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你是我的俘虜
趙陌驅動著馬匹速度很慢,他從親衛手裏接過刀之後把玩了兩下,似笑非笑的說:“不錯的刀。”
蕭月打了個寒顫,是幻覺麽,她為什麽從那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中感受到了森森滴寒意呢。她眼珠轉了轉,聰明的轉移了話題:“嗚……阿陌,好難受,我想坐起來。”
蕭月被用繩子將雙手綁在身後,又被趙陌臉朝下橫放在馬背上,每走一下都顛地肚子疼的厲害,而且身上的血液一直往腦袋上衝,確實很難受,不過此時這樣說,也有博同情的意思。
誰知趙陌卻不為所動的輕聲呢喃道:“難受?想坐起來啊?”
以蕭月和趙陌相處將近一年的經驗來看,趙陌現在氣恐怕還沒消,而且麵上越是雲淡風輕後果就越是會嚴重,心裏不定想著什麽整治她的招數呢。
可是哄人這種事吧,她還真做不大來,而且她對他生氣的原因還不太確定,隻知道這氣是因她而起是了,於是繼續扮可憐,這她倒是挺擅長的,以前和蕭離蕭措在一起就經常用這招,通常是她委屈的裝裝可憐,對方就心軟了,也就不舍得罰她了,百試百靈。
她眯著眼,輕咳了幾聲,馬蹄踏過地麵揚起的灰塵撲麵而來,讓她都有些呼吸不暢,軟聲道:“是啊,阿陌,你看你們的士兵真粗魯,繩子綁得好緊啊,我的手腕肯定都腫了吧……而且這樣的姿勢真的很難受啊,我快呼吸不了了……”
說完故意使勁咳了幾聲,咳得臉色更紅了。
蕭月的聲音本來就清靈悅耳,此時故意放軟了語氣帶著幾分撒嬌可憐的說話,真是任誰聽了都心動,隻以為她真的受了很了不得的罪,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疼,更何況本來就心悅她的趙陌。是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的很奇妙,也許一個人在你身邊五年十年,兩人都不一定會有什麽感情,可有的人也許隻是相處幾個月,卻會魂牽夢縈一輩子。
趙陌自然知道蕭月現在很不好受,其實看她這樣他又哪裏會覺得好受?可是剛剛那一幕至今還不停的在他腦海裏回放,即使已經過去了他卻還是覺得膽戰心驚,他真不知道這丫頭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勇氣,竟然真敢拿刀往自己脖子上割,當時是他來的及時,阻止的也及時,可萬一他來晚了一步,或者是動作慢了幾分,他是不是就隻能給她收屍了?
隻要一想,他就渾身戰栗。那種全身血液冰涼心髒幾乎蹦出體外的感覺,甚至在他遭遇最危險的刺殺時也沒有過。
於是將她帶走,卻也不想讓她好受,仿佛隻有這樣聽著她不停的喊著難受,才能確定她仍然還好好的,仍然是活生生的。
這樣想著,趙陌理直氣壯的忽略了蕭月的話,隻看著在刀鋒上跳躍的陽光,仿若欣賞般說道:“可真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好東西啊,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前朝的製刀大師無為大師留世的最後一件成品吧,好像叫‘雙月刃’?”
“……您真是慧眼識珠,這的確是雙月刃……可以把我放開了麽?”蕭月裝可憐的同時不忘拍馬屁,“嗚嗚,好難受啊好難受,如此英明神武的趙大將軍這樣為難一名小女子不太好吧?”
“小女子?”趙陌冷笑,“殺人的時候倒挺利索的,殺自己的時候更是一個利索。”
“……”她可以說其實是將軍大人您看錯了嗎?而且殺、自、己,大人您確定用詞用對了麽。
趙陌繼續撫摸著刀身,“刀是好刀,可惜跟錯了主人,”手指在上麵輕輕一歎,發出一聲脆響,不容置疑的說:“女孩子家的玩什麽刀?太危險,我先替你收著好了。”
“……”你還能更明目張膽一點麽,能麽能麽?
蕭月心裏腹誹,她就知道趙陌越是真正的生氣越是麵上不顯,他現在平靜淡然的說話,卻完全和她不在一個頻道上,擺明了是故意的。
正思忖著她是不是再接再厲的繼續裝可憐時,手上忽然一鬆,綁在蕭月手腕上的繩子被趙陌口中“削鐵如泥”的寶刀輕輕割斷了,接著腰上一緊,蕭月被趙陌抱著翻身坐在了馬背上。
終於呼吸通暢了,蕭月大口的吸氣,然後發現趙陌一隻手放在她前麵腰間,一隻手從後麵扶住她的肩膀,確保她不會從馬上掉下去,而她,竟是被趙陌圈在懷裏,側坐在馬背上!
於是一轉臉蕭月就對上了趙陌的麵龐,兩人隔得如此之近,近到她能從他的眼瞳裏看到自己的影子。
這個姿勢有點過於曖昧,蕭月卻不覺得,反而覺得這個懷抱帶給她無限的安心,她瞅了瞅趙陌繃得緊緊的臉色,討好的扯了下趙陌的衣袖,嘻嘻笑著,插諢打科:“阿陌,好巧,我們這麽快又見麵了。”
一說完這個蕭月忽然想起來上次分別的時候她正就她在趙國時的事對趙陌進行解釋,可是解釋完了還沒等到他的表示就不得不離開,以致使她都不清楚他是接受了她的解釋還是沒有。可是他剛剛救了她,而且看他對她的態度,也不像是對待敵人,於是蕭月非常高興的自動將其歸類到接受了她的解釋那邊,那麽這個問題就算過去了,以後就再別提了哈,蕭月默默想著。
“是啊,我也沒想到這麽快。”蕭月的沉思被趙陌打斷,而且怎麽聽都覺得這話怎麽有點陰陽怪氣的味道,“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嗎?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的俘虜。”
“呃……”蕭月小心翼翼的看著他:“阿陌,你生氣啦?”
“生氣?”趙陌心裏真是哭笑不得,這姑娘有時候還真是遲鈍的可以,不過……這姑娘怎麽一點擔心的樣子都沒有,他眯起眼審視的看她,“你現在被俘了,我會把你帶回大營,不打算放了你。”
“哦。”蕭月悶悶的點頭。
這倒是奇了,她剛剛為了不做俘虜連自殺都做的出來,現在怎麽成了這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