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五皇子恒
再往前走，就是金陵城的主道，寬闊的青石板大街縱貫東西，往日繁華熱鬧的街道此時卻有些冷清，店鋪緊閉，街上也一片雜亂，被丟棄的攤子、貨物到處都是，夾雜著某些看起來像是武器的農具，甚至有的地方一灘一灘的褐紅色，類似幹枯了的血跡，不難想象之前這裏曾經過怎樣激烈的戰鬥……
街上不時走過幾個應天府的官差，搜查、清理街道，看到他們三人雖沒過來盤問，卻也連連盯著他們打量。
趙陌一身玄衣悠哉悠哉的在前麵走著，這瞅瞅那看看，蕭月則是心神不寧的走在後麵，青硯卻沒什麽心事，看到街上的情景不時發出幾聲唏噓輕歎……在除了官府之人就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三人的樣子、姿態不能不說非常打眼。
盈風樓的二樓窗前，趙昊和一個少年站在那裏，談笑宴宴。少年看上去隻有十六七歲，身穿紅色錦衣，眉目飛揚，眼睛清亮，正比手畫腳的和趙昊說著什麽，一臉的興高采烈，趙昊則麵色溫和帶笑的細細傾聽，時不時的點頭或搖頭。
看到遠遠走來的三人，少年忽然指著他們說到：“哎呦，這個時候又出來三個膽大的！我卻要看看他們是誰！”
說完一個翻身從窗口跳下，單膝在青石板上一碰一個利落的轉身，人已穩穩當當的站在地上，抬頭衝趙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趙昊無奈的搖搖頭：“五弟，你真是多此一舉。”
“喂！”少年卻不聽趙昊說的什麽，轉身便朝趙陌三人奔去，待看清前麵的趙陌，立刻揚聲笑道：“我道是誰，敢這個時候來街上溜達，原來是堂兄！”又看到趙陌身後的蕭月，語氣裏含了幾分揶揄，過去伸手搭上趙陌的肩膀，調笑道：“喲嗬——感情還是攜美同遊啊！”
蕭月有些驚訝的看著少年，從她來到這裏見到的青年人，尊貴如趙陌、趙昊，或者地位低下如青螺小扇這樣的丫環，雖然都是十六七最多二十出頭的年紀，卻基本上都說話做事成熟穩重，像個大人，她還以為這古代人普遍早熟。而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和趙陌年紀差不多大，卻活脫脫的一個小孩子樣，從剛才的一言一行都跳脫不已，倒是和她前世這麽大的少年差不多。
趙陌麵上居然露出幾分苦笑，青硯已行禮道：“奴才給五皇子問安。”
蕭月一聽，原來又是一個皇子，忙行禮：“五皇子吉祥！”
“吉祥？”聽到蕭月的話五皇子趙恒兩步並作一步站到蕭月跟前，饒有興味的打量她：“你這個丫頭好生有趣，你怎麽問我‘吉祥’？從沒有人這麽向我請過安！有意思！是誰教你的？”
“這個……”蕭月瞪眼，難道這裏請安不是這麽說？剛剛青硯是怎麽說的……不過話說她好像還真沒有正八經兒的向趙陌問過安，通常都是屈膝了事，這問安時怎麽說她還真沒注意，她一直以為隻是說句吉祥話兒，什麽樣的都行……這個說“吉祥”……原諒她前世清宮戲看多了……
“怎麽不回話？”趙恒看看蕭月，轉向趙陌：“難道是阿陌你教她的？這可是你的丫頭！”
趙陌搖頭：“我倒是也想知道。”
趙恒於是又轉回頭看蕭月。
“這個……”蕭月心裏鬱悶，這五皇子還真像個孩子，就為請安這麽一句話的事兒，他值當非要問出個一二三來嘛，隨便找了個借口：“聽別人說的，覺得好聽，就拿來說了。”
趙陌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顯然不信她說的話。
趙恒卻又接著問道：“哦？聽誰說的？”
蕭月真是哭笑不得了：“五皇子，即使奴婢說了，那人您也不認得啊。”
“非也~”趙恒一臉興味：“那人是不是阿陌院子裏的？你把她名字告訴我，下次去了我不就認識了？”
“……”對這孩子的好奇心蕭月真心表示無力。
“好了五弟，”趙陌打斷趙恒的打破沙鍋問到底，轉移話題：“你怎麽在這裏？又是偷跑出宮的？”
“當然不是！”趙恒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這次可是父皇親自同意我出宮，連母後也不能說什麽啊哈哈~”
趙陌和他走在前麵：“你跟誰一起？那是四哥？”
“是啊……”
……
身後蕭月吐出一口氣，看到青硯偷偷對她擠眼睛，無奈苦笑。凝視著前麵五皇子跳脫的身影，蕭月心裏深表懷疑，這孩子到底打哪兒冒出來的撒，真的是皇宮裏長大的嗎？這滿滿的孩子氣和天真，到底是怎麽在皇宮那種地方活下來的？前世看的宮鬥文簡直將皇宮描寫成人間地獄，莫非都是騙人的？
在五皇子歡脫的談笑聲中，幾個人進了盈風樓，這是一家頗有規模的酒樓，隻是此時裏麵一個客人都沒有。二樓雅間內趙昊正一個人自斟自飲，好不自在，見到他們來趙昊抬頭對五皇子一笑：“五弟，都說了你剛才是多此一舉了，他這不是上來了？”
“四哥說了嗎？”五皇子打了個哈哈：“怪弟弟沒有聽到哈。”
趙昊輕笑，卻不戳破他的心思，對他喜歡新奇刺激的人和事兒的小孩子心性心知肚明……
這次給四皇子行禮的時候蕭月在旁邊認真的觀察了青硯的做法，學著他的樣子身子剛蹲下耳邊又聽到五皇子的聲音：“哈哈……我說你這丫頭到底懂不懂規矩會不會行禮啊……阿陌到底是怎麽調|教的丫頭啊……”
蕭月暗自咬牙，這娃怎麽就這麽難伺候，她就不信她的禮有那麽大的問題，要不怎麽以前趙陌從來沒表現過什麽不對，怎麽到了這位主兒跟前就怎麽做都是錯撒……
“行了，五弟，一個丫頭而已，”趙昊聲音和煦：“看你把她羞得，臉都紅了。”
靠，她那是羞得嗎？明明是氣的好伐？
趙陌斜眼瞪了下蕭月，不耐的擺手：“你們兩個出去守著吧，別擱這丟人現眼了。”
蕭月暗自氣悶，嫌她給他這當主子的丟人了？起身和青硯一起向外走去，卻聽五皇子道：“別介！阿陌，這丫頭怪好玩的，讓她給我倒酒嘛，過來小丫頭！跟爺說說你叫什麽？”
蕭月腳步頓時一滯，看看近在眼前的門，她可不可以當作沒聽到直接走人完事啊……
“既然五弟賞你臉，還不快過去伺候著。”趙陌沉聲道。
得，主子都發話了，當奴才的還能說啥，沒轍，上唄。
走到五皇子身邊，屈膝道：“回五皇子的話，奴婢蕭……離月。”好險，差點說出本名。
“小離月？哈哈，有趣有趣！”五皇子看看她，又指了指酒杯：“小離月，給爺斟酒！”
“……回五皇子，奴婢名離月。”
“是你自己剛剛說叫‘小離月’的嘛。”五皇子嘟囔。
“剛剛是奴婢……口誤……口誤。”
“哦，這樣，”五皇子點頭，再次指指酒杯：“小離月，還不給爺倒酒。”
“……”好吧，她忍，她惹不起還忍不起麽，就算忍無可忍，她也要從頭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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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握拳：就算沒人收藏送花給票票，偶也要一忍到底~誓將這出戲演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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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親們……乃們懂得~~