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武青梅
白胡子老頭剛開始還笑眯眯的,看起來和善可親。
但聽到楊石說,仙機門的接引使者已經不在人世後,就變得很是傲慢。
不但對楊石冷言挖苦,竟然還想索取楊石手中其它靈石。
楊石心知,這老兒欺負自己不是修行中人,想要強取豪奪。
草率了,楊石感覺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不瞞老丈,在下手中隻此一枚,老丈想要更多,在下卻是無能為力了。”
“汝一凡夫俗子竟然敢欺瞞老夫,把你身上行囊打開讓老夫看看便知真假。”
白胡子老頭不依不饒,站起來,拉開架勢,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幹的樣子。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待如何?”
楊石抽出腰間一把用來防身的長劍,對著白胡子老頭冷言道。
“哼!不知天高地厚,少不得要讓你吃些苦頭,好教你知曉什麽是仙家手段!”
眼看楊石竟然敢頂撞自己。
白胡子老頭一張胖臉,漲成豬肝一樣顏色,取出一張符籙口中念念有詞。
“盧步平,你是打算以大欺小不成?”
便在這時,那個容貌詭異的女子站起身,對著白胡子老頭喝道。
“武青梅,莫要多管閑事。”
看到這詭異女子武青梅,竟然幫助楊石來壞自己好事。
白胡子盧步平心中著惱,手中卻不肯停下,眼看手中符籙發出一陣綠色光芒。
“成了!”
盧步平口中怪叫一聲,朝楊石抬手一指道:“甲乙神兵、聽我號令、束縛此人、不得延誤!疾!”
話音剛落,就見一座由綠色藤蔓編織而成的囚籠,從天而降,將楊石囚禁在其中!
楊石眼看那藤蔓將自己困在其中後,還在向著自己身體蔓延過來。
心知,若讓這藤蔓纏在身上,必定動彈不得任人魚肉。
楊石心中發狠,正要舉劍劈砍,卻見一道黑色光芒閃過。
一件閃著黑光,外形有如錐子一樣的利器,繞著自己上下翻飛。
隻眨眼間,便將這由藤蔓織成的囚籠,扯了個粉碎。
“武青梅,你莫不是看上這小白臉了,如此你早說一聲,老夫便成全你好事……”
盧步平眼看自己的符籙,被武青梅轉瞬間破的幹幹淨淨,不由的惱羞成怒,口中毫無遮,攔汙言穢語不斷。
這張符籙雖然在煉氣士所用符籙中,算是最低等的,不過一張也要三顆靈石。
雖然剛才黑了楊石一顆靈石,但沒能從楊石身上撈到其它好處。
這樣算來倒還賠了兩顆,想想又怎不叫人氣惱。
武青梅不理會盧步平的汙言穢語,素手輕抬,那根錐子一樣的利器,滴溜溜懸停在盧步平眼前三尺之處,錐身閃爍著寒光吞吐不定。
“追魂奪命錐!”
盧步平嚇得怪叫一聲,一張胖臉慘無人色。
他心中暗想,壞了,這武青梅已是練氣九重,比自己還要高出兩重。
剛才隻顧得嘴上過癮,卻忘記自己根本不是人家對手。
“算了,算了,都是誤會,莫要傷了仙門之間和氣。”
“就是,就是,大家相安勿躁,待會接引寶船來了,看到咱們這般樣子總是不美,還是各退一步算了。”
這時,眼看就要打起來了,瘦道人和那頭發花白的老者,紛紛張口勸阻起來。
武青梅冷哼一聲,收回了兵刃,也不理會幾人,又盤坐地上閉目養神起來。
盧步平擦了擦臉上冷汗,對著瘦道人和花白頭發老者拱了拱手,尷尬的坐下也是默不作聲。
八九騰騰騰跑到楊石身邊,拉著楊石袖口,擔憂的看著楊石。
“不怕。”
楊石輕輕撫摸八九腦袋。
這叫盧步平的白胡子老頭,楊石感覺比起崇明是大有不如。
心中暗想,若是隕鐵長槍在手,自己又豈能懼怕此人。
拉著八九走到剛才休息地方。
楊石四下打量,卻見那四人此刻都在閉目假寐,好像剛才什麽也未曾發生一樣。
再看那些孩子,卻都是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的東張西望。
這些小家夥,剛才見了盧步平和武青梅施法鬥毆過程,此刻心裏都充滿驚奇,巴不得雙方再幹一場。
眼見三方偃旗息鼓,也都大失所望。
各自回到各自的領路人身邊,隻幾雙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武仙子乃金羽門高足,年紀輕輕便築基有望,不知為何要接下這個任務,空耗這十年光陰豈不是得不償失?”
楊石拉著八九剛剛坐好,就聽到那瘦道人向著怪異女子武青梅方向發問。
武青梅冷哼一聲,卻並未回答,依舊在閉眼假寐。
“剛來之時老夫還以為是千屍門的來了呢,也不知為何要裝扮的和千屍門的幹屍一樣,莫非武仙子有何難言之隱?”
盧步平見瘦道人發問急忙接口說道。
他雖然看起來和善可親,實則是尖酸刻薄之人,度量極小又極為記仇。
剛才武青梅用一把追魂錐羞辱於他,還害他憑白損失一張符籙,他心裏便懷恨在心。
隻是苦於自己法術不及對方,隻能逞些口舌之快。
“盧步平,再胡言亂語必取你性命!”
武青梅睜開一雙黑咕隆咚的眼睛,盯著盧步平道。
楊石注意到,這叫武青梅長相怪異的女子,見她說話之時,並未看到嘴巴動彈。
想來是戴有一張麵具之類的東西,遮蓋了本身容貌。
盧步平剛欲張嘴譏諷幾句,又想起自己技不如人,話到嘴邊隻能咽了下去,冷哼一聲又閉上雙眼。
便在這時,忽然聽到從遠處傳來一道幹澀笑聲,有人遠遠道:“何人冒充我千屍門門人?”
眾人抬頭朝遠處看去。
卻見一個行動間姿勢怪異的男子身負包裹,肩膀上扛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跳躍著來到近前。
隻見此人身高體瘦,臉色蠟黃幹枯無肉。
露在衣袍外麵的手臂瘦骨嶙峋宛如幹屍,讓人見了就感覺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
這人大喇喇的來到場中,將包裹和肩膀上抗的孩童放下,一雙幹枯眼眶挑釁般掃視眾人。
盧步平和瘦道人以及那個花白頭發老者見此人朝自己看來,都訕笑幾聲卻不敢搭腔。
他扛來的那個男童好像剛哭過一場,此時還雙眼通紅抽噎不止。
“直娘賊,哭個甚哭,再哭就將你練成幹屍!”
一番恐嚇,那個男童止住抽噎,低著頭再不敢發聲。
這人惡人惡語,嚇得八九鑽進楊石懷中,不敢去看。
一幹被接引的弟子也都驚懼不已,紛紛縮到各自的接引使者身後,低下頭渾身發抖。
“我道是誰在冒充我千屍門門人,原來是金羽門的武仙子,怎麽武仙子想改投我千屍門門下不成?”
這人看了一圈,最後目光定在武青梅身上。
嚇得武青梅帶領的那個弟子,身上瑟瑟發抖,一雙小手捂住小臉,險些哭出聲來。
“畢元應!管好自己嘴巴,當心禍從口出。”
武青梅倒很是淡定,依然盤坐於地不見有慌亂之色。
那幹屍一樣叫畢元應的男子聽了,嘿嘿幹笑了兩聲,卻不著惱,尋了個空地坐了下來。
“畢老弟,你卻是來得晚了,有一樁好事沒有遇上,可惜啊、可惜。”
眾人都在沉默時候,那白胡子盧步平突然開口道。
“哦?有何好事?”
“畢老弟可知為何不見仙機門的道友前來?”
見到畢元應搭腔,盧步平心中竊喜,又開口道:“那仙機門的道友已經仙去了,隻是身上物品倒是落在了這小子手中。”
說著,對著楊石方向,給畢元應使了個眼色。
楊石聽了險些氣炸,這老兒真真是可恨至極。
他沒能在自己身上討得好處,就唆使這幹屍畢元應下手。
畢元應聽了盧步平的話,一雙空洞眼眶盯著楊石看了半晌,開口道:“汝是何人,膽敢暗害仙機門弟子,竟然還敢將他身上物品據為己有,快快交出來,可饒你不死。”
“畢老弟且慢!不可莽撞。”
盧步平叫道,對著畢元應擠眉弄眼的,又看了看武青梅,吞吞吐吐道:“這小子不知怎麽攀扯上了..這個.……這個武仙子大腿……畢老弟想要用強,這個..這個..隻怕武仙子……這個不答應呀。”
“哦?還有此事?”
畢元應看了看楊石,又看了看武青梅,一時間倒有些舉棋不定了。
“一幫禿鷲!”
武青梅咒罵一聲,伸出右手兩根手指虛空比劃,操控著追魂錐嗡嗡作響,在眾人身前穿梭不定。
盧步平見了大聲叫喊道:“武仙子真要為一外人,要和我等比劃比劃不成。”
場中幾人都緊張起來,瘦道人和花白頭發老者站起來,也都是躍躍欲試。
都知道楊石身上,有仙機門老道遺物,幾人估計若是瓜分後,每人都能小有收獲。
若不是顧忌武青梅那把追魂錐厲害,早就一擁而上了。
楊石抽出長劍將八九護在身後,心中暗自歎息,想不到自己一時魯莽惹來眼前禍事。
場中氣氛霎時緊張起來,千屍門畢元應長身而起,身上衣衫獵獵作響,一雙空洞眼窩內,閃爍著猩紅光芒。
四對一勝算不小,剩下那個武夫到不足為慮。
他和武青梅都是練氣九重,實力在伯仲之間。
隻是武青梅這把追魂錐極為厲害,乃是一把靈器,實在不可小覷,縱然能夠取勝,隻怕也要有所傷亡。
要知道每屆接引使者,任期十年。
眼看十年期滿,回去師門交了任務,可是一筆豐厚獎賞。
若是在此時發生衝突,有所損失,實在是得不償失。
就在場中眾人對峙之時,忽然之間,天上光芒繚亂雲層劇烈震蕩,好似有一龐然大物,要衝破雲層而出。
“寶船來了!”
盧步平高聲叫道。
其它幾人紛紛收起法術,一起仰頭注視夜空。
月光下,夜空雲層猛然四下撕裂,露出一艘龐大飛船。
那飛船長有三十丈寬十丈有餘,船身之上,有五彩光芒閃耀夜空。
隻片刻時間,飛船緩緩下降,到離地約丈許高度時,不再下落,從飛船尾部垂下一條長長軟梯,連接至沙灘之上。
一蒼老聲音喝道:“十年之期已滿,所有接引使者,憑令牌攜弟子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