基修士，將自己那一絲魂魄交給仙門後，自身魂魄就變得不完整了，當然，這對於平常鬥法修煉，以及晉級小階位，都是沒有影響的，但如果這個築基修士，想要進階大階位，進階金丹，就必須去仙門取回那一絲魂魄，融合後，才能進階金丹，這樣，就等於把控住了修士的一個命門，除非，他從此以後，都不想再進一步，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會背叛門派的。”
楊石聽了，暗自震驚。
都說帝王心術難以揣測，可比起這些仙家手段，那真是遠遠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