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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攝魂彩衣

  見到楊石應允下來,崇明不由暗暗長出了一口氣。


  他心裏知道,楊石這種年紀,就算去了仙界,也注定是四處碰壁一事無成。


  以楊石這本事,在這俗世之中,足以稱王稱霸逍遙快活。


  可若是進了仙界,卻要變成最底層的存在,這般反差,一般人又豈能忍受。


  要知道,這仙界難進更難出,一旦進了仙界,再想出來卻是千難萬難。


  自己若不拿話拿捏著他。


  他若是知道自己去了仙界是這般情況,就怕他會不管不顧的一走了之。


  想那東海郡海前府離此千裏之遙,如果沒有楊石護送,嫣然這小小女孩又要如何前往。


  至於所謂的機緣嘛,機緣年年有,就看命裏有沒有。


  那都是唬人的鬼話,誰信誰傻瓜。


  這提著的心終於放下,崇明吊著的精氣神,立時也變得萎靡不堪。


  眼看剛才還侃侃而談的崇明,眨眼間變得一蹶不振氣若遊絲。


  楊石急忙上前問道:“道長可還有囑托?”


  崇明此刻,已到了油盡燈枯時候。


  他腦海中,不斷湧現起自己一生中,所經曆的,那些精彩片段。


  臉上露出時而欣慰、時而得意、時而懊悔、時而痛心的各種表情,顯得萬分詭異。


  八九不由將頭埋在楊石身後,再也不敢去看。


  “師父?師父?.……”


  慕容嫣然心中淒慘,眼見得師父正在駕鶴西去,一時間是六神無主不勝恐慌。


  “道長!道長?卻要如何找尋去往仙界道路?”


  楊石心裏大急,這老兒剛才清醒時候,沒說清楚要如何去往仙界,他這一旦歸西,自己帶著九公主卻要如何去往仙界?


  “東……海郡……海..前府……八月……十五……月圓……之夜……東..海之……濱.……寶船接..引.……往……渡來賓.……”


  不斷呼喚之下,崇明無意識一般,斷斷續續的,吐出一串字符。


  “東海郡,海前府,八月十五、月圓之夜、東海之濱、寶船接引、往渡來賓?”


  心裏反複默念,楊石終於將這段話理順了。


  “月圓之夜、東海之濱。寶船接引、往渡來賓。”


  這老兒死就死了,偏偏死前還要打這等機鋒。


  雖然時間地點都有了,但還缺少重要的情節人物。


  誰來迎接?可有什麽手續?什麽樣的寶船?

  再說東海之濱何其大也,具體要去哪裏尋找?

  楊石幾乎忍不住,想要把他的舌頭從嘴裏抓出來,問上一句,好好說話會不會死人?

  然而他已的確死了。


  崇明此刻,臉上保持著詭異的笑容,再無聲息了。


  楊石心中暗想,也許他高興的是,臨死之前還坑了自己一把,所以才露出這般笑容吧。


  山洞之內寂靜無聲,隻能聽到外麵細雨落下,發出的沙沙之聲。


  慕容嫣然靜靜地跪在地上,手中還拿著那張令牌,臉上無悲無喜,看不出任何表情。


  “公主節哀,你師父已經走了。”


  楊石長歎了一口氣,走上前將她拉了起來。


  “楊大哥,我沒有一個親人了。”


  慕容嫣然直直地看著楊石,眼神空洞,讓人看了心疼。


  楊石輕輕地拍她肩膀,以示撫慰。


  “楊大哥,你做我的親人好不好?”


  “楊大哥本就是你的親人,你放心,楊大哥一定能護你安全,讓你平安去到仙界。”


  “楊大哥,嫣然想認楊大哥當嫣然義兄,楊大哥答應嗎?”


  慕容嫣然說著直勾勾的看著楊石。


  小臉上露出濃濃的期待之色,讓人不忍拒絕。


  “好,楊大哥答應你。”


  楊石眼見她接連失去親人,備受打擊,不忍再讓她傷心,隻能應允下來。


  “太好了!”


  慕容嫣然說著,拉著楊石的手跪在地上,單掌起誓說道:“人皇在上,我慕容嫣然願意和楊石大哥從今日起結成異性兄妹,從今後不離不棄,便如親兄妹一般無二,若口不應心,天誅地滅不得好死,望人皇明鑒!”


  說完,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起身看著楊石親切地喊道:“大哥!”


  楊石無奈,隻能應了一聲,心裏卻感慨萬分。


  那夜第一次見到她時,她還是一個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誰知這接連變故,卻讓她轉瞬成熟起來了。


  眼看她年紀雖小,這智謀心機實非常人。


  “十大哥,我也要和你磕頭!”


  八九見了羨慕不已,也拉著楊石要跪下磕頭。


  “別鬧。”


  楊石真是好氣又好笑,這八九心思單純口無遮攔,卻是拿她沒有辦法。


  “大哥,嫣然好餓……”


  慕容嫣然看著楊石扭捏不已。


  楊石這才醒悟過來,暗道一聲疏忽。


  剛才在洞外山坡下遇到她時,分明見到她手裏捧著幾枚野果摔飛出去了。


  料想這幾天崇明半死不活的也顧不上她。


  她一個人,也隻能以野果充饑。


  取下身後背囊,從裏麵取出幹糧遞給慕容嫣然。


  這幹糧乃是千業寺精心製作而成。


  雖然食材一般,不過千業寺做得味道非常不錯。


  “此非常時期,不易尋到食物,幹糧粗陋你先充饑,等到路上有了酒樓,再讓你好好吃上一頓。”


  “嗯,謝謝大哥,嫣然知道的。”


  慕容嫣然乖巧的答應一聲。


  起身將地上崇明留給她的東西,一股腦的收起。


  然後她接過幹糧,走到洞內角落,斯斯文文的吃了起來。


  楊石見她衣衫襤褸滿身泥濘,又想到她從高高在上的公主,轉眼間落到這般地步也是暗自歎息。


  “十大哥,我也要去酒樓大吃一頓。”


  楊石聽了一陣無語,這八九隻要聽見吃的立馬精神百倍。


  正要答話之時,忽然之間,洞內竟然亮起了兩團絢麗光芒!

  隱約間,可以看到是兩個窈窕女子,立在洞內上空。


  楊石心中警兆大起!


  這兩個無聲無息間進入的女人,雖然看不清樣貌。


  楊石卻從她們身上,感受到一股能毀天滅地的能量!


  “咦!竟然是一個小煉氣士,怪不得有靈機波動。”


  一個清脆聲音響起,那聲音靈動悅耳至極。


  “師妹,是你太過著迷了,這不老山,我們前前後後也來過十多次了,若真有寶物也早發現了。”


  聽起來這個女的,是剛才說話女子的師姐。


  她說話語速不急不緩,聲音糯軟,讓人聽了如沐春風非常受用。


  “不老山上不老泉,不老泉邊不老仙,不老仙人種仙樹,仙樹結成不老丹。”


  那個師妹自言自語一番,又對她師姐道:“師姐,我覺得凡是傳說都不會空穴來風,師妹我斷定,這不老仙樹指的就是駐顏果樹,至於找不到,我倒是覺得還是我們法力不夠。”


  那師姐聽了,輕聲笑了兩聲。


  那笑聲糯軟,甘甜如蜜,聽在楊石耳中,真有如天籟之音。


  “二十年前師妹剛剛結丹之時,便拉著師祖來過一趟,師祖可是陽神真君,不是一樣是一無所獲。”


  “那,那也許是有陣法遮掩呢,師祖又不精通陣法,找不到也是可能呢。”


  那師姐聽了又笑了笑道:“若真是有陽神真君也感悟不到的陣法,咱們就是再來一百次也是白來,所以師妹還是死了這條心,回去一心修煉吧。”


  “不行,我回去後要去找個精通陣法的陣師再來看看”


  不老仙樹?駐顏果樹?陣法是什麽?

  楊石聽得懵懵懂懂。


  八九和慕容嫣然兩人依偎在楊石身邊,二人抬著頭看向半空,也是大氣也不敢出。


  說話間,半空兩團絢麗光團緩緩落在地麵之上,映照的洞內五彩斑斕分外好看。


  此時眼睛已漸漸適應這種光芒。


  楊石凝神細看,隱約間看到兩個窈窕身影,站在身前數米之外。


  這兩人好像一個一身紅裙,一個一身白裙。


  隻是周身有彩光繚繞,實在是看不真切。


  卻聽到那白裙女子,聲音糯軟的說道:“好吧、好吧,隨你,不過,若是師妹帶了陣法師來也看不出端倪,以後可不要再胡鬧了。”


  “這才是好師姐嘛”


  這紅裙師妹聲音清脆悅耳極為靈動。


  楊石看了半晌,也看不清二人相貌,又看向二人衣著。


  隻見這兩個女子衣裙上,似有萬千光線在緩緩流轉。


  這些絢麗光芒,就是從二人衣裙之上發出來的。


  果然是天衣無縫!

  楊石看得仔細,這二人衣裙上麵並沒有發現有裁剪縫補痕跡。


  渾然一體,真稱得上是妙手天成。


  那紅色長裙有如火焰跳躍,上麵有萬千道紋路,散發出斑斕彩光。


  楊石隻覺得那些紋路,宛若活物一樣。


  看著看著,感覺神魂竟好似被吸引進去一般,難以自拔。


  一霎時,眼中所有色彩盡皆退去。


  楊石隻感覺意識順著那些紋路,在飛速旋轉,然後慢慢消散。


  “十大哥!十大哥!你醒醒呀!”


  看著楊石忽然之間變得兩眼無神。


  八九嚇壞了,拉著他的手臂猛烈搖晃,試圖將他喚醒。


  就在楊石意識即將消散之際,腦海中,忽然傳來那白衣女子一聲輕哼。


  那聲音不在耳邊,卻好似在腦海之中響起。


  “汝一凡夫俗子,膽敢妄窺仙容。”


  楊石驀然醒來,隻覺得兩眼刺痛,心跳如鼓已是汗流浹背。


  “十大哥你眼睛流血了呀!”


  八九在身前驚叫。


  頭暈目眩神魂震蕩難忍,楊石彎下腰捂住雙眼。


  隻感覺雙眼火辣辣一般疼痛,有絲絲血跡從手掌縫隙間緩緩流出。


  白裙師姐糯軟聲音,又在楊石腦海之中響起。


  “雖說你乃無心之舉,但我師妹身上法衣名叫攝魂彩衣,水火不侵刀槍難入,專攝神識意念,好在你未曾練有神識,否則早已魂飛魄散矣。”


  楊石強忍疼痛,放下雙手拱手作揖道:“楊石一介武夫,不知仙界禮儀,若有冒犯唐突之處,還望上仙恕罪。”


  “好了好了,我卻沒有怪罪於你。”


  卻是那紅裙師妹清脆嗓音道:“是你自己不知死活要盯著看的,你這樣的凡夫俗子,在我眼中便如那螻蟻一般,我又哪裏有閑暇去理會你。”


  那白裙師姐接著道:“仙界等級分明,壁壘森嚴,以下犯上乃取死之道,望你以後好自為之。”


  楊石聽了默不作聲,心裏卻是翻江倒海一般起伏難定。


  這二人給了他巨大的危機感。


  自他有記憶以來,還沒有誰能讓他興起這樣深深地無力感。


  莫說交手,自己便是看上人家一眼就性命難保。


  這讓他感覺頹喪的同時,也激起了他一顆永不服輸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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