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聊天
蕭月立刻感受到了趙陌劇烈的情緒波動。
她稍稍後退了些抬頭去看他，卻看到他抿著唇笑的輕快，眼睛裏湧動著璀璨的光芒，好像剛剛看到他的低迷的氣息是她的錯覺。
蕭月不禁有幾分狐疑，將趙陌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卻什麽也看不出來。
趙陌又來牽她的手，帶著她向前走去，問：“何以這樣看我？”
之前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現在卻變得這樣輕鬆，好像隻是轉眼之間的事，蕭月也不掩飾自己的疑問：“之前看到你心情低落的樣子，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不高興的事，現在看來事情好了？”
趙陌眼光一閃，看她一眼，笑道：“好了。”
蕭月也就不再多問。
之前來的路上，到一直見到趙昊，都是一副心中憂慮的神態，直到剛才她過來才重新變得高興起來，這一前一後的變化，莫非是和她有關？
想到剛才趙昊說過的話，卻沒什麽頭緒。蕭月搖搖頭，算了，既然想不出來，而趙陌又不肯說，那就罷了。
他開心就好。蕭月轉頭再看趙陌，就見他從容自得的拉著她向前去，腳踩在枯黃的落葉上發出脆脆的響聲，心情變好的他整個人都透出一股神采來，時不時的回過頭來提醒她注意腳下。
蕭月心底一暖，唇邊揚起明顯的弧度，看著他俊朗的側臉，竟忽然覺得被他牽著的手滾燙起來，忙挪開目光。
趙陌眼角餘光看到蕭月的反應，心裏不由更是高興。
兩個人在林子裏轉了會兒，趙陌忽然問：“四哥跟你說了什麽？”
蕭月故意賣關子道：“你不是知道嗎？”
趙陌訝異的挑眉：“我怎麽會知道？”
“你不知道為何將我帶過來見他？”蕭月挑眉，聲音低沉了些，“你今天將我帶來見他，卻事先什麽都不跟我說，讓我連個準備都沒有，你說你這樣應當不應當？”
趙陌腳步一頓，臉上現出幾分不好意思來，他事先因為他和蕭月的事不知該怎麽和四哥說，又不知道蕭月是怎麽想的，擔心她的態度，心裏隻顧著自己焦慮去了，卻忘了這茬，現在蕭月提出來，唯恐蕭月以為他不將她放在心上，連忙解釋道：“並不是故意的，實在是……”
他瞥了眼蕭月的臉色，見她隻是沒有表情，心下不由一慌，抓緊她的手，急急道：“你別多想，並不是故意不告訴你，實在是不知該怎麽說……”
“有什麽不知道該怎麽說的？”蕭月實在是不明白，就算是因為她齊國公主的身份的話，也完全可以不讓她見趙昊，可是趙陌不但帶她來見了，卻又是這個態度，似乎……忐忑不安？
並不是她一定要問出個什麽來，而是趙陌這次做的委實有些不對，在她看來，兩個人相處最重要的就是坦誠相對，有什麽事情有商有量的，才能長久，可是這次趙陌帶她來見趙昊，事先竟連一絲口風都不透，弄得她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摸不清他的真實想法。
反倒是趙昊，雖然話不多，卻說得清楚明白的。
見趙陌吐吐吐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蕭月心裏有些失望，卻也不再多問，也許是他向來自作主張慣了，也沒人和他說這些，現在提個醒，以後慢慢改就是了，便道：“以後有什麽，你也事先說一下，好歹讓我心裏有個準備不是？像今天這樣，弄得我慌慌張張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幸好陛下也沒多說……”
趙陌連連點頭，好似鬆了口氣，連忙笑道：“你放心，我記著了，以後有什麽事會提前和你商量的。”
蕭月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倒也不笨，知道她真正的意思，便回答他先前的話：“陛下也沒說別的，就是說起幾年前他在齊國……”
這樣一提趙陌也就明白了，果然趙陌並沒有表現出驚訝的神色，而是若有所思的問：“你那時候……和四哥相熟？”
蕭月笑了笑：“也不是很熟，那時候我還未去隱山，身子也不好，聽說宮裏來了個趙國的皇子，就偷偷的跑去看，結果……”正好看到他被人欺負。
她第一眼就覺得這孩子和別的孩子不同，明明不大，卻從骨子裏透出一股沉穩冷靜，在欺負他的人麵前隻是一副安安靜靜的樣子，不反抗不叫嚷，甚至臉上連一絲表情都沒有，可是待人走了，他的眼底卻現出倔強的光芒來，亮的懾人，直能觸到人的內心，她這才上前去安慰了他幾句，第二天又送了藥給他。
“也算是投了幾分眼緣吧，身體好點了就去看了他幾次，聊聊天，能幫的就幫幫他，畢竟他那時過的……”她後麵的不說趙陌應該也知道，異國的皇子為質他國，日子能好的到哪去。
“難為陛下這些年來還記得，竟特地道謝，若是他不提，我恐怕都要忘了。”蕭月笑著說道。
趙陌也笑：“你別看四哥表麵上對人冷冷淡淡的，其實最是重情，別人對他的好他都是記在心裏的，”說著悠然一歎，眼睛望向遠處有幾分空茫，“也實在是對他好的人太少了些，那些人，哪裏看得到四哥的好？”
“不是還有你麽？”蕭月眸光一轉有幾分好奇道：“說起來陛下去齊宮的時候你也才幾歲，這些年也不曾見過，怎麽就對他這樣了解，和他這般要好？”
“這可是有話在裏麵了，”趙陌見蕭月隻是單純好奇的樣子，便將小時候趙昊為了他跳下池子的事說了，又道：“而且這些年雖然和四哥不曾見過，可是也有書信往來，對他的為人也能看出幾分，更何況父王和母親也常常提起純儀皇後，說她氣度高華，四哥自然也繼承了母親。”
純儀皇後便是趙昊的生母。
蕭月笑了笑：“還有這樣的淵源。”別的卻也沒說。
趙陌雖然還有心探問蕭月和趙昊幼時的事，卻又怕問多了引起蕭月的懷疑，畢竟現在看來蕭月對趙昊一點旁的心思也沒有，也不知道四哥對她別樣的心思，若是問多了被她看出端倪來，大家都不好，索性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